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清罪名
多麼深情厚意的話,若不是早知道江雲淺的身份,知道她的為人,興許在這一刻他真會被她這幅假象所迷惑。
莫司爵劍眉頭緊挑,陷入沉默,讓江雲淺完全猜不透心中的想法。須臾,他緩緩出聲,道出最後的決定,“好,既然你都為她求情,那我就給她一條活路。”
“謝謝司爵。”聽到他鬆口,江雲淺也鬆了口氣,“那視頻……”
“視頻還是要交上去的。”
江雲淺瞬間整個人愣住了,急忙道,“司爵,你、你剛不是答應放蔓茹一條活路的嗎?你怎麼……”
“我是答應給江蔓茹活路,但沒答應給歐陽玲活路。淺淺,可能你還不知道,事發當天那個女人也在場,而且視頻的事十之八九就是她破壞的。我想對她,你應該不會求情的吧。怎麼說當初若不是她的介入,阿姨也不會被氣到病死。”莫司爵說完,目光沉沉的盯着江雲淺,看得她心裏直發虛。
在這時候,她真是求情也不是,不求情也不是。
求情的話,以江雲淺和她媽媽過去的種種恩怨,她勢必會引起司爵的懷疑。
不求情的話,她就得眼睜睜的看着她媽媽走向萬劫不復之地。
怎麼辦?
她該怎麼做才好?
“淺淺,你怎麼了?臉色有些難看。”
看她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莫司爵明知故問。
江雲淺搖搖頭,扯出一打開極其不自然的笑意,“沒事,可能是有點累了。司爵,你看時間也差不多,我就先回酒店了。你吃完面也早點休息吧。”
“等等。”
就在江雲淺起身,邁步要離開的時候,莫司爵冷沉的聲音忽然自她身後傳來,驚得她一身的冷汗。
“還、還有什麼事嗎?”
“淺淺,要不你今晚留下吧,你看從莫園到四季酒店也挺遠的。”
若是平時聽到他這個邀請,江雲淺定會開心的跳起來,可是現在卻只有滿面愁容。
今晚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留在莫園,她得趕緊回去通知她媽媽關於視頻修復的事,好讓她提早做她防範,免得視頻內容曝出來,她們母女到時會被人一鍋端了。
之前,她總以為頂着江雲淺的皮囊,就算她的性格有些變化,照樣能在莫司爵面前橫行無阻。但現在在見識過她對江蔓茹的冷酷后,她深深明白一個道理,就算莫司爵再愛你,傷害到他最重視的親人,照樣不留。
“司爵,我就不留下了。你現在正處於多事之秋,在這個時候如果我還留在莫園的話,勢必會給你造成更大的困擾。”
“都決定要結婚了,你還怕外頭的謠言碎語嗎?”
江雲淺背對着他,搖搖頭,“我不怕。但我怕你會因為我而被人罵,怎麼說蔓茹現在才是你正牌的未婚妻。她剛沒了孩子,現在還身處拘留所,若這個時候讓狗仔拍到你和我在一起。不管前因後果怎麼樣,你都會深受其害的。我不捨得。”
“那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那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說著,莫司爵揚聲喊來家裏的司機,讓他把江雲淺送回酒店。
江雲淺前腳剛走,後頭莫司爵就給林陽打了電話,讓他跟蹤江雲淺的行蹤。結果不出他所料,江雲淺根本沒有回四季酒店,而是半路下車,悄悄的打車去了江家。
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莫司爵一臉得逞的冷笑。
江雲淺到達江家的時候,原本平靜的江家早就亂成一鍋粥。江雲淺細問之下才知道在一個小時前,公司的幾個股東竟私下把手裏的股份轉賣他人,而那個來勢洶洶惡意收購江氏的人,對方是誰他們竟都不知道。
雖說江雲淺現在是以原來江雲淺的身份存在,可以說和江氏沒有半分的瓜葛,因為她爸爸早就宣佈江雲淺沒有繼承公司的資格。但實際她是江蔓茹,她還需要依靠家裏的力量才能以更好的姿態走向莫司爵。如果江氏在這個時候轟然倒塌,無論對她還是對家裏都會是個沉重的打擊。
“媽,現在怎麼辦?爸爸現在可以說是完全被人架空了,難道我們江氏就這樣玩完了嗎?”看歐陽玲一臉頹敗的坐在沙發上,江雲淺頓時急得團團轉。
歐陽玲忽然抬頭,一臉期盼的看着江雲淺,對她寄予了最後的希望,“淺淺,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莫司爵注資。只有這樣我們江氏才能起死回生,不落入他人手中。”
“媽,司爵現在還沉浸在失去他奶奶的悲憤中,這個時候跟他談這種事不太妥當吧?最重要的是,莫奶奶摔下樓那天大廳拍下的視頻被修復了,據夏夢所說還有我剛在司爵那裏探聽到的口風視頻里拍到你的身影。司爵現在對你是恨不能直接丟進監獄,若是我這個時候跟他注資的事,你覺得他會怎麼想?”
“你說什麼?視頻被修復了?還拍到我的身影?”
聽完江雲淺說的話,歐陽玲猛然一驚,從沙發站了起來,恐慌的瞪着江雲淺。
江雲淺重重的點了點頭,“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冒險往家裏跑一趟。媽,你說我們現在怎麼辦?司爵現在應該還沒看完所有的閉路視頻,所以才沒有發現其實是我拽莫奶奶下的樓,你說他要是查看了,發現行兇的人是我,到時他會怎麼對付我們啊?”
歐陽玲仔細的回想了下,最後搖搖頭,“不可能的,當時那幾個閉路都被我砸碎了怎麼可能會拍得到呢?該不會是你做了什麼讓他起疑了,所以借故試探你吧?”
“可我最近都很老實,什麼都沒做。就連監獄那檔子事也是你安排的,我根本就沒有插手,就算懷疑也懷疑不到我身上。”江雲淺肯定的說,音落,她突然想到什麼,緊張的拉着歐陽玲說道,“媽,莫園那麼寬敞,你確定你把能拍到客廳的閉路都砸了嗎?會不會當時太緊張了,有疏漏啊?”
歐陽玲愣了愣。
仔細的把當時的情景回想了再回想,最後連自己也無法肯定了,氣得江雲淺差點沒跳腳。
“媽,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可以這麼不上心呢?這要是司爵說的是真的,到里我們可就是蓄意殺人,隨時會判死刑的。”
見江雲淺怪到自己頭上,原本就心情爛到極點的歐陽玲頓時氣不打一處出,對着江雲淺就狠罵,“你現在知道那是蓄意殺人,會判死刑是嗎?那當時你做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現在連累到我也要一起遭罪還好意思數落你媽我不上心。”
“我當時那麼做,也是因為看到江蔓茹和老太太吵得那麼凶,想以此嫁禍給她,一勞永逸,徹底清除那個絆腳石。誰知道百密一疏,莫園內外竟裝滿了閉路。”面對歐陽玲的指責,江雲淺倍感委屈。
“所以我才說你做事不經過大腦,蠢得無可救藥。你在莫園也好歹住了一陣,居然連裏頭最起碼的格局設備都沒有摸清楚。”歐陽玲越想越生氣,早知道她就不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江雲淺身上,現在倒好,夢想沒實現,命倒可能搭上了。
“好了,媽,你就別再罵了。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想辦法怎麼把閉路視頻給拿回來,司爵可是說了他要把視頻交給律師當呈堂證供,這視頻要是被公開了,我們母女就真的徹底玩完了。”
“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就算有辦法也只能靠你了,現在江蔓茹被人關着礙不着你。趁莫司爵還沒看視頻,你用盡一切你可以利用的手段去接近他套出視頻的下落,然後再想辦法拿回。”歐陽怒道。
江雲淺有點擔心,忍不住問道,“媽,這樣行嗎?”
“不行,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好一對狼心狗肺,狼狽為奸的狠心母女。”
歐陽玲的話音剛落,門口的地方,突然傳來一道怒火滔天的罵聲。
聞言,歐陽玲和江雲淺忙不迭順着聲音望去,登時看到夏夢不知何時竟出現在玄關,目光冷冷的瞪着她們。歐陽玲和江雲淺心裏同時暗呼不妙,江雲淺忙快步的走向夏夢,故意裝傻道,“夏夢,你怎麼過來了,是來找我的嗎?正巧,我也有事想請你幫忙呢。”
“是嗎?幫你什麼?幫你暗害真的雲淺?還是一起洗清殺人的罪名?”夏夢冷冷諷刺。
江雲淺聽言,瞬時臉色大變。
她真的聽到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不能怪她了。
想着,江雲淺臉上瞬間斂去笑意,忽然出手拽住夏夢的胳膊,猛地將她往裏頭一拽,然後迅速的關上門並且將其反鎖。
夏夢見狀,一股不好的預感迅速的在她心中漾開來,她一臉戒備的看着江雲淺和歐陽玲,冷聲警告,“江雲淺,不,我應該叫你江蔓茹才對。我警告你,你最好別亂來。我可不是一個人來的,旭堯現在就在外頭等着我,要是我長久不出去的話,後果會怎麼樣,你應該很清楚。”
“原來你知道。夏夢,你可真會裝,我都差點讓你騙了。”江雲淺咬牙道。
她一直都知道夏夢不安好心,沒想到真讓她猜中了。只不過以現在的身份,真的是棘手,可又不能就這樣白白的放過她,要是她把聽到的都捅出去,她和她媽媽肯定會死得很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