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居心叵測

方東陵聽完她的解釋，表情變化不定，眼底的厭惡之色卻消失了幾分。他眯眼盯着她，“難道你去綺蘭閣不是為了找林辰之？”

方可欣詫異道：“林公子數日前就出京了，女兒去那種地方找他做什麼？”心下暗自冷笑，果然是方可慧告了狀。

方東陵見她神色不似作偽，心底的懷疑又消減了幾分。

“你的意思，是因我而去了那種地方？又是劉簀對你輕薄在先，故才撕了他的衣服？”

“爹若不信，盡可叫劉表哥前來對質。”劉簀對她輕薄本就不假，況且她認定劉簀眼下根本沒臉來見她。

這丫頭信誓旦旦，所言應是不假。劉簀小兒浮浪無能，看來得讓慧兒少與他接觸才是。

聽到方東陵心裏的話，方可欣無聲冷笑，劉簀欺辱的是她，這當爹的擔心的卻只是另外一個女兒。她懶得計較，轉開話題：“爹，今日那綺蘭閣被查封，可是您派人去的？女兒當時聽那老鴇的口氣，綺蘭閣背後似乎有什麼大靠山，這麼做會不會得罪什麼貴人？”

她話里的關心讓方東陵的厭色又去了些許，他沉眉看她一眼，“這些事你不必管。雖然今日你事出有因，但你身為丞相府千金，盡日拋頭露面亦是有錯，就罰你禁足三日，不得再犯！另外，我從宮中請了一位嬤嬤，後日開始教導你儀禮規矩，十日後的宮宴你不許給我丟人！”

“是。”方可欣想起劉簀的話，方可慧正是為了宮宴的事才想陷害原身，“只是，還請爹能許彩月出府。”

方東陵皺眉，“你又想做什麼？”

方可欣流露出些許委屈，“三姐病了，廚房為照顧三姐的膳食，怕是顧及不到女兒那裏，女兒便想派丫頭出府買些飯食回來！”

方東陵目光一凌，掃向一旁的管家，“怎麼回事？廚房居然敢剋扣五小姐的膳食不成？”他並非不知府里下人逢高踩低，對他這五女兒並不怎麼放在眼裏，但他實在也是不喜這五女兒，故而一直視而不見。但今日，她的一番言舉讓他頗為動容，自然也上了幾分心。

管家額沁冷汗，“奴才立即去查！”

退出書房，方可欣睇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彩月，“有疑問便說。”

彩月張了張嘴，半晌才道：“小姐，您怎麼突然變了這麼多？”

除了令人瞠目結舌的身手，還有這份從容不迫，以及面對老爺時的機敏慧黠，都是她從未見過的。以前的小姐雖說不上蠢笨，但也是個沒心機、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譬如方才的事，若是從前的小姐，這頓打是挨定了。可如今不止沒挨打，老爺對小姐的態度居然也有了些許改變。

還以為這小丫頭不會懷疑不會問，方可欣勾勾唇，望向花紅柳綠的庭園：“渾渾噩噩過了這麼多年，再不醒來，怕是最後連死在哪都不知道了。”

彩月眼圈霎時泛紅，“小姐，奴婢就知您心裏一直是清楚的，就知您一直是在裝瘋賣傻。”

方可欣但覺好笑，原身裝不裝瘋她不知，傻是一定的。她揉揉小丫頭的腦袋，“走吧！”對於能用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忽悠住這丫頭，她也頗覺省心。

回到朝陽院，兩名婢女彩荷與彩蓮果然聽話的備好了浴水，寢卧也收拾一新。見着方可欣進來，二人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哆嗦着上前請安。

太好了，地上有影子，不是鬼……

咦，怎麼一點事也沒有？不是說被老爺叫到書房去了么？

彩荷的話讓方可欣有些失笑，她又掃眼彩蓮，“你很奇怪我能安然無恙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