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 一出好戲
她十分詫異我對她的態度怎麼忽然熱情了起來,不過她很快就開心了,拉着我走進了病房。
靳凡坐在凳子上看書,見我們進來,抬起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淡淡地問我:“她怎麼來了?”
為了把戲演得逼真一些,我們商量好了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靳凡自然負責的是紅臉的部分。
“靳凡,幹嘛呢?夢然姐可是堂堂老總,女強人呢,你對她要尊重一些。”我連忙說道。
“呵呵。”靳凡冷笑了一聲,低着頭不再理我們。
“夢然姐,別介意,靳凡就這個脾氣。”我討好似地說道。
“欸,怎麼可能跟小弟生氣呢?靳言,靳言,我來了,我帶了自己親自磨好的豆漿過來,還有我自己煮的小米粥噢。”陶夢然開始自顧自地喊了起來。
她這麼一喊,靳言悠悠地睜開了眼睛,我瞪大了眼睛等着看這期待已久的這一幕,我扭頭一看靳凡,只見他也放下了書本,全神貫注盯着床上的靳言,等着看靳言的反應會是什麼。
靳言的臉上先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緊接着,他盯着陶夢然看了許久,目光從恍惚變得溫和再變得溫柔,那演技讓我都忍不住想給他點一個贊。
這時候,更戲劇化的一幕來了,陶夢然說:“靳言,我給你帶了……”
她還沒說完,靳言便拉住了她的手,然後柔聲地喊道:“小書,你怎麼來了?我這是怎麼了?我生病了嗎?我怎麼會在醫院?”
“靳言……”陶夢然十分愕然地看着靳言,繼而轉身望了望我們。
靳凡連忙起身說:“哥,她不是嫂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靳言茫然地看着靳凡,隨後又看了看陶夢然,拉下臉來說:“她怎麼不是你嫂子?再亂說話以後我我怎麼收拾你。小書,看你憔悴的,黑眼圈都有了,昨晚是不是一晚上沒有睡?”
“哥,你怎麼了?難道是失憶了?”我連忙問道,裝出一副很疑惑的樣子。
“失憶?”靳凡一拍腦門,連忙說,“不會是藥物的副作用吧?之前我哥曾經服用過一種藥物,那種藥物是新型的,還沒有通過臨床實驗,說如果有副作用的話,可能會導致記憶力受損甚至失憶。我去叫醫生過來!”
靳凡飛速走了出去,把我和陶夢然留在了當場。靳言裝作一副無比茫然的樣子看着我們,哭笑不得地說:“得了啊你們,我怎麼可能失憶。我什麼都記得,小書,過來,讓我看看你,你好像瘦了……”
陶夢然更加愕然了,她幾乎脫口而出:“靳言你怎麼回……”
我連忙拽了拽陶夢然的衣袖,小聲地說:“夢然姐,讓靳凡先陪陪他哥,我們到外面去,開水沒有了,你陪我一起去打點開水。”
陶夢然依然處於茫然之中,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我對她眨了眨眼睛,她似乎意會了過來,跟着我來到了外面。
“怎麼回事?靳言怎麼會把我認成小書?”一到外面,陶夢然便甩開了我的手。
“我聽靳凡簡單說過他哥哥的事,小書是不是就是他的前女友,他們在一起很多年的那個?”我假裝不知情地問道。
“是啊。”陶夢然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絲不屑,“那女人要貌沒貌,要才沒才,真不知道靳言怎麼會看上她!”
“那你現在不是應該很高興才對嗎?”我看着陶夢然,認真地說道。
“高興?我為什麼要高興?”陶夢然更加茫然地看着我。
“他把你當成小書了啊,那樣他對你的好就都轉移到你身上了。如果失憶是一輩子的話,等於他以後就完全記不起別人只記得你了。夢然姐,你對靳言哥這麼好,你敢說你不喜歡他,不想和他在一起?”我笑嘻嘻地說道。
陶夢然聽我這麼說,真的認真地想了起來,但她心裏還是有些遲疑,她說:“可是我討厭他把我當成那個女人,他叫我小書,這讓我多彆扭啊。”
“這些都不是問題,你應該這麼想,假如不是這樣的話,他可能一輩子都忘不掉那個女人,那你就一輩子沒有機會了。等下醫生過來看看,如果他真的失憶了,對你而言,是多好的一個機會啊。”我眉開眼笑地說道,隨後又說,“如果是我,我肯定是要抓住機會的。你看我黏着靳凡黏得多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陶夢然見我這樣,疑惑地問我:“你之前不是對我很反感么?怎麼現在突然跟我這麼好?”
“因為我聽靳凡說了,說你這幾個月一直在關心他哥,還出錢救他哥出來。我一開始覺得你肯定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現在聽靳凡這麼說,我發現自己看錯了你。你這樣的女人,當然值得我尊重和敬佩啊。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以後我叫你一句姐姐吧。如果你和靳凡他哥好上,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笑嘻嘻地說道。
“是嗎?靳凡真的這麼說?”陶夢然居然害羞起來,“我還以為他一直對我印象不好呢。”
“嗯,他真的這麼說。靳凡就是這樣的,表面給人的感覺冷冷的,其實他很悶騷的。”我說完,嘿嘿笑了起來。
這時候,靳凡帶着醫生過來了,我們連忙跟着醫生一起走了進去,醫生給靳言做了基本的檢查,然後讓我們推着去做了一個腦CT。
結果,陰差陽錯的,靳言的腦CT顯示出靳言的大腦還真的曾經受到過損傷,但是不確定是外力還是藥物所為。
醫生又對靳言進行了記憶測試,發現他除了把陶夢然當成小書之外,其他的一切都還記得。醫生說,出現這種情況,一般是因為病人受過很大的傷痛,所以選擇性失憶,這樣的情況可能是短期的,也可能是一輩子的,目前沒有治療的方法,只能看病人自己的恢復情況。
我們事先並沒有和醫生串通好,沒想到,歪打正着,醫生的話剛好替我們圓了謊,也省得我們編出那一大套的說辭來糊弄陶夢然。
醫生的話讓陶夢然徹底相信了靳言失憶的事實,陶夢然用眼睛示意我和她一起走出去,我於是忙跟着她一起走出了病房。
“怎麼了,夢然姐?”我假裝熱心地問道。
“沐歆,你說我該怎麼辦?難道我真的要頂着那女人的名號去接近他嗎?”陶夢然看着我問道,看得出來,她內心十分糾結。
“對啊,不然怎麼辦。他已經認準你就是小書了,你其實想逃脫,也逃脫不了的,還不如認命呢。”我替她分析道。
“我得好好想想。”陶夢然說道。
我們怎麼可能給她時間讓她好好想想,靳凡已經扶着靳言從病床上下來,打開門走了出來。
靳言說:“小書,你怎麼不理我了?我難道得了什麼絕症了?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靳言演得真像啊,他都幾乎要哭了出來,手捂着傷口,臉上一臉苦情男主角的模樣,害得我都幾乎要感動了。
“靳言,你怎麼出來了?你快進去啊,別吹風了,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下床。”陶夢然連忙說道。
“小書,你怎麼不回答我的話?”靳言拉住了陶夢然的手,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
“沒……沒有,不是,你怎麼可能得絕症呢?你就是普通的病,住院一段時間就好了,很快就可以出院了。”陶夢然顯然還沒能很快進入角色,她的語氣依然顯得十分慌亂。
“姐,你把靳言哥扶進去吧,要不然一直在走廊上吹風。”我見狀,連忙說道。
陶夢然這才意識過來,連忙把靳言攙扶回了病房。我和靳凡走在背後,我對靳凡眨了眨眼睛,靳凡衝著我笑了笑。
為了讓陶夢然適應這樣的情況,給他們一點獨處的空間,我拉着靳凡以買飯為理由,從病房裏走了出去。
陶夢然求助一般的眼神看着我,大概不希望我在此刻離開,我對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自己好好把握,隨後我拖着靳凡走了。
路上,靳凡笑着說:“怎麼樣?我演得不錯吧?”
“還行,就怕你穿幫,你哥我不擔心,他那模樣簡直就是影帝。”我笑嘻嘻地說道。
“是啊,我哥的演技真不耐,我心裏就一個大寫的服。”靳凡說道,又說,“你也不錯,有模有樣的,讓我都差點信了。”
“靳凡,我心裏有一個疑問。”我站定了腳步,對靳凡說道。
“什麼疑問?怎麼了?”靳凡疑惑地問我。
“陶夢然真的像你們說的那麼壞嗎?怎麼和她接觸,我又覺得她並沒有那麼壞呢。”我不由得說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吧,這就是像你這樣的單純無知小少女,總容易隨隨便便上別人船的原因。就比如我,你看着我好像很老實的樣子,但是你知道我有多壞嗎?”靳凡笑着對我說道。
“咱們兩,只有我能對你壞,你對我壞,可沒那本事。我從小就在街上長大的,不像你,溫室小花朵,分分鐘就被我拿下了。”我大言不慚地說道。
“沐歆,你是不是太自信了?”靳凡忽然一下臉色變了,隨後氣呼呼地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