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黑心狠,討價還價
這回換成男人不爽了,銀眸一下子變的冷厲起來,連周圍的溫度似乎都跟着下降了不少。
誰管他呢?葉沐歆可不是個隨隨便便被人欺辱的人。
身上帶着刺呢,扎人的很。
“是你治好了我的傷嗎?謝謝你。”她道謝,恩怨分明。
“不是白治的,你得付出代價換你的命,否則的話,你跟我走,命歸我。”面具男搖了搖手指,姿勢很優美,但非常欠揍。
跟她講生意嗎?這個好!人情債難還,換成真金白銀的計算方式,反而簡單許多。
葉沐歆來了精神,嫣紅的薄唇翹起可愛的弧度。
“要什麼代價?”
“等我想到再告訴你。”面具男繼續欠揍,優雅的欠揍。
“我身上的傷沒好。”
葉沐歆指了指傷口處,“裏邊傷到的經脈比外邊的傷口要嚴重的多,你能治?”
既然他能讓血肉一夜之間癒合,那麼她應該可以對他保持一點點的期待吧。
“治,當然可以治,但是麻煩的緊,小美人兒,你還欠我一條命呢,再續上你的經脈,成就你的未來,你要拿什麼來報答我呢?”
男人靜了靜,聲音越輕,越是好聽,每個字都咬的極為準確,宛如珠落玉盤,敲在人心底,那獨特的魅力,不動聲色的可以魅惑萬物。
“你說。”
債多了沒感覺,葉沐歆乾脆大方的任由對方開價。
“等我想到再告訴你。”
仍是那話,比之前慎重了幾分。
葉沐歆沒聽出來差別。
她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了傷能不能有希望徹底好的問題之上了,“這麼說你能治?你肯治?”
他的眼神倏地濃黑起來,隔着黃金面具,背後的表情,絕對詭異。
“治療的過程,絕不比死輕鬆多少,或許開始治之後,你會寧可直接去死,也堅決不要我繼續往下進行。”
“我有個習慣,一旦開始做什麼事,不到完成,絕不罷手。”
“小美人兒,先不提診金的事,就說治傷的過程中,如果你撐不住,想要放棄,可別怪我不講情面喔。”
她會撐不住治療?真是笑話!
“你儘管治吧。”
死過一次的人,對生的渴望,豈是尋常人能夠理解的。
她會撐下去。
好好的活着。
享受陽光,享受溫暖。
“這可是你說的喔。”
面具男像只狡猾的九尾狐,笑了。
一個月,比一萬年還要難熬。
一個月,簡直像是輪迴了百世。
一個月,時間不長,卻能蒼老了一顆心。
但撐過了這一個月,不止好轉了身體,她的意志力也被百鍊成鋼。
從此之後,世間沒有任何事能讓她生出一絲動搖。
葉沐歆回過神來,發現山洞內,只剩下她一人。
篝火未熄,簇燃的木柴發出噼啪作響的聲音,單調的令人心慌。
不必照鏡子,她隱約也能猜出自己此刻有多麼的狼狽。
原本光滑如錦緞的肌膚密佈青紫色的痕迹,觸目驚心。
徹夜的折磨,讓她的頭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無法思考,慢慢的將視線移轉到周圍,藉著跳躍的火光,她只望見了一片空曠。
那個人……已經走掉了嗎?
還在想着,一個人影,突然間毫無預警的出現在她跟前。
站在她正前方,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黑暗掩去了他大部分的身形,眉目看不清晰,卻只覺得有一種無形的沉重威壓,撲面而來。
葉沐歆換了個姿勢,懶洋洋的仰起頭,望着他。
半明半暗之間,那人一雙深邃狹長的銀眸,沉沉與她對視。
目光接觸的一瞬,葉沐歆就覺得心神不寧,好像整個人被推入了一具無形的牢籠之中,無法動彈半分。
那人向前走近半步。
如此靠近。
幾乎觸及到了她的身體。
葉沐歆看到了他的臉,一張戴着黃金面具,完全遮蓋住真容的臉,儘管三個月來,她每個月都能看到這張臉,可仍舊不能適應他的存在。
他半蹲下來……無聲無息逼近,“你的傷,好了八成,今天是最後一次治療,剩下的那兩成,需要等到你的功力有所突破時,才會慢慢痊癒,從今往後,不必再受這每天一次的生死之痛,沐歆,你可開心?”
葉沐歆扯了扯沒有一絲血色的唇,慵懶的笑了起來,雙眸之間擋不住的傲然神采,“這話應該由我來問才是,從今天起,你少了每個月一次痛快淋漓的折磨我的樂趣,先生可失落?”
面具人所說的治療,實際上就是一種變相的凌虐。
他無所不用其極的擊打着她的身體,分寸拿捏的極為精準,每每在她快要承受不住崩潰的前一刻才會住手。
再將她丟入到角落裏的石池內,浸泡在一股嗆人的黑水中,利用那黑水強大的治癒能力,讓她在最快的時間內恢復。
才好接着繼續折騰。
所謂的‘治療’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葉沐歆開始反抗。
身體尚未恢復,前世的身手最多只恢復三成。
每每輕而易舉的被面具男制住,捆了手腳。
葉沐歆一開始的那點點感恩,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即便身體的確是被這個神秘的男人給‘調理’痊癒了大半,她的心裏就是生不出一點點感激涕零。
這貨,下手黑,心腸狠,骨子流的是冷酷無情的血。
他救她,一開始就帶着特殊目的,而非是為了別的什麼柔軟的原因。
葉沐歆死里活來的領略過一遭,只句句譏諷,還算是輕的。
不恨上他,已算是心胸大度了。
低沉的笑聲,自面具後傳來,不治療的時候,面具男總令人有種如沐春風之感。
“失落嘛,大約是有一些吧。”他俯下身,漫不經心的以指腹捏住她的下頜,跟着強勢抬起,“葉沐歆,你好好記住,你的命,我救回來,理所當然,應該屬於我。”
葉沐歆只覺得渾身不由自主的緊繃,戰慄,但以她那狂傲的個性,如果乖乖服從,半點不反抗,才是怪事。
伴隨着干木柴爆裂的情隨聲響,葉沐歆明亮的大眼中散發出狂熾的光芒。
筆直修長的玉腿斜掃萬鈞之力,向面具男最柔軟的小腹踢去。
若是踢中,縱然不會斷子絕孫,他也絕不會好過。
手腕劃過尖銳的石壁,一道傷痕,浮現在肌膚之上。
她優雅舔乾淨指背上滑落的血珠,眼中帶着魅惑,以及殺氣。
面具男輕而易舉的躲開,身姿從容。
避開了那有着相當力道的玉腿,順勢一把捉住了葉沐歆的手。
“控制脾氣,不要輕易被人激怒,我命令你,好好的活着,直到我們下一次見面。”
她的手異常的冰冷,這是受傷后留下的後遺症。
他脈脈溫情的叮囑着,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他們倆存在某種親密關係。
不然的話,一個男人,怎會那麼溫柔,那麼多情,那麼的令人……心動。
葉沐歆掙扎不開,只感覺到心涼若水。
她抿緊了唇,烏黑深邃的眸子靜靜的與那雙從來存不到波動的銀眸對視。
彎彎的柳眉一揚,水眸微挑,“命令?”
“沒錯!”深不見底的銀眸在與她對視時,閃過一絲微乎其微的奇異光亮。
“我只答應付診金,沒承諾過要聽你的命令。”他以為她是誰。
“小美人,你這算是翻臉不認人嗎?”薄唇微揚,他用最輕最輕的聲音說道。
“就事論事而已!先生不是普通人,與你打交道,不撐起一萬個小心,被賣了都不知道,我只為自保。”清澄的眸子裏,藏着幾分笑意、幾分狡詐,還有幾分的興緻盎然。
“別忘了,你只痊癒了八成。”還有不少用的到他的地方。
“診金照付,還請先生務必儘力。”莞爾一笑,她偏頭睨着他,故意把他當成了看病的郎中,話里話外全是擠兌。
“如果我說不呢?”閃電般出手,高大的身軀拔地而起,直撲而來。
葉沐歆提着裙擺,一躍而起。
身形如鷹般矯捷,靈巧的在山洞內閃避,“先生高風亮節,必不屑做半途而廢的事。”
傻子都能聽的出她話語中的諷刺。
面具男再次撲上來,指尖擦着她的手臂掠過,差一點點便抓住了她。
可惜,仍是被她靈巧的避了過去。
“那也未必。”他忽然挺了下來,雙手環胸。
隔着一簇篝火,望着她因奔跑而轉為紅潤的粉嫩臉頰。
“如果先生實在不願意再治,我也沒有辦法。”好了八成,已超出了她最初的預計,她沒有一直依賴他人的打算,這個世界上,唯一靠的住的人,終究只有自己。
她早有此覺悟。
他凝着從她眉間湧出的一滴晶瑩汗水,渾圓飽滿,順着細緻的肌膚,滑入綉着桃花的領兒內……
“我會半途而廢?”不答反問,收回的視線里,雷鳴電閃。
“先生妙手回春,等到我徹底痊癒的那天,必定昭告天下,給先生正名。”葉沐歆輕喘着,大傷初痊后的第一次劇烈運動,讓她還在適應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