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論外行參加專業大賽的可行性
喬默沁的手僵在半空,大片的記憶湧入腦海,無數畫面走馬燈一樣回放,她的臉色乍紅乍白,最後終於忍不住慘叫一聲捂住了臉,抱着頭埋進被子裏一陣的哀嚎:
“蒼天,喝酒誤事啊!”
誤闖男廁,投懷送抱,還扯住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讓他跟自己走什麼的,無論哪一件都是讓人恨不得永遠失憶的黑歷史啊有木有!
以後堅決不能喝酒了,喝酒也堅決不許喝醉!
正在握拳進行嚴厲自我批評,她眼睛的餘光忽然落在床頭柜上,上面是一疊眼熟的合同文件,還有一張的名片。
喬默沁伸手把那張名片拿在手裏,寶藍色的名片簡潔大方,但是極佳的質地和低調奢華的設計令人一眼就能看出主人不同凡響的身份。
正面只有龍飛鳳舞的“陸司昂”三個字和一串電話號碼,背面卻是墨色鋼筆手寫的幾行文字:
上午9點到帝都國際會展中心,代表陸氏集團參加全國香水新秀選拔大賽。
名片上字體剛勁有力,語氣簡潔明了,無一不透漏出那個男人的殺伐果決和上位者風範。
喬默沁卻只覺得被氣的心肝脾肺腎都隱隱作疼。
喂喂,總裁就了不起了嗎?你是幫了我一個忙不假,但是就這樣自說自話的替別人做出決定,真的大丈夫嗎?有沒有問過我本人啊!
抬頭一看牆上的鐘錶,時針正堪堪指在數字“8”上。
“不要啊——”
一聲哀叫穿透雲霄,乒鈴乓啷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喬默沁從家裏衝出來,打車直奔帝都國際會展中心。
全國調香新人選拔大賽馬上就要開始了,陸司昂帶領陸氏集團的團隊已經到達比賽現場,但是跟其他公司和財閥都在眾星捧月給自家參賽選手造勢不同的是,陸氏集團的參賽選手連影子都沒有。
“總裁,您找的替代人選現在還沒到,真的沒問題嗎?誰能在這次比賽拿到冠軍,誰就能得到頂尖奢侈品牌MUSE的定製香水合約,這個機會對我們公司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陸氏首席調香師呂詩柔有些擔憂地問道。
這次比賽原本的人選是呂詩柔的小師妹廖思思,但是昨天卻突然遇到車禍進了醫院,頓時讓陸氏整個高層都有些棘手起來。
這場車禍表面看起來是一場意外,但是陸司昂卻敏銳地感覺到其中有人為的痕迹。
等調香大賽結束,他必定會讓幕後的黑手付出慘痛的代價!
深邃的鳳眸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轉瞬又消失無蹤,陸司昂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
“就算沒有這份合約,陸氏依舊是世界最頂級的香水品牌,用不着這麼大驚小怪。”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抬起腕上的手錶看了看時間,他英挺的眉頭還是蹙了起來。
那個女人,不會真的敢放自己鴿子吧?
要是她真有這個膽量,那自己回頭一定要好好讓她知道一下什麼叫悔不當初,哼!
還差十五分鐘就到九點了,已經有工作人員開始安排參賽選手陸續入場,呂詩柔咬咬唇,滿臉焦急和擔憂地開口:
“總裁,要是再耽擱就真的來不及了,難道咱們就這樣乾等着嗎?”
別的高層也開始議論紛紛,有了不滿的聲音。
陸司昂鳳眸微眯,打量了呂詩柔一眼,忽然有個念頭一閃而過。
但是還沒等他細想,一道婉轉清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沒有遲到吧?”
陸司昂眉頭一松,回頭望着因為急匆匆趕來還有些微微氣喘的喬默沁,唇角微微勾起:“不,你來的剛剛好。”
喬默沁這才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向著陸司昂伸出手來:“陸總裁您好,我叫喬默沁,昨天謝謝你的幫助,但是……”
“比賽馬上就開始了,有什麼話比賽結束再說!”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司昂略急切的打斷,修長的大手一把拉住她就向賽場走去。
“哎,等一下!”喬默沁不由自主被拉着踉蹌地向前走去,覺的額角的青筋隱隱蹦了起來。
但是她費儘力氣都掙脫不開陸司昂那雙修長有力的大掌,只好着急地喊道,“陸總裁你誤會了,我來是為了告訴你,我不能參加這場調香大賽!”
所有人頓時都安靜下來,空氣都像是結了冰一樣。
“給我一個理由。”陸司昂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她,原本就肅然的俊美面容越發冷峻,眼神像是結了一層寒霜,“我以為,就憑我昨天幫喬小姐拿下的那筆訂單,今天請你幫我這個忙應該不過份吧?”
喬默沁沉默一下,語氣乾澀地開口:“陸總裁,你在做出這種重要決定的時候從來都是這麼任性的嗎?我十分感激你昨天的幫助,也不是不想替陸氏集團參賽,但最主要的問題是,我根本對調香一竅不通啊!”
“這怎麼可能!”向來泰山崩於前也不變色的陸司昂真的吃了一驚,“你不是沈家的後人嗎?當年沈家跟陸家並稱皇家御用兩大調香世家,你怎麼可能不會調香?”
原來如此,難怪陸司昂敢毫不猶豫讓自己代替陸氏集團參賽。
“昨天晚上短短的功夫,陸總裁對我的調查還真夠徹底。”喬默沁閉了閉眼睛,復又睜開,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但是你怎麼沒查到,繼承沈家調香事業的是我的姨母沈夢茹,而不是我的母親?”
陸司昂挫敗地揉了揉額角。
因為他是真沒想到當年名師輩出的沈家,居然會有後人放棄傳承祖宗留下的制香術!
有一個高層猶猶豫豫的問道:“喬小姐,你真的對調香一點都不了解嗎?”
這種事情沒什麼好隱瞞的,喬默沁挑了挑眉,如實告訴他:“我畢竟經營着一個香料鋪,說是完全不了解是不可能的,甚至也觀摩過調香的整個過程,但是我可以負責任的說,”
她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我本人從來沒動手調過香,一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