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形同陌路
白墨給自己盛了一碗飯:“當然是認真的。我買台鋼琴在這裏。你沒事過來玩的時候,還能彈彈琴。我的墨坊擺架鋼琴,應該挺不錯。”
是啊,墨坊這種漢元素的裝潢,要是加一台古典鋼琴,還別說,真有種衝突的美感:“那行,我來吃飯,順便幫你上課~哈哈哈哈”
這時候江海霖很不給面子的拆台:“墨哥我勸你考慮清楚,李木同志上鋼琴課的時候簡直就是滅絕師太復活!”我手邊的紙巾往江海霖身上扔:“孩子,老師勸你善良!”白墨並不在意:“我對喜歡的事物很勤奮,再說我不用高考~”
我點點頭,這幾天沒白疼白墨:“真乖~”然後我繼續對着江海霖說:“你要是不用高考,我絕對不管你練不練琴!”
然後低頭吃飯,用勺子挖了一勺玉米杏仁碎,裏面夾雜着一些洋蔥,我皺了皺眉頭。白墨很自然的把筷子伸到我的碗裏,幫我把洋蔥挑出來夾到他的碗裏,然後把他碗裏夾到為數不多的古老肉里配菜的蝦仁又夾給我。
我吃掉了他夾給我的蝦仁,然後他又夾了那個椒鹽蝦,把蝦給我夾到碗裏的時候,還把上面的蒜剃乾淨了,把蔥夾掉了。
我吃了碗裏的飯菜之後,我才發現江海霖一直看着我和白墨,自己都沒有吃東西,我再仔細一看,我發現他好像並不是在看我和白墨,而是看我和白墨的後面。白墨比我先一步轉頭過去,我也看過去。。。
李憶南。
他站在那裏,一看就知道站在那有一會兒了。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站在那的,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鬍子邋遢還瘦了不少。我還是很沒有骨氣的心疼了他一秒鐘。我收起情緒,低頭調整了一下,抬起頭禮貌的笑着說:“老公,您吃了沒?真是巧啊,要是不介意的話,要不就一起吃吧。”
我說不上來李憶南聽完我說的話是什麼表情。我看了看白墨,白墨看着我,給了一個很讓我心安的眼神,沒對我說什麼,然後讓服務員:“加副碗筷。”
他沒有坐過來,依舊站在原地。等到服務員上了碗筷上來,李憶南還是站在那裏,像一個雕塑,而且是很礙眼的雕塑。
“先生,請你就坐!”服務員在旁輕聲提醒他。
“老公,大家都在等您吃飯呢。”我出言提醒他,別提多有禮貌多麼溫柔了。這時候李憶南終於起了點反應,轉身走了。我沒有看向他。江海霖看着這個場面,立馬就跟上李憶南。白墨給我倒了杯茶:“傷害他你會快樂嗎?”白墨輕聲問我。
李憶南也問過我這個問題。男人似乎都很喜歡問這個問題。“不傷害他我更不快樂。”我對茶杯里的這杯茶很無感,“我想喝白的。”
“不可以。”白墨想都沒想直接就拒絕了我的請求。
“看他那個樣子這麼著急過來,肯定來找你的。”白墨看着我,溫柔的說。
“搞不好安寧而和他約在這裏,他看到我尷尬就走了。”我說完就低頭扒飯。“你明明知道他是來找你的。”白墨嘆了一口氣,“很多事情,我想,你不能只用眼睛。你得用心。”
我有些煩躁的放下筷子:“看來你媽媽不僅教歷史,還教哲學啊。”我實在是不想和白墨談論李憶南這個問題。我很煩。
“既然不想處理,那就逃避到底,要不要搬來我這裏住。”白墨從來不糾纏,他不像我其他朋友,一定要把事情處理一個底朝天。他知道我煩躁的點在哪裏。
“要不我還是出軌吧。”雙手撐着頭看着白墨。
“機會就一次,你已經錯過了。”白墨不為所動。
“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感慨道。“你現在可別扯開話題了,你是要去面對李憶南呢,還是在我這裏躲着。”白墨一本正經的把問題拋出來。
“我已經躲了一個星期了,我知道不能一直躲下去。可是我不想面對他。”我嘆了口氣。
“剛剛你面對他的時候。。。”
我聽到他意味深長的語氣,不等白墨說完立馬就懟他:“剛剛有你在不一樣!”他微微一笑:“哦~所以我是被李老師利用來刺激李警官了嗎?”
是,但是我知道白墨知道。我很壞,我故意在有白墨的時候故作和白墨親近,故意刺激李憶南。很神奇,我也知道白墨知道,我卻覺得白墨不會介意。
“算了,吃完了回去吧。”白墨道。
我吸了一口氣,點點頭。然後開始吃。
。。。。。。
我沒讓白墨送我,我自己打車回了家。坐在滴滴里的時候,我都在想要不要我還是先回趟易枝花姐姐家?後來想想還是算了,以我對易枝花的了解,怎麼可能會看我一個人回娘家不問李憶南。早死晚死都得死,擇日死不如撞日死,就今天面對他算了。
我在家門口做了好多次深呼吸運動,做了半天心理建設。。。
“不想進去嗎?”李憶南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把我嚇得鑰匙都掉在了地下。神經病啊,走路都沒聲。我正準備開口罵他,可我忍住了。低頭撿鑰匙調整了一個足夠虛情假意的微笑:“進去,老公,您回來了。”
日本小娘們兒是怎麼對待日本狗子的,我就是這麼對李憶南的。就差對李憶南鞠躬行禮了。
我似乎聽到他輕微的嘆息。我不着痕迹的皺了皺眉,然後用鑰匙擰開門。一進門撲面而來一股酒精的味道,李憶南在我身邊聞到了,似乎有些尷尬,臉上很是不自然。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然後走進去,但這刺鼻的酒精發酵的味道實在是讓人難受。我把行李放回房間,然後出來打掃。李憶南早就開始在客廳收拾他製造的殘局。
實在是不想和他待在一個屋子裏,這個酒他喝的就讓他自己收吧。我還是不想和他待在一間屋子裏,真的很難受。感覺一變,渾身都不舒服。呼吸都感覺急促。
我把行李收拾好,然後洗了個澡。打扮了一下,我想去酒吧。明天下午的課,早上還能賴床。
李憶南看到我那身婊里婊氣的衣服,皺了皺眉:“去哪?”
我原本下意識的想說,關他屁事的,理智控制住了我:“老公,我出去辦事~”要多溫柔有多溫柔,要多賢惠,有多賢惠。這,不是他想要的嗎?
“我送你。”
哇,李憶南是怎麼恬不知恥的說出這句話的。誰要他送了。“不用麻煩您送我。我自己可以過去。”我假模假式的說完,不想在家裏多做糾纏,換上高跟鞋準備走。“李木。”
他叫住我。這句話像是在我身上下了咒語,他只是叫我的名字,我就傻傻的不動了。
“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部都告訴你。”李憶南語氣里的無力讓我的眼眶在一瞬間就濕潤了。
我吸了一口氣,然後扯出一個微笑:“老公您瞎說什麼呢。我們夫妻好好過日子就行了,什麼知道不知道的。”我說完就出門,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多呆。李憶南終於崩不住了,快步走到我身後把我抱住埋在我的脖頸里:“求你,別這樣對我。”
我感覺到了我脖子後面溫熱的濕意,還有他聲音里的哽咽。我看過他冷血無情,看過他憤怒暴躁,唯獨沒看過他像現在這樣,軟弱無助。。。。。。
我的眼淚也順着眼眶不停下落。他在哀求我,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現在在哀求我?我現在怎麼有些想笑呢,一定要到這一步,他才開始示弱嗎?
“李憶南。”我吸了吸鼻子輕聲說。
“嗯?”這次的嗯,帶着濃重的鼻音和顫抖。
“我說過了,我們是夫妻。”除此之外,以前的李木對你李憶南的所有愛戀和真情都會收回,只剩下夫妻,李憶南死守着的夫妻名分。
“我去他媽的夫妻,我只要你!”李憶南帶着哭音,爆了粗口。李憶南又一次爆粗口了。只要我?
“這句話如果是兩周以前你對我說,也許我真的很開心。”我輕輕笑着。
李憶南不管不顧也不再說話,他感受到了我這次的決絕。他只是緊緊抱着我,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我們就像倆個神經病,站在家門口抱着,我哭,他也在哭。他的眼淚順着我的脖頸往下流,我的衣服都有些濕了。
他像一個無助的孩子,等不到想要的玩具,很慌張,很想得到。
“李憶南。”
他不理我。
“放手吧。”
“不。”他現在就是一個孩子。
抱得太久了,我的脖頸一直被他的頭壓着,已經很酸了。我扯開他的手,轉身反抱住他:“老公,我要出門了。”
李憶南聽到我叫他老公,紅腫的眼睛更加猩紅,用力抱住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之間不能再有誤會了。”
“你聽我說,我愛你,十一年前愛的是你,十一年後愛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我和安寧而沒有關係,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李憶南很着急。
我聽着笑了笑:“老公,我也愛你啊。”
這時候,李憶南絕望的鬆開抱我的手,整個人像是失去力氣似的,轉身走回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