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造紙之術
“小姐。”沉寂間,只聽白福在門外喊道:“宋府的馬車已經到後門了。”
自從宋逸清買下造紙術后,便開始馬不停蹄地籌備各種原材料,昨日着人來傳過話,材料已備齊,只等今日了接白箏去作坊教授造紙術。
而現如今宋府的前門早就擠不進人了,白箏不得不走後門坐了馬車離去。
馬車一路駛出永定主城,彎彎繞繞碾過幾個山路,這才到了一座守衛森嚴的宅子前。
宋逸清身着一襲招搖的華麗衣衫已經在宅子門口等着了。
見到白箏走下馬車,便忙不迭地走上前,“啪嗒”一聲展開紙扇,討好地替白箏扇着風道:“白小姐一路過來辛苦了。”
“我以為那日一別,宋公子這輩子都不想再見我了。”白箏戲謔地笑着,桃粉色的衣衫襯得她白皙的臉頰更顯粉嫩,頭上的步搖輕輕晃動,顯得整個人生動無比。
宋逸清渾不在意地嘿嘿一笑:“那日是宋某一時沒有轉過彎來,得罪了白小姐,請白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
本來因為鳳臨淵的那番話,他便已經想通了,加收賦稅的旨意下來后,更讓他對白箏產生了濃烈的感激之情。
宋家若不是因為造紙術剛剛出血了二十萬兩,按這賦稅的算法,怕是至少得多交十萬兩。
白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淡笑着跨進了大門。
這座宅子看起來並不大,院子裏也沒有多少人,卻擺了足足十口大缸,地上更是鋪滿了蘆葦桿、麥草、稻草和高粱稈,全是造紙術所需要的材料。
“材料可有出錯么?”宋逸清小心翼翼地問道。
白箏並不說話,走上前仔細檢查起來,時不時抓起地上的麥草翻看幾下,最後滿意地頷首道:“宋公子備得十分齊全,東西比我想像得還更加好些。”
宋逸清露出一口明晃晃的白牙笑得十分自豪,他擊了擊手掌,十來個工匠從四處聚集。
“這些人都是我宋家的家生子,屆時將負責造紙一事,麻煩白小姐將造紙術悉數傳授於他們。”
白箏點點頭。視線突然落到了那些大缸的後面,只見那裏竟擺了數塊方方正正的大木板。
循着白箏的視線,宋逸清笑得更加燦爛道:“至於這書籍上印字的法子……白小姐可否一併傳授呢?”
白箏眉頭輕蹙,一副十分為難的模樣:“宋公子那二十萬兩買的只是造紙術,這印刷術嘛……若是價錢合適,我自然也不會藏私。”
宋逸清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白小姐,宋家已經沒有二十萬兩供你敲詐了!”
白箏微微一笑:“當然,若是宋家能在造紙術的基礎上,與我展開進一步合作的話。那我也就不介意,拿印刷術作為將來合作的誠意。”
宋逸清僵住的笑臉隨着白箏的話逐漸回暖:“白小姐想要怎樣合作呢?”
“聽聞宋窯中燒出來的陶器與瓷器,不僅在整個大周,就連西梁南蜀以及周邊小國都深受喜愛。我想借宋家一口燒窯幾個師傅,學些手藝。”
“宋窯的技藝是我宋家特意尋了手藝人研究了二十多年才慢慢有了今日的成就,白小姐開口便要宋家這門手藝……”
宋逸清拖長了音,沒有把話說完,但臉上那十分為難的表情已經不言自明。
白箏看出他的不情願,嫣然一笑,拾起地上的一把麥草道:“看來宋公子覺得自家的瓷器已經足夠好了,不需要做得更精緻了。”
要不是因為她目前的心思都放在了吃食上,又正處於眾人爭相求娶的風口浪尖,靠那剛訛來的一萬白銀,自己做瓷器也不是多麻煩的事。
宋逸清疑惑地看着白箏,品了品話中的意思,恍然間明白了什麼。忙問道:“白小姐的意思是?要借我宋家的窯,做些更好的瓷器出來?”
“宋公子不願意也沒有關係,畢竟我白府買口燒窯的錢總還是有的。”白箏淡淡地道。
宋逸清見狀,連連搖頭,正欲承下白箏提出的交易,就聽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
“宋公子若是不願意買的話,本侯倒是很想為白小姐分擔。”
鳳臨淵一襲青衣,容顏依舊俊雅精緻,墨黑的發冠上簪着一枚月白玉簪,顯得整個人溫潤如玉,戴在臉上的那半幅面具也顯得一點都不突兀了,像是本該安在那裏一般。
他的身邊站着一隻通體雪白的狼,一雙黑色的眼眸精神抖擻地望着他們,在撞到白箏時,那眼眸里更是流露出一絲警惕。
宋逸清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挽起袖子邊喊着“你個不要臉的竟然就這麼當著我的面搶生意!”邊要衝上去。
還未靠近,就被突然竄上前的白狼拱得後退了三步。
“流風!你幾個意思!”宋逸清叫道。
流風並不理會一臉不滿的宋逸清,高大的身軀圍着鳳臨淵轉了一圈,像是宣示主權一般,不容任何人侵犯的模樣。
白箏有些恍惚。她沒有料到竟會在這裏遇到他。
這個少年英才,精才絕艷到令上天都嫉妒的男子。
雖然上次在集珍樓,她就知道這個人與宋逸清關係匪淺。卻沒想到兩個人竟已好到,連花了二十萬兩買下的造紙術都能共享的地步。
鳳臨淵揉了揉流風的腦袋,溫和的臉上帶着歉意:“難得出來一趟,流風有些大驚小怪,希望沒有嚇到白小姐。”
白箏回過神,忙施了個禮道:“自然沒有。見過定遠侯爺。”
“被嚇到的明明是我!你怎麼不和我道歉!“宋逸清在一旁滿臉的怨憤,狠狠瞪了流風一眼后,便忙轉向白箏道:”白小姐想要多大的窯,儘管說!“
白箏眼眸一轉,斜睨了他一眼:“宋公子這是同意了?“
“自然同意!“宋逸清點頭如搗蒜。
像是怕白箏反悔,又親自跑去搬了塊木板過來道:”這印刷術除了在木板上刻字,可是還需要什麼旁的材料么?白小姐早些說了,宋某也好早些做準備。“
鳳臨淵輕輕地笑了笑,走到一旁的銀杏樹邊坐下,流風聽話地卧在他身旁,由鳳臨淵倚着。
白箏眼角注意着鳳臨淵的動作,見他並不離開,而宋逸清也對於他的不避嫌毫不在意。當下便對這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了一層新的認知。
她神色複雜地看了宋逸清一眼,回答道:“用木板刻字,若是不小心刻錯一筆,那整塊木板就廢了,我建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