第三十九章 婚姻無關同居
39.婚姻無關同居
梅接過那串鑰匙,看到那是一串很平常的鑰匙,有鋼的,鋁合金的,鋼筋的。【最新章節閱讀.】她數了數,大大小小一共7把。
梅說:“鑰匙倒是線索,看看這串鑰匙能打開什麼地方?在打開的地方能發現什麼?對吧,夥計。”
“真聰明。”
“近朱者赤嘛,”梅調侃着。
“哎,夥計,咱們什麼時候結婚?”
湯一愣,“你這個話題轉得太快了。”
“你總不能讓結婚成為我們之間永遠的話題吧?”
“結婚幹什麼?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夥計,少了你什麼?從心到身?你說。”湯隔着茶几用手拍拍梅的臉蛋兒。
“少一個溫馨的家。”
“家有那麼好?”
“人總得有個家呀。”
“家是什麼?”湯自問,聲音低沉下來。”家是一個城堡,一種沉重的、終生的責任。一個男人如果沒有強烈的責任感是不應該成家的。”
“難道你沒有這種責任感嗎?”
湯搖搖頭——
“我不是沒有責任感,我自認為是個責任感很強的男人。我只是看到的破裂的不成功的家庭太多了……美馨當初還有家呢,怎麼樣,按照你的說法,還不是暴死水下?麥迪還有一個家呢,現在還不是被殺身亡?”
“麥迪是自殺!”梅為他糾正。
“是被殺!”湯忽然認真起來了。“我說過,麥迪不是自殺!”
梅也較上了勁兒:“夥計,你真想把麥迪往被殺上弄?”
“咱們打一個賭怎麼樣?”
“打什麼賭?”
“如果麥迪是自殺,你罰我一個月不許進你房間……”
“不,是不許上床!”
“行,如果麥迪不是自殺呢?”
“我們就結婚!”
“好吧。”
“我贏定了!”梅說。“你說說,夥計,下一步我們怎麼辦?”
湯又抖了抖手裏的那串鑰匙。
“就從這串鑰匙開始,你看到了,這串鑰匙一共七把,我們已經用這串鑰匙其中的一把打開麥迪家的門,我們再到他的辦公室走一趟,看看這串鑰匙中的其它六把還能打開什麼鎖……現在就辦。哎,我說傢伙,你能不能不用那顆有豁的門牙嗑瓜子,再嗑那顆牙,再就要報廢了……”
永泰貿易公司接待湯和梅的是總經理麥迪的副手。
那是一位年老的副總經理,大概有57或者58了。反正他腦袋上的頭髮已經掉得一根也沒有了,整個一個光光亮亮的圓球。但是,他的鬍子卻很濃,黑黑乎平地長滿了一下巴。在副總經理專心地看湯遞過去的搜查證時,梅附在湯的耳邊小聲說:“他的頭髮長錯地方了……”
湯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
副總經理看完了搜查證。
“請跟我來。”
湯和梅跟着副總經理向麥迪的總經理辦公室走去。
在路過大辦公室時,原來那些正在嘁嘁喳喳議論的職員們一齊停止講話,向正路過的把位光頭副總經理和兩個雄糾糾的警察投來驚奇注視的目光,他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總經理死亡的消息,剛才一定在紛紛議論總經理死的事,兩個警察的突然到來,自然把這種議論推向一個靜止的*。
人,都能以自己的死來最後一次向其他人證實自己的存在。
湯和梅已經習慣這種議論和目光了。
他們在這些目光中穿過,來到總經理辦公室。
麥迪的辦公室是那種套間式的。外間正坐着一位又老又丑的女人。
“這是總經理……哦,是麥迪原來的女秘書葉曼咪小姐。”副總經理介紹說:“這是公安局的兩位同志,是為了麥迪的意外來的,他們有搜查證,是在執行公務,葉小姐,請你配合一下。”
“你們好。”葉曼咪冷冰着臉和兩個警察握手。
湯握着葉曼咪雞爪子般的手,心裏就奇怪,英俊瀟洒的總經理麥迪為什麼起用這樣一個醜陋的女人做自己的秘書?難道這裏還有什麼奧秘?麥迪的死和這位醜陋的女秘書有沒有什麼關係?
警察懷疑一切。
副總經理回過頭又對湯和梅說:“抱歉了,我還有事,不能奉陪。”
“你請便。”
副總經理離開了,好像他對這件事不感興趣,或者是怕惹上麻煩。也許他是忙着策劃如何接過總經理的權力?
“你們要我做什麼?”那位又老又丑的女秘書問。
“我們想搜查一下麥迪的辦公室。”
“請吧,裏間是他的辦公室。”
葉曼咪把湯和梅引進麥迪的辦公室。
“我不妨礙你們的公務了。”
葉曼咪從總經理辦公室退了出來。
她對這件事不感興趣嗎?還她也怕惹上麻煩?
只剩下湯和梅的時候,湯先看了一下麥迪的辦公室。麥迪的辦公室同一些公司經理的辦公室幾乎是一種模式,老闆台,真皮沙發,鐵皮卷櫃,一隻小小的保險柜,還有那隻空蕩蕩的轉椅,黑乎乎地好像掉了門牙的豁口。
湯先是把那串鑰匙拿出來,來到連着總經理辦公室和秘書辦公室的門前,用那串鑰匙逐個試驗,終於有一把鑰匙打開了門鎖。
“好了,我們又排除了一把,在麥迪身上發現的那七把鑰匙中有一把鑰匙是開麥迪辦公室門的。”湯說。
“我們再試試其它五把吧。”梅說。
“我們首先要找到鎖。”湯說。
兩個警察檢查了麥迪的辦公室,發現整個辦公室有鎖的只有三個地方:老闆台最上面那個抽屜,卷櫃的上層和小保險柜。
湯先用那串鑰匙去對老闆台最上面那個抽屜的鎖,這把鎖開得很順利,因為抽屜的鎖是那種小暗鎖,用那串鑰匙中的一把小鑰匙一下子就打開了。
抽屜里裝着一本麥迪自己記錄的電話號碼本,還有兩本名片夾,裏面夾滿了名片,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湯繼續試着用另外一把鑰匙打開了鐵皮卷櫃。
卷櫃裏都是些文件合同之類的東西。
湯又用一把大一些的鑰匙打開了保險柜。
保險櫃裏的東西都是些股票、證券、現金和存摺。同時,
在保險柜的一個小抽屜里發現了兩封信。
還沒有打開信來看,湯就說:“傢伙,有戲了。”
“你怎麼知道,夥計,又是憑警察的直覺?”
湯將第一封信打開,發現這是一封匿名信。
第一封匿名信的內容很短,只有一句話:
麥迪:你是殺死美馨的兇手。快到公安局去自首。
一個湖邊釣魚目擊者
湯感到一陣興奮,我的感覺是對的,麥迪的死果然和7年前那起溺水事件有聯繫——7年了,你終於露尾巴了!
他沒動聲色,將第一封匿名信遞給梅看,自己繼續看第二封匿名信。第二封匿名信和第一封匿名信的內容一樣,只是文字稍稍長一些:
麥迪,你為什麼還不到公安局自首?你別以為我沒有掌握你謀殺美馨的證據。
第一,你有作案動機,在去水庫旅遊前,你就已經有了外遇,和一個叫顏妤的女人暗渡陳倉,你要和美馨離婚,美馨不同意,你才製造了那起溺水謀殺案。第二,你有作案的條件。你從小在農村就會游泳,只是你後來才到市裡來,別人不知道罷了,既然會游泳,翻船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救美馨?因為這正是你的謀殺手段。
第三,有人證實你的犯罪行為——那就是我。那條小船是你故意壓翻的,這是我在岸邊釣魚肘親眼所見,必要時我可以出庭作證。
當然,也許你的妻子顏妤也會出庭作證,因為她肯定知道這件事。所以,我勸你放聰明點兒,趕快到公安局去自首。不然我會到公安局去報案,等到公安局找你上門時,一切就都晚了。
一個釣魚目擊者
看過兩封匿名信,湯就高興了。
他暫時停止了檢查,坐在老闆台後的轉椅上。
“傢伙,你也坐,咱倆討論一下。”
梅坐在沙發上。
“這兩封匿名信的發現,證實了我原來的兩個感覺……’
“又是7年前的那個溺水案件?”
“對,我原來……”
“這可是第767遍了。”梅笑着說。
湯沒有理睬她,繼續說:“7年前我就感覺美馨不是事故死亡,而是被謀殺,但一直沒有證據,也沒有證人,所以才定為事故,現在,證人終於出來了,證人會證實我當年的感覺沒錯。”
“證人?你是指寫匿名信的這個人?”
“對。”
“這個人是誰?”
“我們會找到的,雖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湯說:“我想:也許就是7年前給我們寫匿名信檢舉麥迪的那個人。”
梅沒說什麼。
湯繼續說:“現在,在麥迪死亡事件中,我懷疑他不是自殺,懷疑他的死仍然和7年前那件事有聯繫,果然被證實了,從這兩封匿名信的內容看,有人親眼看到了麥迪7年前謀殺美馨的過程,現在檢舉他,逼他到公安局去自首。”
梅這時說話了,她給他潑冷水。
“夥計,別高興得太早,任何事物都有兩個方面:這兩封匿名信的出現,一方面揭開了麥迪7年前謀殺自己的妻子美馨的秘密,也許證實了7年前你對水庫溺水案的結論,了卻了7年來你耿耿於懷的心愿。
“另一方面,也說明麥迪是被這件事逼得走投無路,不得不以自殺解脫自己。可以說,我們從這兩封匿名信中找到了麥迪自殺的動機,這從另外一個側面更證實了麥迪是自殺而不是謀殺,否定了你認為麥迪不是自殺是謀殺的結論。”
湯一愣。
梅得意了,是呀,自信的麥迪沒想到自己的發現竟然使自己原來的邏輯推理走向了死胡同。
梅說:“夥計,你怕是這個月上不了我的床了。”
“不不!湯從老闆台後的轉椅上站起來。”傢伙,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或者說我還沒有把我的意思全部說完……從表面上看,事情的發展確實像你說的那樣,麥迪7年前謀殺了自己的妻子,有人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7年後,這個目擊者站出來揭發麥迪當年的謀殺,逼麥迪到公安局自首,麥迪沒辦法才自殺了。
但是,仔細分析一下,從匿名信里還可以看出三個深層次的問題:第一……”
湯向梅舉起了一根手指頭。
“……匿名信中提到了麥迪現在的妻子顏妤,這是一個重要發現,原來我們並沒有把顏妤考慮到麥迪死亡事件中來,因為在麥迪死亡期間她恰巧到瀋陽出差了,不佔有作案時間和不具備作案條件。
“匿名信使我們明白了,顏妤在美馨死前就已經和麥迪有了那種關係,這就為我們提供了找到麥迪謀殺美馨動機的線索……對,當年麥迪就是因為有了顏妤這個新歡才謀殺美馨的。
“既然麥迪是為了得到顏妤而謀殺了美馨,他倆在美馨問題上的利益是一致的,那麼,做為麥迪的情人,顏妤也就有可能知道麥迪的謀殺行為,或者說當年顏妤也許參與了整個謀殺過程——或者她只是後來知道了情況。
“從這一點上看她也是知情者,或者說知情者之一……這個發現也許可以為我們解開麥迪死亡之謎提供一些線索,傢伙,我這樣說並不是我懷疑匿名信是顏妤寫的,不!因為按照正常的邏輯推理,不論當年也好,現在也好,顏妤和麥迪的利益是一致的,不可能用當年他和她共同的秘密去逼他自殺,我只是想說顏妤可能為我們提供線索。第二……”
湯又舉起一根手指頭。梅奇怪他說二的時候為什麼還舉一根手指頭?
“匿名信的作者也認識顏妤,起碼知道顏妤這個人,知道顏妤和麥迪的關係——當然是以前那種不正當的關係。因為匿名信的作者在信中兩次提到了顏妤。
“那麼,這個寫匿名信的人和顏妤是什麼關係?如果顏妤從瀋陽回來了,我們問問她,她會不會猜出寫匿名信的人是誰?第三……”
湯仍然舉起一根手指頭,梅就想笑,他說到第八恐怕也是單一根手指吧。
“……寫匿名信的知情者既然親眼目睹了麥迪對美馨的謀殺,當年為什麼不檢舉,要在事隔7年後才檢舉?是當年利益一致,現在不一致了?還是當年有顧慮,而現在終於良心發現了?這個寫匿名信的知情者是誰?”
“夥計,我們可以通過匿名信本身去查。”
“這很難,傢伙,你發現沒有,匿名信的字體是經過偽裝的,不好核對。而且,這兩封匿名信不是從郵電局發出的,因為沒有郵票和郵蓋銷章。是通過一種我們不知道的方式直接送到麥迪手裏的。”
“這麼說,雖然有些新線索,夥計,但你還是很難證實麥迪不是自殺。”
“別急,還有一個重要線索,”湯把手裏的鑰匙又亮了出來。
“七把鑰匙我們開了五把鎖,還剩下兩把鑰匙,我們卻找不到要開的鎖了。”
湯說的是實話,因為在麥迪的辦公室里再沒有鎖了。那麼,剩下的這兩把鑰匙是開哪兒的鎖呢?
梅接過鑰匙串,看那兩把無鎖可開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