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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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整個世界都彷彿披上了一層金黃色,美麗的讓人心安。
這麼美麗的風景,正是預示着勞作了一天的人們開始回家休息的時候。
但是荊平還是繼續向著山林深處前進,他不能就此回家,因為家裏人已經整整三天沒有飯吃了。
想着家裏的困難,荊平雙眼中充滿着決然,繼續向著林子的深處走去。
這片林子自從三年前就出現了怪事,整片山林中的動物漸漸變得稀少,直到去年,一個活着的獵物都不曾出現過,起初靠着打獵為生的獵人們還不信邪,紛紛進入山林中一探究竟,但是,進去的,都再也沒有回來。
於是這片山林,就成為了整個村中的禁地,村中的長輩已經嚴厲禁止人們再去一探究竟。
靠着打獵為生的獵人們,也斷了生計,荊平的家中更是如此。
荊平是被老獵人在打獵之時發現的,本來王雷打了幾隻野兔正打算回村,卻突然發現了一頭奔跑的野狼,狼嘴裏叼着一個包裹,包裹里還隱隱傳來了嬰孩的哭聲。
王雷心中一凜,以為這頭狼是餓極了,跑到村裡叼走的孩童,於是彎弓搭箭,射死了野狼,走到了嬰兒的身邊,嬰兒身上只有簡陋的包裹,小臉凍的通紅,但卻停止了哭鬧,睜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老獵人。
包裹極為簡陋,與其說是包裹,還不如說是布片,王雷看着這個幼小的身體在寒風中不停的發抖,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把嬰兒抱在了自己的懷裏。
解開嬰孩身上的包裹,發現嬰孩脖子上掛了一塊木牌,木牌上刻了荊平兩字。
王雷抱着荊平,在村子裏四處打聽了一天,直到天黑,也沒有發現有人來認領,於是王雷就把荊平抱回了家,往後的幾日,王五就做了一個簡單的背簍,把小荊平背在後面,一邊打獵,一邊四處詢問,但卻一直沒有發現他的親生父母前來尋找。
於是王雷就收養了他,用木牌上的名字,叫他荊平。
王雷有着一個溫柔的妻子,一男一女二個可愛的孩子,小荊平加入了這個家庭之中,成了家中的老三。
王氏夫婦沒有隱瞞他的身世,荊平從很小知道自己是撿來的,可是這並未給他帶來什麼困擾,不過是名字不同而已,更何況王氏夫婦待他如親生,王雷更是把一身的打獵本事都教給了他,他認為自己就是這個家中的老三。
沒過了幾年,他又多出了一個小妹。
王家本來的生活就比較清苦,多了荊平和小妹之後,本來勉強溫飽的條件更是急劇下降。
又過了幾年,山林中也沒有了獵物,王雷早年打獵所撂下的傷也開始發作,一個美好的家庭,到此,已經真正進入了真正的困境。
山裏的孩子早當家,荊平雖然年齡小,但卻非常懂事,在知道了家裏的困境之後,他便偷偷拿上了自己的弓,跑到了這片村中的禁地,希望可以有所收穫,以期能幫助自己的家人。
緩緩踏入了林子,荊平小臉緊繃,雙眼更是左右掃射不停,雖然年齡只有十二歲,但看他此時的神情動作,完全不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該有的表現。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他停下了腳步,不知為何,就是突然的,他的心中有種想逃離此地的感覺。
“呼”深深呼出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兩桶箭,手上的長弓,腿上的雙刀,腰間的繩子,看着自己的武器,荊平終於平靜了下來,繼續緩緩前進。
一陣大風颳起,使的他不禁眯了眯眼睛,好不容易平復的情緒,再一次冒了出來,這一次的恐懼來的更為猛烈,這種恐懼,竟然使得他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
但是,想了想枯瘦如柴的妹妹,不停咳嗽的王雷,荊平狠狠一咬牙,又繼續向前走去。
此時,天空美麗的霞光已經變成了如墨的黑夜,由於從小接受王雷的獵人訓練,使得他在夜色下也能看清楚道路。
一個時辰過去了,他還是沒有找到任何一個獵物,而且隨着一個時辰的深入,他已經有些認不清來時的路。
雖然他從小就就開始接受獵人的訓練,但是他才十二歲,能學多少?而且練習所遇到的情況和真實遇到的情況相比,差別猶如天地之隔,僅僅是在真實的情況下應用,就需要很長時間的練習與適應。
荊平心中湧起了一陣後悔,但受過訓練的他非常清楚的知道,這些後悔的情緒,根本無法幫助他脫離現在的困境。
努力平復着心中的恐懼,仔細思考着來時的路線,根據模糊的感覺一步一步後退。
由於心中緊張,他的腳步緩慢之極,可是每一步落在地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可怕的林子中,都無疑是一聲巨響。
他的步伐更為緩慢了,每次抬腳,都彷彿有千斤之重,如此的心理壓力,就算換成一個成年人,也難免會情緒失控,但是,荊平,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卻還能勉強控制着自己的身體情緒,不得不說,這是非常出色的,若是給他時間成長,在日後必然會成為頂尖的獵人。
突然,一陣“絲絲,絲絲”的聲音在荊平的腦後響起,荊平登時頭皮發麻,腦袋一炸,顧不得許多,下意識眼光一掃,尋找躲避之處,看到了一旁的巨樹,身體猛竄,蹭的一下就上到了樹枝上,上了樹之後荊平動作並不停止,身體一轉,拉開長弓,伸手就摸了一隻箭矢,搭在了長弓上,瞄準了聲音的源頭。
這時的他才看清楚了對面是個什麼東西。
一條極為粗大的蟒蛇,通體赤紅,三角的腦袋上隱隱長了兩個突起,在夜色下,盤起身軀,吐着分叉的信子,一雙陰冷碧綠的蟒眼,直直盯着樹上的荊平。
大蟒的目光使荊平頭皮發麻,心中極為驚懼,但他還是勉強的保持了一個獵人該有的冷靜,他眼神緊緊盯住前方的赤紅蟒怪,緩緩踩在粗大的樹榦上後退,而隨着荊平的移動,蟒怪碧綠的眼中,光芒也越來越盛。
退到了樹下,此時荊平距離大蟒已經有三十米左右的距離,他不敢在有所動作,因為他有種感覺,只要他一動,整條大蟒就會對他撲過來,毫不留情的一口把他吞掉。
拉弓的手臂在不停的發抖,渾身的勁力已經逐漸的流失,他知道,如果在這麼下去的話,自己肯定完了。
就在荊平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忽然,一股震天般的吼聲從遠處傳了過來。
聲音傳來過後,大蟒碧綠色的眼睛一閃,猛然間遊動粗大的蟒身,飛快的向後退去。
終於抓到了逃跑的機會,荊平連忙鬆開了手上的箭,根本不去管是哪裏傳來的吼聲,拔腳就想跑,可是卻突地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體力的消耗與精神的緊張竟然使得他一時間無法動作。
三天沒有吃飯的後遺症,在此刻,已經發揮了致命般的作用!.
一陣狂風颳起,正在快速後退的巨蟒彷彿撞到了一堵透明的牆壁上,“砰”的一聲彈回了原來的位置。
這時,一隻老虎,出現在了荊平的眼中。
單從花紋和身體形態來看,這隻老虎與平常的老虎沒什麼不同,不同的是,身軀憑空大了三倍!同時後背處生出一雙斑斕的翅膀!
荊平從小也不是沒見過老虎,但從來沒見過這種體型龐大的怪物,這一幕不禁讓荊平震驚之極,不受控制的發出了一聲低呼,虎怪猛然調轉虎頭,看向了跌坐在地上的荊平。
荊平真不知如何辦才好,只是傻傻的盯着雙翅虎的眼睛,令他奇怪的是,荊平居然在它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不屑的意味,虎怪一隻翅膀微動,一陣狂風吹起,荊平整個人迎上了這陣風力,頓時就被刮的倒飛。
砰!的一聲,百忙之中,荊平移動肩部,以側面身軀撞到了粗大的樹木當中。
“哇”一口血噴在了胸前,荊平只覺的渾身上下,連帶着五臟六腑都被狠狠的震了一下。
血順着衣服流了下來,流到了從出生就帶在脖子上的木牌上,在身體的痛苦之下,荊平並沒有注意到木牌閃爍出一絲光芒。
雙翅虎扇一下翅膀之後,根本不管身後荊平的死活,把一雙虎目看向了盤成一圈的蟒怪處,眼神之中充滿了貪婪與兇殘。
很顯然虎怪的目標就是前面的大蟒,虎怪仰天咆哮了一聲,聲震四野,吐了一口血的荊平還沒緩過勁來,就再一次受到了場中虎怪吼聲的襲擊,他痛苦的捂住耳朵,不停的蜷縮着身體。
吼過一聲的虎怪,藉著威勢,後背處的翅膀猛一扇,閃電般的撲向了大蟒!
雖然剛開始時兩物還有點距離,但是只有眨眼的時間,兩怪就已經開始接近,隨着雙翅虎的向前移動,荊平暫時脫離了危險區域,視線與意識開始慢慢模糊,一股子想睡覺的感覺從身體中散發出來,但獵人的知識,使得荊平知道此時絕不能昏睡,他猛一咬舌尖,精神頓時一震,想努力爬起身來,但體力的消耗和臟腑間的疼痛,使他一時間無法擁有行動的能力,無奈之下,他只好看向了遠處正在搏鬥的兩物。
視線里首先出現了雙翅虎撲擊的姿勢,可就要撲到蟒怪的面前時,雙翅虎驟然急停,反而圍着蟒怪不停繞起圈子來,而蟒怪隨着雙翅虎的繞圈,也在不斷的變換着自己的姿勢,始終用它的蟒頭牢牢的對着猛虎的身軀。
雙翅虎在蟒怪四周不斷的變換動作,突然奔跑,猛然急停,又忽然不動,似乎在尋找着蟒怪的破綻,而那蟒怪,卻始終把頭對向雙翅虎,無論雙翅虎怎麼變換,它都能準確的瞄準。
看着兩物的動作,荊平覺得自己已經忘了恐懼和震驚,有的只是純粹的獃滯,自出生到現在,他還沒有見過如此的情景。
他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進入這裏的獵人都沒有回去,如此兇猛而又狡詐的怪物,有誰能夠逃脫?
一系列的試探過後,雙翅虎眼中的狡詐逐漸被焦躁和兇殘取代,雙翅猛扇,以極快的速度圍繞着蟒怪轉圈,蟒怪碧綠的眼睛中居然出現了極為人性化的嚴肅的神色,就像是在忌憚雙翅虎的速度,而下一刻,雙翅虎已出現在大蟒的腦後,兩對巨大的爪子如鐵勾般呼嘯着朝大蟒的腦後襲來,同時虎口大開,咬向了大蟒的七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