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爹地，加油
兩個孩子目光灼灼，齊齊看向陸淵。
“可是媽咪現在很討厭爹地耶。”
小寶奶聲奶氣的道：“這樣下去，媽咪會被樓叔叔搶走的。”
“你很喜歡爹地嗎？”大寶憐惜撫摸着小寶的腦袋問：“他看起來那麼凶。”
小寶歪頭想了想，又看向樓振宇和陸淵，似乎一時半會兒也決定不下來。
“不喜歡能咋辦，誰讓咱們落了個不靠譜的媽咪！”
大寶見狀道：“要不然，我們先考察考察，反正還有一個龍九叔叔沒有見到，等三個人都看完了，我們再決定讓誰當我們的爹地好不好？”
“好！”
小寶眉開眼笑：“不過哥哥，我還是多一點兒喜歡爹地。”
“這樣啊。”大寶想了想，手指一通敲擊后，陸淵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他眉頭微皺，拿起手機掃了一眼，目光頓時鋒銳的掃向周圍。
隨即他將菜單遞給侍應生，看向夏婉婉道：“這家店的牛腩很好吃，你要不要試試？”
夏婉婉對陸淵的無禮十分討厭，聞言只冷哼一聲算作回答。
此時手機又再度震動起來，陸淵打開手機的同時，夏婉婉冷聲道：“陸總似乎很忙，那就不必勉為其難陪我們了。”
陸淵掃了眼手機后，修長的手指迅速點擊了一下手機，後台程序立刻開始運作。
他這才道：“天大的事，也不能怠慢了貴客。”
陸淵無所謂的態度，甚至無視樓振宇的行為都叫夏婉婉反感。
她看也不看陸淵就起身道：“既然陸總這麼喜歡這裏，那我和樓總就成全陸總。”
夏婉婉拿起外套就準備離開，看着她如此決絕的表情，陸淵心底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情緒。
彷彿多年前的那一夜，他執拗的離開了房間，而那個人，又是懷着怎樣的心情離開的他。
他幾乎想也沒想，一把就握住了夏婉婉的手腕，而夏婉婉也反應極快的回手就是一巴掌。
“啊！”小寶急忙捂住嘴巴的同時，一聲脆響在寂靜的餐廳想起。
陸淵的眸色隨着眾人的注視一點點的冰冷下去，四周的空氣彷彿驟然冷冽幾分，在陸淵沉默的凝視下，夏婉婉忽然覺得有些慚愧。
她迅速抽回自己的手道：“抱歉。”
陸淵聞言，渾身的威壓豁然收斂，他伸手撫摸着自己的臉頰，不急不緩的說道：“夏小姐很有個性。”
他這種態度，反而叫夏婉婉更加過意不去，正進退維谷時，恰逢侍應生端了菜品過來，陸淵順勢就將夏婉婉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陸淵將樓振宇擠到身後，轉身時輕輕對樓振宇說了一句。
樓振宇聞言豁然抬頭，臉色蒼白如紙，不可置信的看向陸淵。
“咦？爹地和樓叔叔說什麼了？”小寶好奇的看着手機錄像里驟然變色的人。
大寶手機敲擊鍵盤后，屏幕上陸淵的口唇逐漸放大。
大寶盯着陸淵的嘴唇，利落的念道：“如果不想明早樓氏股價大跌，請回。”
“哥哥，你的讀唇語又厲害了耶。”小寶崇拜的抱着大寶就要送上香吻。
“誰像你那麼笨！”
大寶揮開小寶，目光卻看向陸淵，低聲道：“居然威脅樓叔叔，不知道有沒有用。”
不過，陸淵從來不會做無用功。
很快，樓振宇的臉色就恢復了正常，然後他看向夏婉婉道：“夏小姐，很抱歉，家裏突然傳了簡訊，有急事要我回去。”
樓振宇說得禮貌而倉促，目光時不時看向陸淵，叫夏婉婉起了疑心，可樓振宇去意堅決，她也不好一再挽留，只得任由樓振宇倉促離去。
夏婉婉剛坐下，一盤菜就推到了自己的面前：“嘗嘗吧。”
夏婉婉見陸淵如此“熱情”，皺了皺眉：“我從來不吃牛肉。”
夏婉婉話音剛落，就看見陸淵的手腕似乎微微一抖，眼神似乎也有些失落。
“果然……我記得她，是很喜歡吃牛腩的……”
“什麼？”陸淵的呢喃聲很低，夏婉婉沒聽清。
“沒什麼……夏小姐請！”陸淵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夏婉婉有些疑惑，但沒再追問，只好隨便吃了幾口，沒再說話。
飯桌上陷入了安靜，夏婉婉並沒有什麼胃口，不由得開始暗中打量面前的陸淵，見對方也無心吃飯，不由得開口打破了平靜。
“陸總，是你把樓總逼走的吧？”
他抬起頭來，表情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淡然：“夏小姐這麼看得起我？”
“敢做不敢當？”夏婉婉挑眉。
“沒什麼不敢當的，關鍵問題，到底是不是我呢？”
陸淵微微一笑，唇角的弧度頓時讓他生出另一種邪魅的氣質來。
他猛的湊近夏婉婉，倆人鼻息相聞，夏婉婉再度看到了那雙宛若納入了星河的眼眸，她一霎失神，幾乎就要陷進那雙眼底。
夏婉婉覺得那眼神似X光線，要將自己從裏到外都掃個透徹，可偶爾飄忽的視線，似乎又像是透過自己看別的人。
饒是如此，心底卻又隱約覺得那樣的注視如此熟悉，陌生局促的感覺令她難受。
夏婉婉伸手想要掙開陸淵的視線範圍，手卻豁然落入一隻溫暖的掌心：“夏小姐為何這麼在意樓振宇呢？”
溫熱的掌心燙傷她的手背，夏婉婉心頭一跳，也詫異自己為何對樓振宇如何執着。
她抽回手，淡淡的說道：“至少，比陸總要禮貌一些。”
“呵！是么……不過我給你提個醒，對待樓氏，大可不需要禮貌。”
陸淵不是不知道，當年樓氏用了怎樣卑劣的手段，差點把自己逼到破產！如今又當夜就約見威廉的代表方，說他不居心叵測，估計鬼都不信。
陸淵說畢，手機再度嗡嗡震了起來。
他修長的手指劃開手機，立刻滿意的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大寶一聲驚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電腦。
他的電腦居然黑屏了！！
他設置了無數道防火牆的超級電腦，居然被黑了！
大寶立刻意識到什麼，抬眼看向前方。
那裏，陸淵正淡淡然轉過頭來，幽深目光人畜無害的掃過來，在看見大寶那張滿是驚訝的臉時，目光豁然鋒銳起來。
不好！
大寶不自覺打了個寒顫，拉起小寶就準備回房。
陸淵的臉上笑意微斂，起身道：“你先吃，我失陪片刻。”
陸淵說著已經閃身朝衛生間方向而去。
“哥哥，你幹什麼啦？你跑慢點兒啦。”小寶的抱怨聲里，大寶只覺得一道黑色的影子將自己兩個人籠罩在裏頭。
無聲的威壓撲面而來，他的汗毛也跟着立了起來。
那是本能對危險的警示！
“不想解釋一下這兩條信息的意思嗎？”陸淵看着眼前兩個小不點兒。
都是粉雕玉鑿的寶貝，哥哥一張臉急得有些紅，而妹妹則被哥哥扯得領口歪向一邊，勒得細嫩的脖子上一道痕迹。
他忽然皺了皺眉，蹲下來將小寶帶過來，替她整好衣裳，這才道：“那邊的夏小姐是你們的媽媽？”
“關你什麼事？”
“我們是媽咪的寶貝！”
大寶小寶同時開口，一個誠實一個高傲，聽得陸淵忍不住笑了。
他將手機遞到兩個孩子面前道：“那這個‘再糾纏夏小姐，就讓你明天估價大跌’和‘再妨礙樓叔叔和夏小姐約會，就讓你競標失敗’，都是你們的傑作？”
“哼！”
大寶冷聲將小寶護在身後：“是我做的，與這個笨蛋無關。”
陸淵看着大寶那張臉，忽然覺得有些熟悉，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為什麼會熟悉，好像那張臉，他是見過的。
他起身道：“年紀不大，本事不小，能黑進我的手機，也算你厲害。”
“哼，你那個手機不過比普通的多了幾道防火牆而已，有什麼得意的？”
“可我的手機卻能夠根據你的路線，反黑了你的電腦。”
陸淵伸手戳了戳大寶的筆記本：“我還可以告訴你，我順手在你的電腦里植入了病毒，你解不好的話，這台筆記本里的數據也就報廢了。”
“你……”
大寶氣極，抬眼怒對陸淵，卻見陸淵一臉看好戲的看着自己，小小男子漢的自尊心頓時受不了，再想到陸淵或許就是自己的父親，而這個父親居然這麼對待自己。
大寶大叫一聲撲向陸淵，一陣拳打腳踢。
陸淵沒有想到這孩子自尊心這麼強，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右手下意識就揪起了他的衣領，將他小雞一樣提到身側。
“大壞蛋，你這個大壞蛋！你賠我電腦……”
大寶的喊聲里，夏婉婉跑了過來：“陸總，你在幹什麼？！”
夏婉婉一把奪過兩個孩子，將他們攏在懷中，抬頭道：“無論他們做錯了什麼，可他們終究只是幾歲的孩子，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小孩子？”
陸淵挑眉，孩子？
有哪個孩子能夠黑進龍九別給他製作的高防盜手機？有哪個孩子會知道用估價來威脅自己？有哪個孩子會懂的在電腦被反黑之後，第一時間逃離現場？
陸淵的沉默叫夏婉婉的心情愈發不好，她將小寶抱起，牽住大寶，渾身戒備的看向陸淵道：“我想今晚不適宜再繼續吃飯，告辭！”
就在夏婉婉與陸淵擦肩而過時，他卻看見大寶對他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陸淵沉肅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幾分，一抬頭，小寶的膩滑柔嫩的小手正好劃過了陸淵的臉頰。
他聽見小寶奶聲奶氣的道：“加油哦，小寶喜歡你哦。”
……
豪華的專車裏，陸淵微閉雙眸，眼底閃現的是夏婉婉和那對孩子。
半晌，他忽然道：“你覺不覺得那兩個孩子很眼熟？”
助理聞言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陸淵，十分想要告訴陸淵，那孩子不就很像你？搞不好是你的私生子！
可他不敢那麼直接，只得道：“陸總，按照生理學和遺傳學來說，孩子出生以後的幾年，最像的是他們的父親……”
“是嗎？”
陸淵歪頭：“那你說天底下會不會有人聲音一模一樣？”
助理一頭黑線，正不知道怎麼回答陸淵的時候，他再次說話了。
“給我徹查夏婉婉和那對孩子，事無巨細，包括他們在英國這些年一日三餐都吃了些什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