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偽裝的人
村雪飄絮那天晚上回去之後,她的未婚夫給她打電話問她明明都要登記了,到底怎麼回事突然臨陣脫逃。
村雪飄絮沒有正面回答,只說再給我一點點時間,自己出了一點小小的狀況。
掛掉電話后,村雪飄絮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
那天晚上,她沒有像往常一樣打坐靈修,而是直接躺倒床上睡覺去了。
夢中,村雪飄絮看到了無比盛大的婚禮的場面,全世界各界名流都漂洋過海的過來給她和自己老公的婚姻獻上衷心的祝福。
婚禮進行曲在開滿鬱金香的花園裏隨風飛揚,白色的婚紗潔白如雪。
所有的人都給他們送上最最誠摯的祝福。
村雪飄絮和她斯文的新郎站在神父的面前,宣誓着關於愛情的誓言。
就在神父念完長長的串詞,整個花園裏的嘉賓都在等待着她回答“yes,Ido。”的時候,藍鳶和海夜突然一人拿着一個話筒出現在了婚禮的司儀的位置上。
他們對着滿座的賓客說,村雪飄絮小姐的愛情史來跟大家分享一下。
先開口的是藍鳶,她說:
“今天,我們一起來見證一段傳奇的愛情故事……”
然後,藍鳶和海夜兩個人,眉來眼去的,你一言我一語的,把她那個老公見不得光的情史公佈於世。
然後在滿座賓客的瞠目結舌中,她的新郎向她吻來。
夢到這一幕情景的時候,村雪飄絮突然冷汗涔涔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定睛看了看周圍黑暗的房間,才明白原來是噩夢一場。
點燃一根香煙,走到窗戶跟前拉開窗帘,站在高樓上看整個城市的燈火,村雪飄絮突然覺得,自己並不像自己以為的和別人以為的那麼強大。
她開始不斷的問自己:為什麼要選擇一個這樣的男人結婚?
沉思良久,她的心告訴她:
因為得不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人,而那個意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又需要一個父親。
既然如此,那麼選擇一個志同道合的同行,又看起來跟自己男才女貌的男人似乎就成了最佳的選擇。
他的準新郎告訴她:也許我曾經是做過一些錯誤的事情,可是我有一顆想要回歸主流生活的心。並且有強大的內心來支撐自己實現這一切。
村雪飄絮很貼心的回答:我接受你的過去,就像接受自己的陰暗面一樣。希望我們可以共同繼續成長。
那樣的默契,那樣的相似,因為兩個人的生活頻率極其相似,對方的心境都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得到。那種心有靈犀不點通的感覺,讓村雪飄絮覺得,這個男人呢一定會是她最好的選擇。
這個夢之前,她一直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就像自己不可能愛上這個男人一樣,他一樣不愛自己。
只是,為了生活看起來完整,似乎這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這個夢卻讓她對自己的這個選擇變得不確定了。
是的!事實上,不論是他對自己內心深處性取向的妥協,還是她村雪飄絮自己的自我洗腦,都不過是因為內心的脆弱不堪。
那天晚上一點的時候,村雪飄絮收到了自己的準新郎給她的萬字情書。
在村雪飄絮看着看着被感動的稀里嘩啦的時候,他同樣收到了藍鳶給她發來的圖片:
圖片上,她的準新郎在一個俱樂部酒吧和一群男人在買醉,照片上,他們的言行舉止間的親昵和曖昧,都向村雪飄絮透漏出巨大的信息量。
而村雪飄絮發現,他身上的衣服是昨天村雪剛給他買的那一套。
所以,這個男人,跟自己結婚,不過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嗎?
可是,明明海夜和自己之間再無可能的,那麼藍鳶和海夜這兩天頻頻干預自己的婚姻,又是出於什麼原因?
想到這裏,村雪飄絮拿起電話撥通了藍鳶的手機:
“你們可以告訴我嗎?為什麼這麼關心我嫁給誰呢?”
藍鳶咳咳了兩聲,剛想要發言的時候,手機卻被旁邊的海夜搶走,他說:“因為剛巧碰見了,就給你提個醒罷了。”
掛掉電話后,村雪飄絮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輕笑一聲:
剛好碰到了?在民政局剛好碰到了,然後又在俱樂部剛好碰到了他?你們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嗎?
他們明顯有意在隱瞞事實真相。
可是村雪卻不得不承認,因為他們的干預,自己的生活本該有的步調,確實已經被打亂。
之後的三天的時間裏,村雪的手機上總是會不斷的收到她的未婚夫以前的事情,比如他童年的時候因為羊癲瘋做過開顱手術。
比如他16歲的時候有過長達三年的毒的癮。後來被強制送到拘留所戒除。
再比如,早在10年前,他的血液就被檢測出HIV陽性。長時間以來,一直在靠藥物維護生命。
村雪飄絮看到這一切的時候,世界觀已經被藍鳶和海夜整的天崩地裂。
她再也忍不了了!撥通了自己的准未婚夫的電話,約他見面。
飯店裏,村雪飄絮把那一疊打印出來的資料放到他的面前的時候,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以為那個男人至少會給她道一個歉,不料他卻突然惱羞成怒的拍案驚坐:“你這個女人,居然調查我!”
村雪飄絮無力道:“我是打算相信你的,不過顯然,如果我真誠了,之後面對的大概就是欺騙了。
而且,這些資料並不是我自己整來的,是我的兩個上司加朋友。現在,我卻突然的特別感謝他們干預我的私生活。
此刻的我覺得,你這個人,簡直倒胃口透頂!我們之間……完了!”
是啊!這個男人的態度已然很明顯,這桌子上的所有的信息都是真的!他不僅品行惡劣,而且報復社會。
這一切都在他善於偽裝的面孔下,被掩藏的很完美。
說完之後,村雪站起身,大步流星的消失在了那個餐館的大門口。留下那個男人在屋子裏對着桌子躁狂不已。
滿滿的一桌子菜微絲未動,卻被他狠狠的全部甩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