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雄黃
許薰迅速抄小道,趕向佛山寺後山處的第二道入口處。
身後常捕頭派來的衙役,一路緊追不捨。
躲進後山的林子中,許薰累得走不動了,她的腳程總是比不上那些衙役的。抬頭看了眼身邊高大的楊樹,她乾脆爬了樹上面去,藉著樹葉子隱藏自己的身影。
不多時,後面幾個衙役追了上來,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分頭往四下尋去。
許薰在樹上歇完腳后,伸手撩開樹枝,轉而朝着不遠處的後山門看去,眉頭輕輕一蹙。
根據原主的記憶,當初進入這佛山寺時,便是走的這後門。還是在這裏直接見了那位閉關的了圓大師。
作為給他診疾的回報,大師還將一塊葯田割愛,將裏面的藥草統統都送給了許壆葯。
現在許薰看中的實際上是那塊葯田。
在佛山寺的範圍之內,天然泉水滋養而生,數百年來,無有他人涉獵。
一些普通的葯植,在外頭藥鋪里與這裏的相比,差了不止一星半點療效。
皇家自然不缺,但這裏的,皇家卻沒有。
等了一會兒,許薰朝前看了眼,翻身下了樹,見沒人再跟過來。她大步走過去,來到一處不起眼的草垛處。她謹慎地朝四下看了眼,然後一彎身子,直接鑽進了草垛中。
這奇葩大師做人也夠奇葩的。
許薰鑽了有一分鐘之久,這才重新看見天空,得以呼吸,來到寺院之內。
從這裏直通往前走,行不過兩公里,就到達溫泉。
在佛山寺溫泉的四下是數百年來未經開發過的葯田,這裏種植着各種各樣的藥草。
在最裏頭那塊被碎石壘起來,不讓涉足之地,則是種植着更為名貴的中草藥。原主許尋書之前便與父親在這裏取了一些藥草,給了圓大師醫治的。
而臨離開時,原主則是把外頭的這一塊葯田中的葯植都拔光了,為此許壆葯興奮得一晚上沒睡着;第二日入宮恰好遇到皇上生了頭痛病,用了這葯田的藥草,當場就見效,搞得整個太醫院看許壆葯,都像是在看神醫一樣。畢竟皇上的頭痛病,一向不是那麼容易好轉的。
站在葯田之外,許薰皺眉駐足,思考着進去之法。
那了圓大師是個極為古怪的人,這麼貴重的藥草田,非但不讓人守護,反而在這裏大剌剌地放着。
原主當時一時衝動,結果被這園子裏守護蛇給咬傷了。
今日許薰可不想被蛇給咬到。
她從袖內翻出臨來時準備好的雄黃粉,在鞋底塗了厚厚的一層。
一路朝被石塊壘就的葯田走去。
她經過之地,只看見群蛇們被闖入者驚動,吐着蛇信兒“茲茲”地朝許薰游來。但都最終畏懼地駐留在她的雄黃腳印上。
當她越過石塊,走到里內頭的葯田時,身後突然傳來嗚嗚呀呀的轟鳴聲,像是有無數人在同時慘叫爆發出來的,最後傳向這裏。
許薰連忙在自己四下灑了一圈雄黃粉,見眾蛇進不來,她這才敢回身朝那聲音處看去。
從這裏根本不知發生什麼,但方向是佛山寺前院;並無濃煙騰起,看來不是災難,可能是人禍。
今日佛山寺來的人不少,卻是不知會發生什麼。
許薰想到被她派出去的絳霜,又想到那懷有二心的常捕頭並一干衙役,還有姚姻朵她們…拿到需要的藥草,還是趕緊與絳霜匯合,找姚姻朵問出案情,才算真正完成任務。只是希望孫聽軒能夠及時被絳霜救出來!
選了年份適中的人蔘,以及其他藥草。
許薰取出布來,輕輕地裹住,然後隨後拎着。
越往前走,越聽見佛寺的前院喊殺聲震天。
許薰知道自己這點三角貓功夫,實在敵不上這些古人。她猶豫了下,打算按原路返回。
但是沒料到,喊打聲很快就被壓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極度安靜。
這佛寺之中,除了羨貴妃的人綁架了孫聽軒,難道還有其他的事情導致這樣大打出手嗎。
但如此大開殺戒,還在佛門之中,今日這件事不小。
許薰搖搖頭,不管怎麼樣,得先把雲非斕的葯給制出來。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交談聲,並且聲音還越來越近,看來是向這邊走的。
許薰站在原地,就覺得心裏發慌,看見自己拎着的滿滿一包袱的藥草,終於明白自己發慌的原因。
耳聽得聲音越來越清晰了。
許薰乾脆一股腦地鑽進了旁邊的一間無人的廂房。
幾個女香客余驚未息,被方才打殺的場面嚇壞了。她們回到院子,便紛紛進了自己廂房。
在房間裏藏了一會兒,許薰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要麼帶着藥草儘快離開;要麼就地把藥草解決了做成藥丸子。雖然需要的工具眾多,但這佛寺本是僧侶居住用度之地,生病用藥也都是自給自足。
許薰聽到外面沒聲音了,乾脆溜了出去,前去自己熟悉的佛寺藥房去。
這裏沒一個人,寺廟中所有人大約還在處理着方才流血之斗。
許薰毫不客氣,把藥草都收拾了,或切片或榨成汁。手腳麻利地迅速動起來,半個時辰后,便製成了簡宜的藥劑。
因製成藥丸需要爐鼎生火之類,這種情況下,實在不允許。
許薰便乾脆保留了原來的藥效,做最簡單的處理,直接從藥房裏取出半大的瓷瓶,將藥草稀的稠的都灌進去。
順帶又摸了遍藥房中的藥草,結果,如她所料,這裏沒有半根現成的葯枝。佛山寺僧人生病,全都是用時鮮的藥草。就像吃菜一樣,現收的菜,現做着吃。
收好了瓷瓶,許薰見外頭沒什麼動靜了,當即便直接走正門,打算從佛山寺正門離開。
忽地就看見兩個穿着青袍,細皮嫩肉的男人沖自己走來。
許薰沒在意他們,路過時也防着他們。
但許薰沒想到,在靠近時,他們兩個人竟是一個抱腰一個抱腰,像是兩片狗皮膏藥一樣,就這樣粘了上來。
“許大小姐,真是巧啊,怎麼不來光顧我們兄弟了呢,上回您在我們兄弟身下快活得吟叫呢,怎麼轉眼就不理我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