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流產
宋淼腳步微頓，看清他眼底的情緒，內心惱火，面上波瀾不驚：“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
她的作息一向良好，氣色十足，在燈光下，臉泛着緋色，和這段時間一直被家裏打壓的斐斯年截然不同。
見狀，斐斯年一口氣悶在了胸口，看不慣宋淼離開他之後，越過越好。
紀念亦是一臉鄙夷：“喲，斐少爺不是被關在家裏面壁思過嗎？怎麼跑出來了？和小三幽會呢？”
被叫成小三的葉婉玲頓然臉色煞白，楚楚可憐。
“婉玲不是小三。”斐斯年開口，語氣凌厲，“紀小姐，說話注意着點。”
“做都做了，還不怕被人說？”紀念笑，拉着宋淼的手，反擊，“你也不想想，當初談戀愛那會兒，是誰非卿不娶的？是誰追着淼淼一年，趕走趕不走？這時候說淼淼是替身了？你的臉呢？哦，斐少爺可已經不要臉了，畢竟臉堪比城牆厚呢。”
紀念的嘴毒，斐斯年平日裏斯文，氣了半晌，也找不到反駁的話。
一旁，葉婉玲含着淚，分外委屈地看向默不作聲的宋淼：“宋小姐，雖然這次的事情是斯年的不對，但你也沒有造成什麼損失啊，為什麼要這樣咄咄逼人？你知不知道你上次動手，斯年住了好幾天的醫院……”
“還有，法院的事情，你能不能撤銷？你知道嗎？因為這事情，斯年他……”
“抱歉，我不知道。”話未說完，便被宋淼打斷。她側過眼看她，因為不拍戲，她臉上的妝容被洗凈，眉眼溫柔清貴，語氣極為冷淡，卻帶着逼人的疏離，“葉小姐，你說的那麼輕巧，要不要哪天我也派幾個人幫你試試？”
語落，葉婉玲面露恐懼，宋淼又笑，看向斐斯年，“這三年我就當被狗給吃了。”
斐斯年追了她一年，兩個人談戀愛談了兩年，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宋淼自認為自己耗得起。
這句話相當於說斐斯年是狗，男人頓了頓，臉色複雜：“宋淼，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你覺得難受，我可以補償你……”
宋淼默聲，含笑，笑的溫婉矜持。
補償，拿什麼補償？
那模樣明明很淡，卻讓葉婉玲感覺到了萬斤般的鄙夷，幾乎是額角一跳，她有些衝動地衝上前，伸手就要給宋淼來一巴掌。
宋淼下意識地躲開，將她輕輕一推。
葉婉玲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慘叫了一聲。
“啊——”
只看到她一臉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一絲絲鮮血從她的下面流出，將素色的衣裙染開，觸目驚心。
眾人皆驚。
……
這邊動靜太大，不遠處的包間，門打開。
一群人眾星捧月般地簇擁着一個人從裏面走出。
聽到遠處的雜亂，男人抬眸，便看到人群里，女人蒼白着臉，被人指指點點的模樣，擰了擰眉，問：“怎麼回事？”
秦裕愣了愣，連忙找了服務員問，等回來，回答：“《聖墟》劇組的人在這邊聚會……”
語落，男人眸底一沉。
……
血蔓延至白色的大理石上，觸目驚心。
就連斐斯年也足足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宋淼也沒有想到她只是輕輕一推，就……
“我……”獃滯了一秒，她下意識地要去扶葉婉玲，可剛走上一步，就被斐斯年猛然推開。
她一個踉蹌，往後掉推，腳下踏着五厘米高跟的腳輕輕一扭，一抹刺痛竄了上來。
她的臉色跟着白了白。
“宋淼，我沒有想到你說那麼惡毒的女人！”斐斯年眼底的厭惡已然不再掩飾，就彷彿劍一般地射過來。
察覺到那抹憎惡，宋淼的心微微一澀，垂在身側的手輕輕地一緊。
“我不是故意的。”若不是葉婉玲先出手，她怎麼可能推她。
更何況，她的力道根本就……
想到這裏，她抿了抿唇，眉眼清冷。
即使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的模樣依舊清冷淡然，斐斯年看着她這樣的表情，不知為何，內心忽然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失望。
“如果婉玲出了什麼事情，我要你好看！”
斐斯年冷笑，抱着渾身是血的葉婉玲，匆忙地打着電話。
懷裏，葉婉玲滿臉蒼白，那雙清純的杏眸掃向宋淼，滿是悲哀：“宋小姐，我知道你愛斯年，可是斯年愛的人是我，你就不能成全我們嗎？孩子是無辜的，你為什麼要害他？”
“更何況，你真的愛他嗎？如果你愛他，為什麼一直在斯年面前那麼清高，甚至連女人最高貴的東西都不願意……”
“五年前你都願意給林公子，為什麼斯年就不行呢……”
“林公子”三個字落下，果然，便看到宋淼的臉驟然蒼白。
就彷彿心尖被人用針卒上了毒，扎了一般地痛。
呵。她只是性格淡了點，卻被說成了清高。
至於女人最寶貴的東西……
宋淼無言，垂眸，心徹底冷了下來。
見葉婉玲竟然還提起林初宴，紀念徹底火了：“喲，身體那麼虛還可以說那麼多廢話，這撒的不會是雞血吧？”
聞言，原本面露羸弱的葉婉玲渾身一僵，懸淚欲泣：“你……”
不等她指控紀念胡說八道，就見宋淼拉了紀念一下，淡淡地說了一句：“葉小姐身懷龍種，前途不可估量，我們說話可要懂些分寸。”
她說的鄭重其事，紀念捂着嘴嘻嘻地笑了笑。
斐斯年是白痴，但她不是。
流產的戲宋淼又不是沒演過，是真是假紀念看得出來。
總而言之，葉婉玲的演技實在太差。
宋淼的話裏帶着諷刺，斐斯年黑着臉，葉婉玲暗地裏卻勾了勾唇，宋淼表現得尖酸刻薄，斯年就越討厭她。
她剛要說些什麼，救護車已經來了。
葉婉玲被抬上了擔架，斐斯年緊隨其後，被抬走前，宋淼看到葉婉玲掃向她，一閃而過的得意，無聲地說了一句：“斯年是我的！”
宋淼輕抿着唇，不置可否。
剛才這一下，引來了不少人。
宋淼瞌了瞌眼眸，不用想就清楚，明天的頭條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