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動

我徹底的被李憶南的警服驚艷到。

他今天穿警服出現，才發現原來我也喜歡制服誘惑。

後來其他同學提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他一一回答，又有好事的同學起鬨讓他唱歌。一聽到唱歌，整個包廂掌聲雷動。

好張羅的班長，直接去讓經理打開了ＫＴＶ機。

我看得出李憶南其實並不願意在大庭廣眾下唱歌，他的大濃眉被為難的擠在了一起，現在的他完全沒有剛才冷靜沉穩。倒有一點１７歲時上課睡覺，被英語老師發現，讓他起來讀英語課文的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

我知道一個的關於李憶南的秘密。李憶南，唱歌，跑調。。。

這個秘密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無意發現的。

我看着班裏的同學不嫌事大的拼了老命起鬨，忍不住想笑。

李憶南是Ｇ市人，講白話的，所以他很喜歡聽粵語歌。

他唱的是張學友的《李香蘭》。

我靜靜的聽着他唱，雖然沒有一個音在調上。

霍勻不可思議的望着我，又百般嫌棄的看了看台上的李憶南。“李木，你ＴＭ好歹是個音樂老師！我一個不搞音樂的人聽了都難受！你這噁心死人的表情是什麼鬼？！”

我完全不想搭理霍勻，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聽我的白月光唱歌呢！雖然不是對我一個人唱，但是這也很珍貴，在有生之年，能夠再一次聽到這位靈魂歌手，沒有一個音在原調上的靈魂唱腔，實屬難得。我注意到他的眼睛只看着一個方向。我追尋着他的目光找尋他看的方向。

那是謝天甜的方向。

她，哭了。

有這麼難聽嗎？哭了？雖然在場的所有同學表情都不是很好看，李憶南唱歌確實很難聽，但是也不至於到哭的地步吧。

《李香蘭》也有故事吧。有李憶南和謝天甜的故事，只屬於他們的故事，以至於李憶南眼睛一直看着謝天甜，謝天甜一直看着李憶南，謝天甜能夠不帶任何嬌柔做作的哭的那麼難過。

我愣神的看着他們，他們兩個人的眼神鉤織出了一個世界，別人進不去的世界，那裏面只有他們，沒有別人。哪怕是謝天甜的老公，他也只是謝天甜和李憶南鉤織的這個世界之外的人。

霍勻的耳朵被程揚慣叼了，就程揚唱歌的好聽程度，讓他“欣賞”李憶南，無疑是受罪。

我白了他一眼。

李憶南唱完了，朝大家輕輕鞠了一躬，穩步下台。

各位同學們一副革命勝利的樣子，只有謝表和謝表的老公倆人臉色極其難看。

至於我，除了更加釋懷，還是釋懷。時至今日，我才明白，原來愛就是愛。我想，我應該好好審視自己的人生，聽媽媽的，要去尋找自己的良人了，今晚過後，老實的去相親吧。我沒必要去為了一個從頭到尾都不屬於我的男人，為了一個從頭到尾都不切實際的單戀，為了一個根本就沒必要存在的嫉妒，去浪費我寶貴的人生。

我，適合更好的。那個在我心中最深處最深刻最深情的位置，我得用力把它挖出來，讓它空出來給別人住進來了。

當然，這並不是說我這麼些年為了我的白月光沒有找過別的男人，我也是個正常女人，我也需要戀愛的滋養。我的第一次戀愛早在大學就結束了，我在大學就談過兩次戀愛，出社會談過一次。我和我第一個男朋友就Ｓ了床。我對他們都投入了最真實的情感，最真誠的喜歡。

但我的白月光，是我最深刻的記憶，是我愛而不得的遺憾，是我最美好的青春，他是我的一個符號，一個嚮往，一個夢想。

可我的白月光心口有一鮮紅的硃砂痣，那顆硃砂痣的名字叫謝天甜。

其餘同學陸陸續續上台，我無心關注他們之間的商業互吹，肚子也已經很飽了。我懶懶的靠在霍勻的懷裏，反正不靠白不靠。今晚的我，已經收穫太多了，一頓免費的飽飯，一群欣賞的目光，一個一直在等待的答案。

我有點累了，昨晚就沒怎麼睡好，吃飽的我本就容易困，我就在這樣喧鬧環境裏，看着我白月光的背影，在霍勻的身上睡著了。。。。。。

“李木！李木！醒醒！”

霍勻拍打着我的臉，小水輕輕的晃着我的肩。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我看到全班同學都看着我。

班長一臉笑的一臉姨母。用話筒說道：“讓我們掌聲歡迎，變化最大的李木同學。”

？？？

猝不及防！我瞪了霍勻一眼，給了他一個“怎麼不早點叫醒我”的眼神。他一臉懵逼，一臉無辜的看着我。

現在？？上台？？講話？？我又不是領導！

我現在整個人都有點懵，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傻愣愣的站起來。走向講台。。。不不不，是舞台。

等我站到台上后，班長把話筒遞給我，我接過話筒。這時候，霍勻快步走上台，走到我的面前，替我理了理頭髮，他輕輕在我耳邊說：“你頭髮睡亂了。”台下的同學們都開始起鬨，霍勻全然不理，幫我把我的捲髮打理好，他低下頭，面對面的給了我一個提醒的眼神，用氣泡音和我說：“形象啊！”然後對台下的同學欠身一笑，走了下台。

我在心中給自己一個大大的白眼，我都能想像剛剛的自己有多囧。說好的女神呢？？？我對我自己的表現簡直給差評！怎麼就睡著了呢？還把精緻的頭髮給睡亂了。

我舉起話筒：“我是李木，那個高中老是倒數的李木。”

同學們都呵呵笑起來。

“我現在在紅旗中學當音樂老師。”

我完全不知道說什麼，我和這幫高中同學並沒有什麼銘心刻骨的感情好嗎？他們一個個尖子生，本來就瞧不起我這個學藝術的，讀書的時候感情就不咋地，現在都畢業十年了，我能有什麼好說的。

這時候有個男同學問我：“你是不是去韓國整容了？！”

整你妹！我看到了謝天甜對我投射來的不屑的眼神，我又用餘光看了看我的白月光，不，是李憶南，他從容淡定的在喝桌上的茶。

我面露微笑，對着那個問我是否整容的同學回答道：“我要是有去韓國整容的錢，我現在就不會只做個窮教書的。”

那男同學明顯不信我說的話，又繼續問道：“這不可能！你現在和高中的時候完全就是兩個人，你要不說你是李木，我根本就認不出來。”

現在的人說話都這麼直接的嗎？他真的沒被人打過嗎？說話這麼欠打。

我走到那個男同學的面前，拉起他的手，對準我的臉，然後對他說道：“你覺得我臉上哪兒是整的，你隨意捏捏，要是變型了，我再自己花錢去整回來！”

那男生被我直接大膽的舉動嚇到了，慌亂的撤回自己的手，我離他的距離很近，他現在甚至都不敢直接看我的眼睛，也許是我太好看了，他的耳根都紅了。我看他現在這幅純情小處男的模樣頓時失笑：“其實也不怪你，沒準下次你看我卸了妝的樣子，你興許就能認出來了。”

其他同學看着我的所作所為，先是被我的舉動驚嚇到了，後來又被我直接的言論逗笑了。連那個說我整容的男同學都不好意思的笑了出來。

他撓撓頭，尷尬又有點不好有意思的笑着說：“你變化真大。”

我又重新走回台上，這回我感受到了李憶南對我打量的目光，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我沒什麼好說的，十年沒見，就是挺想大家的，希望大家過的都好！”我正準備說完下台，又有人向我喊道：“你現在不是音樂老師嗎？！唱個歌！”

誒我說這位同學，你是前世沒聽過人唱歌吧？就不能換個節目啊？！我真的不想唱歌，尤其是剛醒，聲帶還是閉合的狀態，唱高音很容易破音的！再說，我一個鋼琴專業的人唱什麼個歌啊？！乾脆直言拒絕了他，我禮貌的說道：“我這幾天身體狀況不太好，下次吧，下次聚會我再唱！”

台下一片唏噓聲，更有直言不諱的人說道：“大家都唱了！李憶南唱歌那麼難聽他都唱了，就算沒唱歌的同學也表演了節目，你至少也得嗷一嗓子吧！”

底下這群差不多快三十歲的男人們都是小學生嗎？我環顧四周，我又看到了謝天甜那嘲諷看笑話的眼神。又看了看李憶南一副閑散人等看熱鬧的樣子，只是喝着茶，淡定的坐在那邊。我又看向霍勻，他似乎對我的這群傻逼同學也很無語。

我從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角落裏放了一架Ｙａｍａｈａ的三角鋼琴，當時我還沒把它當回事兒。現在，我想，可以派上用場了。

我走下台，牽起霍勻的手，帶着他走向那架三角鋼琴。

嘲諷我？看不起我？我又不是１７歲的小女孩了！

同學們都不解的看着我，不知道我要幹嘛。我做上琴凳，翻開琴蓋，調整了琴凳的位置。

我能感受到整個包廂都安靜了下來。霍勻不解的看着我，我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別急。我撫摸上琴鍵，隨手按了幾個琶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給了霍勻一個眼神。

我開始彈前奏。。。。。。

我用了一個波音結束了前奏，給了霍勻一個提示的眼神。

他好像明白了，他輕輕的開口唱了起來。

有多久沒見你有多久沒見你

以為你在哪裏

原來就住在我心底

陪伴着我呼吸

有多遠的距離

以為聞不到你氣息

誰知道你背影這麼長

回頭就看到你

過去讓它過去

來不及

從頭喜歡你

白雲纏繞着藍天

啊

如果不能夠永遠走在一起

也至少給我們

懷念的勇氣

擁抱的權利

好讓你明白

我心動的痕迹

過去讓它過去

來不及

從頭喜歡你

白雲纏繞着藍天

啊

如果不能夠永遠走在一起

也至少給我們

懷念的勇氣

擁抱的權利

好讓你明白

我心動的痕迹

霍勻唱到這裏，我的伴奏戛然而止，他看向我，我對他點了點頭。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又重新換了一個調，一個適合我唱的調，彈起心動的分解和旋，這首歌的間奏：

總是想再見你

還試着打探你的消息

原來你就住在我的身體

守護我的回憶

你就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