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爺子

檀悅垂着頭，規規矩矩地跪了，才抬起眼來望向檀晉南，目光澄澈：“女兒做錯了什麼，竟然惹得爹爹這樣生氣？”

“做錯了什麼？”檀晉南怒喝一聲：“誰允許你將那廢物帶回來的？”

“爹爹，女兒將小妹帶回來，是為了檀府着想。”檀悅聲音漸低：“因為小妹是廢物爹爹就將她扔進魔獸森林，其它三大家族正愁抓不着爹爹的把柄呢……”

“呵，還嘴硬？”檀晉南額上青筋暴起：“若非你昨天下午在府門口唱了那麼一出大戲，誰會知道此事？”

“爹爹……”檀悅嘴唇微微顫抖着：“女兒若不這樣做，又有誰會放女兒入府？爹爹總覺着此事神不知鬼不覺，可是連府中下人都在肆意談論，三大家族又豈會不收到消息？”

“女兒閱歷淺，考慮不周全，折損了爹爹的名聲，可是……”聲音已經隱隱有了幾分哽咽：“名聲折損一些，也好比被抓住把柄，落得家破人亡來得好啊。”

“呵……”檀晉南冷笑了一聲：“倒是不知，你竟如此能言善辯？”

“那咱們就再說說，你為何對香姨娘不敬？”

檀悅眼角的餘光隱隱約約瞧見門外閃過一片青色衣角，聲音愈發委屈了幾分：“爹爹這話若是說出去，只怕又要被人說道了。爹，女兒雖然不爭氣了一些，可也是檀府的嫡小姐啊……”

“香姨娘不過是一個妾室而已，甚至連側室都算不上，卻指着我的鼻子罵我賤人。爹竟還要我敬她？”

香姨娘立在一旁，頓時青了臉：“老爺，你瞧，這小蹄子就是這樣說我的！老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檀晉南正欲開口，卻聽見一聲渾厚的聲音先他一步從門外響了起來：“放肆！”

話音剛落，就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穿着青衣杵着拐杖的老人，雖頭髮和鬍鬚皆已經花白，卻精神矍鑠，步履沉穩。

檀晉南連忙迎了上去：“爹，你怎麼來了？”

臉色卻望向了立在門口的管家，眼中滿是質問。管家看了老爺子一眼，神情有些委屈，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我怎麼來了？我要是不來，怎麼知道，你府中如此的烏煙瘴氣！”

老爺子猛地將手中拐杖往地上一敲，發出一聲聲響：“人家都說老糊塗老糊塗，你這還沒老呢，卻已經這樣糊塗！利害關係，竟還不及悅兒一個十多歲的孩子看的透徹！”

“你可知，昨天你派人將那孩子抱走之後，王家的家主就親自進了宮，只等着你親手殺自己孩子的消息一傳來，就面聖參你一本？”

“連我這個久不問世事的糟老頭子都聽到了消息，你竟還覺着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老爺子拿起手中的拐杖，就朝着檀晉南打了過去，檀晉南蹙了蹙眉，卻也只得受着。

“還有，若非我今日親自前來，倒還不知，你府中竟然連尊卑都不分了，一個下賤的妾室也能夠指着嫡系大小姐罵了？”

老爺子的聲音愈發拔高了幾分，冷厲的眸光朝着香姨娘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