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你得有心理準備
屋子裏,汪一欽也是剛回來不久,正在品茗。
端着茶杯輕輕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葉,抬眸,看着門口進來的人,瞪大眼,一秒開罵,“江不凡,你腦袋進水了是不是?!”
江不凡:“!!!”
進門就被罵,他這是觸了哪門子霉頭。
“是啊,我腦子進的水太多,老大你不是正喝着呢!”他不甘示弱的回嘴,“我大老遠跑一趟,完成任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做什麼開口就罵!”
他忍不住念叨着,只覺得自己委屈無比。
“還功勞苦勞,我看你是皮癢,等着發配邊疆!”
汪一欽一邊說著,一邊放下杯子大步的走了過來,走到南湘的面前,抬手就將她眼睛上的眼罩給扯去,“搞這個東西做什麼!”
“保密啊!免得咱們的地方被暴露了!”江不凡一臉理直氣壯。
“保密你個大頭鬼!你也不看看對什麼人,還保密!”
抬手敲了他腦門一記,接着,汪一欽才看向南湘,“南小姐,對不起。”
南湘看到他,總算是有了印象,“我記得你了,你是那天在會所里,跟阿北一起的……”
“你好,再介紹下我自己,鄙姓汪,汪一欽!”他很紳士的樣子,“這次將你請來,也是迫不得已,可能方式上有些魯莽,還請不要見怪。”
他很客客氣氣,說話也是周到的,一旁的江不凡撇了撇嘴,很是不滿了,“喂喂,老大你這就過分了!什麼好話都讓你說了,壞人都讓我做了,憑什麼啊!”
然而,汪一欽只消抬眼看向他,他便立刻消聲了,扁了扁嘴,表示委屈。
如果是平時,南湘看着他們的樣子,一定會覺得很有趣,但是現在,她滿心都挂念着某人,哪裏還有心思做吃瓜群眾。
“汪先生,請問,我家阿北在哪裏?”
她等不及,直截了當的問道。
“不急。”汪一欽抬了抬手,然後說,“不過在見他之前,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你說。”她着急想要見人,現在說什麼,都無所謂。
“我知道你很擔心他,也知道他很掛心你,所以,才會今天讓不凡把你請來。但是,我也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他前些天,出了點小問題,可能……”
“小問題?什麼小問題?!”
立刻抓住了關鍵詞,她情緒有些激動的問道。
不怪她那麼激動,看着汪一欽那嚴肅的樣子,還有略嫌沉重的口吻,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擔心。
“也沒什麼,就是受了點傷,最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他說的婉轉而又輕描淡寫,但越是如此,卻越發的讓人擔心了。
一旁的江不凡嘖嘖咂嘴,心道,老大你這是故意的吧?
看弟妹那表情,都快哭出來了,眼睛紅紅的,楚楚可憐,看着真是讓人不忍心啊。
雖然說,老四胸口中的那一槍,的確傷勢不輕,但畢竟手術很成功,而且都過了這許多天了,他最多也就是虛弱一點,哪裏有說的那麼嚴重。
不知情的人聽着,感覺就快要掛了似的。
有些不滿的想要開口拆穿,卻看到汪一欽的眼神,動了動嘴巴,到底又忍住了。
乾咳了兩聲,不說話了。
而南湘全副的注意力都在汪一欽的身上,“你不要瞞我!我知道,他一定受了很重的傷,對不對?所以他才會藏起來,才會不告訴我。我有心理準備,你不用擔心我承受不了。所以,他在哪裏?”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汪一欽道,“你隨我來!”
說完轉身,而南湘便緊跟着走了過去。
穿過大廳,又從後門出去,穿過一道長長的走廊,再拐了兩個彎,才看見後面還有一棟樓,然後推開門,裏面空蕩蕩的,但是收拾的很整潔。
走到門口,汪一欽就停了下來,指了指上方,“他就在上面右手邊第二個房間,你自己去吧!”
遲疑着,南湘扭頭看了他一眼。
“去吧!”他說。
她這才抬腳往前走去,剛上了樓梯,又聽到汪一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醫生說,他最近不宜受任何刺激。”
南湘回眸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這才轉身,加快腳步跑上去。
“老大,你也太狠了!”
跟在後面的江不凡,忍不住咂巴着嘴巴感慨道,“人家小夫妻久別勝新婚,你這搞得好像生死離別的悲情大劇似的,我都怕弟妹還沒推開那扇門,就已經先被你嚇死了!”
“如果那麼容易被嚇死,她也不適合陪在老四的身邊!”
抬頭看向樓上的方向,汪一欽淡淡的笑了笑,“我相信她!”
江不凡:“……”
這話雖然沒毛病,但怎麼聽着怪怪的呢?
南湘上了樓,來到房間門口,卻有些膽怯了,伸出的手在即將碰到門板的那一刻,頓住,停在半空。
雖然說,門內就有她想見的人,雖然說,她惦記了這麼久,可是,在聽到方才汪一欽的那些話以後,她的心卻無比的忐忑。
忐忑他到底怎麼樣了,忐忑他的傷到底嚴重到什麼地步,忐忑他……是不是還安好?!
深吸了一口氣,聽着房內安安靜靜,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來,就好像沒有人似的,她緊張的身體都在顫抖,手指指關節輕叩門板,呼吸幾乎都凝滯了。
“進來!”
裏面的聲音沙啞低沉,又帶着幾分不耐,她怔了怔,但那的確是他的聲音。
按住門把手,輕輕的扭動,推開,然後走了進去。
屋子很寬敞,也收拾的很乾凈,就是有點灰濛濛的。
窗帘是拉着的,屋子裏的光線不怎麼明亮,讓人覺得心情都跟着壓抑起來,而寬大的床上躺着個人,背對着她,只能看到一個背影,床邊上還掛着吊瓶,顯然是在掛吊水。
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南湘突然止步不前,竟然不敢往前多走一步了。
彷彿,就只要這樣安安靜靜的看着,就好。
而比較奇妙的是,她沒動,他也沒動,就那樣側躺着,背對着她,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