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拳場規則
林強面前是一座規模不小的拳館，目測兩千多平方米的樣子，大廳四周幾乎什麼也沒有，中央是高一米的拳擊台，黃凱告訴他這就是今晚要比賽的地方。
趙阿發的手指頭在四下里畫了個圈子，介紹道：“林兄弟，這座拳擊館也是登記在鄙人的俱樂部名下，表面上是教孩子們打拳的，晚上做的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我知道你是軍人出身，原則很硬，不會看不慣吧！”
“趙總，我想儘可能的多打幾場拳賽。”林強突兀的說法，讓趙阿發又是驚喜又是驚訝，簡直有點手舞足蹈了。
“林隊，你這是——”黃凱有些擔心。
“沒什麼好懷疑的，我現在也是活明白了，什麼原則呀名譽呀都不如錢來的重要。”因為沒有錢，就沒辦法支付老爹昂貴的醫藥費。
“好，林兄弟真是越來越敞亮了，趙某人最喜歡和你這樣的人合作，其實錢這種東西，還有來的更快的——”趙阿發點到為止，言歸正傳：“林兄弟，咱們雖然是黑市拳，也還是有些規則的，讓阿黃給你介紹下吧，若是能接受，晚上就開賽。”
“不用吧，打拳的規則我都清楚，不會犯規的，趙老闆可以放心！”林強話沒說完，就發現其他人用很可笑的眼光看着他。
趙阿發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誤會了，我說是不是那種規則，那種規則在咱這就一條——沒規則——”
黃凱趕忙解釋：“林隊，黑市拳沒規則，連裁判也沒有，只要不死就可以接着打，趙老闆說的不是這個，他說的是利益分配問題，還有如何滿足一些觀眾的特殊要求？這方面您肯定缺乏了解。”
“特殊要求？”
“是的，原則上第一次參賽的拳手，打一場有兩千塊錢，挑戰五千，挑戰成功八千，不過也不是絕對，若是越級挑戰，最高能拿到幾十萬，還有別的黑市拳拳館的拳王向你挑戰，那就更多，就好像明星的出場費一樣，水漲船高。咱們這大約有十幾個層次的拳手，問題有點複雜。”
“那什麼叫特殊要求？”
黃凱臉一紅：“比方說有人出錢要你打斷對手的一條腿，拗斷一條胳膊啥的，如果價格合理，你又想賺這樣的錢，就可以——”見林強臉色有些難看，黃凱趕忙岔開話題：“還有一些特殊要求，比如時尚的女觀眾，有時候買你過夜，往往價值不菲，一擲千金，也是可以做的——林隊——”
見林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黃凱嚇得不敢說下去了，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林隊，您抽煙。”
趙阿發低着頭偷笑了一下：“啊，鄙人還有個約會，就不能陪着林兄弟了，一些瑣碎的事宜，有阿黃交代就好了，另外，林兄弟最好趕緊熟悉一下場地，對發財有好處喲！阿黃，好好給林兄弟說說。”
見趙阿發走了，黃凱才苦笑着說：“林隊，其實趙阿發剛才的意思，是想讓我告訴你，有些客人的要求是不能拒絕的，因為你只有滿足了他們，獲得了‘點贊’，才能夠升級，而拳館也能儘可能多的賺到錢，另外，有一些顧客也不是趙阿發能夠得罪得起的，所以——反正你也缺錢，拳館規定，五級以下是無法越級挑戰的。這就好像積分一樣。”
黃凱嘆了口氣說：“別看趙阿發這個老王八滿口的文言文，其實頂不是東西了，他就是個為兩塊錢能出賣親娘的雜種，你要是不給她賺錢，他肯定會難為你的。”
“黃哥，謝謝你對我說心裏話，我不會被他牽着鼻子滿街跑的，我就是想問問，獲得點贊是不是很難？”
“對別人很難，不過對林隊也許不是太困難，觀眾若是覺得你打的漂亮，真心喜歡你，是會點贊和打賞的，有時候高級別比賽一次打賞甚至有幾百萬，遠比出場費要高得多了。”
“那就簡單了，也省的要去打斷別人的腿，放心吧，出風頭我還會一點。”林強樸實的笑到。
“別以為這樣就萬事俱備了，要升到五級可沒這麼簡單，這都是趙阿發想出的么蛾子——”
“什麼意思？”
黃凱表情怪異的的一笑：“林隊，您知道現在流行起來的網絡小說嘛！”
“聽說過，但沒看過。”
“趙阿發是個小說迷，他從網絡小說裏面得到啟示，要升級不但要有點贊和打賞，還要有那啥，月票。”
“月票的價格很高，一般低階層的比賽沒人投，他們把月票都留給大神了，所以低階拳手獲取月票的唯一方式就是陪睡，你懂的。”
“這——”林強哭笑不得：“現在的女人怎麼都這樣兒。”
“嗨，誰心裏還能沒點慾望，只是沒資本就不能發揮，到這裏來的好多都是富婆，心裏空虛着呢！”黃凱囁嚅着說。
“還是先說說今晚的拳賽吧，反正我長得也不帥，就算想賣身也未必有人買，這點不用擔心。”林強心想，趙阿發還真是夠邪惡的，社會太亂了。
黃凱欲言又止，他想告訴林強，林隊其實挺有男人味的，況且大部分的女票看中的並不是拳手的長相，而是他們的霸道和身體素質。但估計林強不愛聽所以就沒說。
“今天跟你打的這人叫胡賽，聽說馬上就要升級了，上個月他連贏了三場，也有點粉絲，不過我覺得他和我差不多，所以林隊完全不用擔心。”黃凱臉上一紅。
“別灰心，其實你的基本素質不錯，就是打的不得要領，等我閑下來，好好的教教你，你也能成高手。”
“那你不成我師傅了？”黃凱興奮的差點跳起來。喃喃自語：“軍道殺神是我師父，軍道殺神是我師父了，嘿嘿。”
林強身邊，拳擊台的下面，剛好有個沙袋，只見過他忽然沉腰坐馬，猛地轟出一拳，沙袋紋絲未動。後面卻出現了一個鼓包，力透沙袋，這就是林強的實力。
“出拳一定要穩，從頭頂到拳頭再到足下，三合為一，一氣呵成，協調之下，就能打出這樣的效果來，你試試？”
“我恐怕還是不行，我比師傅您老人家差點遠了。”在林強面前霸道的黃凱總是顯得很靦腆，跟小學生似的。
“老人家，我有那麼老嗎？”林強倒是沒否認師傅這個稱呼，其實他現在發覺黃凱這人還不錯，引導一下是能走上正道的。
“行，那我試試。”黃凱學着林強的樣子一拳打出去，只見沙袋頓時搖晃起來，不過威力還是增加了不少。
“有效啊！多謝師傅。”
“別老叫師傅，叫林強就行，我還沒你大呢！”
“師父咱倆找個地，我再給你說說，黑市拳的各種潛規則！”
林強和黃凱在他家的小平房裏呆了一下午，然後黃凱非要林強睡一覺養精蓄銳，因為拳賽是夜裏十二點開始的。
等他們再次回到拳館那裏的時候，林強才發現，原來這裏街道四周，連路燈都沒有，整個環境黑漆漆的靜若鬼蜮，哪有半點拳賽的影子。
“師傅，您看出來了吧，趙阿發選這裏開賽是有原因的，這裏地處偏僻，臨近郊區，一般警察不會來。而且拳館建造的時候用的都是密封材料。連手機信號都能屏蔽掉，無論裏面怎麼鬧，外面根本聽不到，安全的很。”
他們走過去的時候，門是鎖着的，黃凱用拍電報般的手法敲了幾下，門才從裏面打開，一個小青年點頭哈腰：“黃哥，您來啦？今天有點晚了呀！”
“小海，這是今天的拳手，也是我的恩師，以後認着點。叫林哥。”黃凱順手扔給他一包軟中華。
“林哥。”小海肅然起敬，在他的印象里，黃凱除了對趙阿發，還沒對誰如此恭敬過。貌似對趙阿發也沒這麼恭敬，進門的時候還給林強挑起門帘。小海縮了縮脖子，暗想，不得了，這人好大的來頭啊，想必是最後一場壓軸的大拳手吧。他怎麼也沒想到，林強今天第一個出場。
等進到了裏面，林強才知道黃凱所言不虛，原來這裏至少聚集了有一千多男女，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時尚男女，暴路調笑，煙霧瀰漫，生活糜爛的不要不要的。
林強才發現靠着後門的地方有個吧枱，一個女調酒師，正忙碌的不得了。白天好像那個地方是空的。
“這裏每天晚上都有三到五場拳，分為中高低三檔，低檔一般都是墊場的所以最先上，所以咱們現在必須去準備，一會兒敲鐘就要上場了。”黃凱說道。
黃凱把林強帶到一個類似更衣室的地方，給他找了一身拳擊套裝，林強看到上面赫然寫着‘凶狼’兩個字，林強指着問：“這是什麼意思？”
“師父，這是外號，拉風用的，這裏的拳手都不用真名。”叮噹，只聽兩聲鐘響，黃凱趕忙說：“師父，上場了，上場了。”林強抖擻了一下精神，跟着黃凱往外面走，心裏居然也會緊張一丟丟，也難怪，畢竟是第一次打黑市拳。
只聽外面有個高音喇叭喊道：“第一場，新人凶狼對戰兇殘的黑沙！有打賞的，買月票的，請到請到解說台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