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命途多舛(四)
劉蠻到院中宰雞,蕭予綾跟隨在後,他一手抓住雞的翅膀,把雞冠往後一扯與翅膀捏在一處,讓雞脖子弓成一線,然後騰出一隻手拿起菜刀就要往雞脖子上抹。
蕭予綾連忙阻止道:“等等,夫君等等!”
劉蠻不解,看向她,問:“媳婦兒,這宰雞還需要等什麼?”
“我們今曰算是祭天祈福,怎麼能少了血酒?這雞血不可就此廢棄,且待妾身去拿個碗來裝上一些,晚上做血酒之用!”蕭予綾其實對這裏的規矩並不清楚,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血酒祭天的說法。可是她想,但凡不前進的地方,百姓都是敬畏鬼神的,只要她說得煞有其事劉蠻又怎麼敢反駁?
劉蠻聞言一愣,嘆道:“媳婦兒所言甚是,到底是賢人之後,見過大世面!是我考慮不周!碗在那邊的屋裏,媳婦兒速速為我取來!”說著,劉蠻抬起拿菜刀的手指向最東面的灶房處。
蕭予綾會意,向灶房步去。本以為定是亂糟糟的一團,卻大大出乎她的預料,這個劉蠻雖是一人生活,灶具卻並不臟污,想來倒是個生性勤快之人!她匆匆忙忙取了碗,又見到鹽罐里的粗鹽,思及放鹽能阻止血液凝結,便抓了一把在碗裏,再弄了一點清水,端至院中。
雞血裝了半碗有餘,她趁着劉蠻拔雞毛的時候,悄悄勻了一半用另一碗裝了放在卧室的床底。
開始殺雞之時,本已是下午時光,待到將雞煮熟,做好菜飯,已然是月上柳梢之際。
劉蠻看她的眼神,越來越炙熱,黑黑的兩個大眼珠里承載着銳利的光芒,其中的慾望濃得令她不敢直視,只能硬着頭皮俯首假作害羞。
他匆匆忙忙的用血酒敬過天地,又將菜一一供了天神,已然是急不可耐,一把抱住蕭予綾道:“媳婦兒,我們已經敬天祈福,現下可能行房?”
蕭予綾勉強笑,道:“夫君,妾身已然兩曰未進食了,可否容妾身吃些東西?”說著,她的肚子,也十分配合的咕咕叫喚起來。
聞言,劉蠻驚,雙眼圓睜,道:“難道那個牙婆不給你吃食?豈有此理!待我下次遇到她,一定好生教訓她一頓!”
他雖是不滿,卻沒有再糾纏,放開了她,將她拉到桌前,遞了碗筷給她,道:“媳婦兒快吃吧,吃了我們早點行房!”
蕭予綾心下冷笑,若是吃完飯,自己再找借口,他定會使蠻力行事。現下,便是唯一的機會!
她垂了頭,聲若蚊吟,說:“妾身想……想……”
劉蠻久等不見她下文,急得要死,她怎麼想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他素來性急,現下也等不得,徑直問道:“媳婦兒到底想什麼,只管說來便是,只要合情,我沒有不從之理!”
“妾身想……想如廁!”
劉蠻先是怔愣,復又大笑,媳婦兒原來臉皮如此薄,拉屎撒尿本是常事,她竟會害羞!他哈哈笑,笑得前倒後仰,半響才顫着手,指了指裏屋,道:“那裏面……哈哈哈,那裏面有馬桶,媳婦兒進去用便是!”
蕭予綾羞怯頷首,以袖掩面,倉皇竄入卧室,復又關上房門。
她表現得如此害羞,關房門之事在劉蠻看來倒不奇怪,他也不反對,徑直坐到桌旁吃起小菜,漫不經心的等着她出來。
蕭予綾早就觀察過屋裏的佈局,自然注意到在床的里側有馬桶,因而才會將雞血放心的擱到床底。
她迅速的小解完畢,然後端出雞血,往底褲上一澆,有些雞血已經凝結成塊,她也懶得管。小心的將碗藏到了床底,整理好衣物,若無其事的推門出去。
劉蠻聽到開門聲,抬頭一看,便見她臉紅欲滴,憨態可掬,忍不住又是一陣愉悅的笑,道:“媳婦兒不必如此,你我以後是夫妻,這樣的事情實屬平常,沒有什麼可害羞的!”
聞言,蕭予綾方才意識到,她自己的臉燒紅一片,用手去摸燙得嚇人!她暗暗責怪自己,竟然緊張成這樣,幸虧劉蠻誤以為她是害羞所致!
她低頭,不再言語,開始粗魯的吃起飯菜來。
劉蠻看着她的吃相,再次驚住,眼底有心疼之色,道:“媳婦兒慢些吃,慢些吃!”
他嘴上說著,手上已經開始動作,為她夾菜夾肉,復又奉上雞湯。
她此番是真的餓壞了,今早在客棧里吃的那點東西早已折騰沒了,現下見到肉便如同見到了命一般,絲毫不顧形象。一手拿雞腿,一手端湯,兩頰被食物撐得鼓鼓的,唇瓣上油光錚亮!
一陣風捲殘雲,碗裏的雞悉數進到了她的肚子裏,她饜足的抹了抹嘴角,‘咯’的打了一個嗝!
見她吃好,劉蠻再也等不得,倏忽起身,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一塊巾布,胡亂往她的嘴上和手上擦。然後將巾布扔到一旁,俯身彎腰,將她抱在懷裏,大步向裏屋走去!
蕭予綾也不掙扎,若是掙扎反倒會讓他懷疑,她索性如一隻溫順的小貓,弱弱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做小鳥依人狀。
進到裏屋,劉蠻一下將她放到床上,也顧不上脫鞋襪,就俯身壓了上去。
他的嘴,毫無章法的在她臉上親吻,喃喃道:“媳婦兒,我的好媳婦兒!”
他的手,順着她的腿往上摸。
蕭予綾如受驚的麋鹿,睜着濕漉漉的大眼睛惶恐不安的看着他。
劉蠻接收到她的不安,粗啞着嗓音安慰:“媳婦兒莫怕,莫怕!我不會弄疼你的,不會弄疼你的!”他說話間,吻並未間斷,手也沒有停止。
靜謐的房間裏,只能聽到他一人粗重的喘息聲,還有喃喃的誘哄!
眼看,他的手,興奮的探到她的裙擺里……
怎麼是…….
他一切的動作,戛然而止!
劉蠻感到手下一片濡濕,不可置信的瞪着她,道:“你腿間是什麼東西,怎麼是濕的?”
說著,他將放到她裙擺下的手撤回一看,竟然是紅色的,還有一股子的腥味!
劉蠻的臉,立刻黑如玄鐵,沉着聲音怒吼道:“晦氣!晦氣!你來紅了怎的不說?害我碰到如此晦氣之物,是想觸我的霉頭嗎?”
蕭予綾暗笑,當然不能說,若是不讓你自己沾上,接下來的曰子你豈會消停?她一抖身體,立即害怕的縮成一團,做卷皮蝦米狀,雙手抱着腦袋,驚慌失措的大喊:“莫打我,莫打我,嗚嗚嗚,我不知道,我的葵水一向不準!莫打我!我不知道,嗚嗚嗚嗚…….”
劉蠻本是憤怒異常,女人的葵水是不吉之物,他一個大男人伸手碰了怕是會有霉運降臨。但是,見到她戰戰兢兢的樣子,他的怒氣消了大半,道:“好了,別哭了,我不打你!”
蕭予綾聞言,更是鶯鶯啼哭,哭得好不傷心!她這樣的哭法,比放聲痛哭更讓人憐惜,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想哭,卻又顧及到他,所以只能壓抑着自己,哽咽抽泣!
劉蠻無法,看着她哭看得心煩,索性下了床,從箱底里找出一些棉布給她,道:“好了,你莫哭了,我不怪你就是!這些,你先用着!”
話畢,他轉身出門洗手。再回來時,他用一把大鎖從裏面將門給鎖了,將鑰匙放在自己的懷裏,也不管蕭予綾,自顧自的上了床,和衣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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