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粉身碎骨

“不可以。”藍瑾夜聲音有些低沉。

他知道這樣會嚇到林聽淺，可是，他不得不以強硬的姿態將她留下，因為他實在沒有其它的辦法了。

藍瑾然眉心微蹙，放開了林聽淺，轉身上前，與藍瑾夜對峙，“不可以？你還想囚禁她？五年前你把她折磨得還不夠慘嗎？藍瑾夜，你還是不是人了？她爸爸媽媽的命你不是已經拿去了嗎？她已經不欠你的了，你到底還想怎樣？”

藍瑾夜下意識地看了眼林聽淺，果然，她抖得更厲害了。

五年前，他不屑解釋，五年後，他的解釋，已經是蒼白無力，改變不了什麼了。

“你說的是事實，五年前我做過的事，我無法否認，可是瑾然，你也知道，哥哥這五年，一直在找她，就是為了彌補她……”藍瑾夜意識到，自己用了一個很不恰當的詞。

彌補？

就算是下輩子，他也不可能彌補得了，或者，他應該用“贖罪”，才恰當一些。

藍瑾然嗤笑一聲，“彌補？你說的可真輕鬆，你打算怎麼彌補？再給她一個孩子？把她的爸爸媽媽還給她？找一群人……”

有些話，藍瑾然實在說不出口，而林聽淺現在就在她的身後，她不想再讓林聽淺重溫一遍藍瑾夜的惡行，那樣只會給林聽淺帶來更多的痛苦。

“是，是不可能彌補……你留下陪她，我是不會讓她離開的。”藍瑾夜的聲音都發了顫。

他欠她的，永遠都還不起……五年前她消失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想過，有一天，他會落到如此可悲的地步。

可他同樣慶幸。

更可悲的是，他再也見不到林聽淺，而如今，林聽淺就在他的身邊，他已經滿足了。

“藍瑾夜，你不是人。”藍瑾然一字一句，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匕首，直插藍瑾夜的心臟。

藍瑾夜不再說話，滿是痛楚的目光落到了林聽淺蒼白的小臉上，不意外，她的眼中，仍舊沒有他的存在，甚至是他轉身離開，她都無動於衷。

藍瑾然再次將林聽淺擁進懷裏，淚水終於止不住，落了下來，“對不起，聽淺，對不起……”

林聽淺只是靜默地流淚。

沒關係，還有她的南辰哥哥，他一定會救她出去的。

藍瑾然鬆開了林聽淺，拉着她來到了陽台，握着她的手，“聽淺，這五年，你到底去哪了？”

去了好多地方。

為了躲避藍瑾夜，南辰帶着她到處飛，最後在荷蘭的一個小鎮定居了下來……最後，卻也沒能逃出他的魔爪，她還是回來了。

“這五年，我也一直在找你，我哥對你做的事……是我們藍家欠你的，你放心，我不會再讓我哥傷害你了，這幾天我留下來陪你，一有機會，我就立刻帶你離開這裏。”藍瑾然捏了捏林聽淺的小手，默默地嘆了口氣。

這樣的林聽淺，讓她心碎。

一個曾經站在最高峰的人，從頂點墜落下來，摔得粉身碎骨的，她體會不到那種滋味，可是要知道，看着林聽淺粉身碎骨，那種滋味，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