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一亮,就滾蛋
紀洛晴的腦袋瓜里飛速的轉着,把這麼一個大男人帶回家,是絕對不妥的。
誰知道這男人是不是黑道里混的,或者有案底在身,又或者是惹了什麼黑白道上的人物。
她這個人,最怕的就是惹麻煩了。
剛剛一時情急,也不知道那些人記住她了沒,如果把她跟這個男人認為成了同夥,可就更麻煩了。
總之,這男人帶回家去絕對是個禍害。
更加別說,她不是一個人住,家裏還有一個才十歲的弟弟。
她姐弟倆相依為命,老爹老媽先後差了三年就撒手人寰了,她這個姐姐就當爹又當媽的,平常已經是忙的焦頭爛額了。
“洛洛,這是你男朋友?這麼晚了,你也不讓人上樓去坐坐?”
紀洛晴剛費力的把安景川從電瓶車上拖下來,準備找個角落隨便一扔,生死由他去吧,反正跟她沒半分錢關係。
就聽到。
同一棟小區的王阿姨剛跳廣場舞回來,正揮動着手裏的五彩扇子,正遠遠兒的,笑眯眯的看着她。
“他,他才不是呢!”紀洛晴喘息着說了句,一邊扛着安景川的一條胳膊,一邊費力艱難的移動着步子。
“嗨,洛洛,你王阿姨又不是老古板,你別說領個男人回家。就算早早的給你弟弟找個姐夫,阿姨也能理解,這不也省的你每天累死累活的送外賣了嗎?”
王阿姨曖昧的瞅了她眼,扭着腰扇着扇子往樓上走去了。
臨走前,還說了句。
“今個天氣預報說,晚上會有雷陣雨,你們也別在外面膩歪太久了。阿姨先走了!”
紀洛晴笑容僵硬的送走了王阿姨,然後視線轉向了身旁。
這樣一個男人,莫名其妙的闖進了自己的生活,給自己帶來了這麼大的危險,丟到一邊不是天經地義的么?
不是天經地義的么?
不是天經地義嗎……
再說,這傢伙死沉死沉的,看上去也不像有錢的樣子。
再再說了。
紀洛晴,你可是要找個高富帥,走向人生巔峰的,肯定不會因為王阿姨的一句話就改變主意的對不對?
對不對?
對不對?
十分鐘后。
紀洛晴一邊架着安景川,一邊用腳踹着門,“紀銘軒,快點開門!”
她這樣子一撒手,這男人就不受控制的往地上摔,再扶起來又要費好大力氣,所以她只能粗暴的用腳踹門。
“來了來了,你不是帶鑰匙了嗎,這都大晚上的,你能不能輕點踹啊。”
十歲的紀銘軒一邊念念叨叨着,一邊去給紀洛晴開門。
當門一開,迎面就看到那一臉血污的男人,小傢伙當即嚇的一懵。
剛才在樓下燈光昏暗,加上安景川是趴在紀洛晴肩膀上的,所以王阿姨沒有看到他的臉,還以為是小情侶親熱。
這會兒一開門,迎面就看到安景川這一臉嚇人的樣子。
紀銘軒畢竟才十歲,好一會兒都沒有緩過神來。
“愣着幹嘛,還不快點過來幫忙扶進去!”
紀洛晴大口喘氣兒說著,駕着安景川往屋裏走去。
紀銘軒這才哦了聲,趕緊幫忙,幫紀洛晴攙着安景川到沙發上去。
“我說姐,這年頭送外賣,還附帶贈送男朋友的嗎?”紀銘軒回過神來,打趣說著。
紀洛晴直接一腳踢在弟弟的小腿上:“閉嘴,小兔崽子,快去拿藥箱!”
就算姐真的帶了男朋友回來,他也可以接受,但是她明顯是救死扶傷來了,當家裏是醫院還是救助站了?
雖然疑惑,紀銘軒還是去拿了藥箱,給姐姐送過去。
這個點太晚了,加上外面那些人,隨時可能抓他回去,所以紀洛晴只能暫時把他帶到家裏來。
給他清洗了下傷口,她發現還好只是些皮外傷,應該只是疲累過度暈了過去,沒什麼生命危險。
“行了,沒你什麼事兒了,快點回房間完作業去。”
包紮完后,紀洛晴沖紀銘軒吼了句。
紀銘軒被她攆回房間去睡覺了,明天他還要上課,故而照顧安景川的責任,自然就落到了紀洛晴的身上。
平日裏回來倒頭就睡的紀洛晴,今個一反常態的沒什麼困意。
她眨了眨漆黑如珍珠的眼眸,一動也不動的盯着沙發上昏睡的男人,時不時的伸出手指戳戳他的鼻子,額頭,下巴。
這男人莫不是從整容院裏走出來的?
怎麼這長相,這五官比例,這眼睛,眉毛,嘴巴,都像是刀刻出來的般?
還記得剛見他時,那眼神撩人心神,攝人心魄,似乎一眼就能把人給定在原處似的,
還有。
這身材。
簡直就是超豪華跑車!
“嘶……”
沙發上昏睡着,被人戳來戳去的男人,終於忍不住低呼了出聲,是哪個沒心沒肺的混蛋在故意戳他的傷口?
“呀,你醒了?”
紀洛晴看到被她圍觀的‘雕像’蘇醒了,意外的輕呼了聲。
這男人生氣的樣子更有味道,簡直比電視劇里透過濾鏡出境的男演員,還要帥那麼好幾番。
安景川皺眉環視了眼這狹窄矮小的房間,擁擠的到處塞的都是傢具和衣服,視線最後定格在了眼前的罪魁禍首身上。
這女人,就是那個送外賣的?
那個時候天黑沒看清楚,現在看來,倒算個姿色脫俗的女孩,只是,跟他過去見過的女人,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不過,身材還算不錯。
還有她那雙眼睛,很有靈氣。
“幹嘛這麼看我,被小姐姐我的外貌迷住了?還算你眼不瞎,我可是我們這片出了名的外賣美女小姐姐。”
紀洛晴見他看自己恍了神兒,站了起來,給他倒了杯水。
她絲毫不知,這男人第一眼看女人,壓根沒她想的那麼簡單。
安景川眸光微斂,笑咳了聲,收回了視線,接過了她遞過來的玻璃水杯。
“謝謝。”
“你能不問我身份,不嫌我麻煩的帶我回來,說明你心腸不錯,善良的人,當然是美麗的。”
紀洛晴聽他這麼官方的說,淡淡一笑,坐到了他旁邊的小沙發上,拿起桌上的橘子,一邊兒剝一邊兒說著:“別這麼說,說的我好像是聖母瑪利亞似的。”
“我呢,好人也不白當。那個時候,雖然是你脅迫我帶你走,但是看在你在路口幫我穩住車子,沒讓我翻車的份上,我大人不記小人過。”
人在生死緊急時刻,難免會做出些過分的事情來。
誰讓她剛好出現了呢?就像一根救命稻草被他抓住了,能隨便放開嗎。
“但是。”
“你弄灑了我的外賣,我又把你接到了我家裏,好心讓你免於被外面的暴風雨淋,還幫你包紮傷口,給你提供住宿一晚的機會。再加上之前,你承諾給我的十倍外賣的錢……”
“親兄弟還明算賬,何況我們這第一次見的陌生人,你說是吧?”
紀洛晴掰開了一瓣橘子塞進了嘴裏,邊嚼邊笑嘻嘻的說著。
安景川狹長的墨色眸子,有一瞬凝色,隨即薄唇彎起抹笑,摸了摸自己頭上包的亂糟糟的傷口,再摸摸還隱隱作痛的傷口。
剛剛他昏迷,也不知道這女人吃了他多少豆腐。
“好。只是我現在受傷不方便,身上也沒帶什麼錢,能不能先欠着,以後一起還你。”安景川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女人說著。
這話聽着就是沒什麼誠意的敷衍之詞,紀洛晴不以為然。
“你只是受傷,又沒斷胳膊斷腿的,樓下就有一台二十四小時取款機。還有,別說什麼以後不以後的話,明個天一亮,錢一還,你就從這裏出去。”
天一亮就給她滾,她可不想留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男人,繼續在她家裏待着。
“等等。”
“幹嘛?”
紀洛晴轉身不耐煩的問着,這男人還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