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他彷彿從自己的身體裏抽離出來,以一種上帝視角看着眼前的畫面,畫面分為兩塊,一邊是自己的父親和母親開着車行駛在路上,接着一輛車忽然出現,狠狠地朝他們撞了過去,車子被撞得瞬間飛了出去,玻璃也碎了,車身也完全不成樣子,鮮紅刺眼濃稠的鮮血從車裏流出來,染紅了容墨的眼睛;而另一邊,是簡桉跟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在床榻上,酒店裏的房間裏無比曖昧,與另一邊血腥殘酷的畫面展開了鮮明的對比。
“簡桉……”夢中的容墨看着婉轉承歡的簡桉,眼裏迸出深切的恨意,咬牙道。
“簡桉!”容墨低吼出聲。
“噠”的醫生,房間裏傳出開門的聲音,隨後是輕輕的腳步聲。
簡桉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阿墨,你是在叫我嗎?”
聲音里還帶着一絲不可置信的小小欣喜和惶恐不安。
為了方便照顧容墨,她一直都守在附近,擔心容墨有什麼事她不能及時趕到。
然後就聽到了容墨在叫自己的名字。
容墨猛地扭過頭去看她。
為了不刺激到容墨的眼睛,簡桉並沒有開燈,因此也就沒看清容墨臉上的表情,簡桉毫不設防地走了過去,同時還用關切地語氣說著話。
“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需要我……啊!”
話還沒說完,簡桉就被容墨抓住了手腕一把貫在床上,她立刻驚呼一聲。
容墨的力氣極大,掐得簡桉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要斷了。
她又是驚恐又是不解地開了口:“阿、阿墨?”
“你還敢過來?”容墨咬着牙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
等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簡桉才終於看到了容墨彷彿要殺人的目光,頓時有些心慌:“阿墨?你……你怎麼了?”
“簡桉。”容墨用膝蓋抵住簡桉的身體,讓她動彈不得,同時鬆開她的手腕,把手緩緩地移了上去。
“你知不知道……”容墨緩慢地開口,聲音低沉而陰冷:“我有多想親手殺了你?”
一邊說著,容墨一邊掐住了簡桉的脖子,並且慢慢開始用力。
“為什麼你還活着?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容墨的聲音充滿了徹骨的恨意。
簡桉一言不發,況且她也發不出聲音來。
容墨的手死死扼着她的脖頸,簡桉漸漸有些呼吸不上來,她毫不懷疑他真的會掐死自己。
求生的本能讓簡桉下意識掙紮起來,簡桉張着嘴,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然而容墨在最後關頭還是鬆了手。
“就這麼讓你死,簡直太便宜你了。”容墨冷冷地看着簡桉。
簡桉捂着脖子用力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氣,感覺自己簡直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容墨的對她的恨意絲毫未減,看到她眼睛噙着淚水的樣子不僅不覺得心疼,反而生出一絲報復的快感。
而且她越表現得楚楚可憐,他越想將她整個人摧毀。
容墨忽然把手伸向簡桉,抓住她的衣服用力一拉,質地並不算差的病號服頓時被撕碎了。
“既然這麼喜歡作踐自己,我也就不客氣了。”容墨冷冷地看着她,用不帶一絲情感的語氣說著這句話,然而自己卻一動不動。
簡桉感覺呼吸平順了一些,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她咬破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瀰漫開來,瞬間充斥滿了她的口腔。
簡桉開口:“好。”
說出這個帶着血腥味的字,她便跪在床上,把手伸向容墨的領口,要替他解衣服。
“啪”的一聲,容墨卻一把揮開簡桉的手,把她的手打得垂到一邊。
“你只是個工具,完成目的就可以,不需要營造出我們真的是很恩愛的假象。”容墨語氣無不譏諷。
簡桉低頭:“是。”
她說著便伸出手來,她的手腕上帶着兩處傷,一個是之前的舊傷,一個就是容墨剛剛掐出來的手印,觸目驚心。
替容墨解決完問題,容墨就毫不留情地讓她滾出去。
雖然無數次告訴自己要忍,畢竟容墨經歷過的痛苦是她無法想像的,但當晚簡桉還是躺在床上失眠了,眼淚完全不受控制地順着眼角滑下去。
簡桉無聲地流着眼淚,一直到淚水枯竭。
第二天江舟年來看簡桉的時候,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她的眼睛完全腫了起來,而且換了一件大一點的病號服,把自己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
“你哭過了?”江舟年一下子就嚴肅起來:“發生了什麼?”
簡桉身體一僵,立刻搖搖頭。
簡直就是欲蓋彌彰。
江舟年一把抓住簡桉的手,不顧她的反對,把袖子擼了上去,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傷。
江舟年臉色頓時變了:“他打了你?”
簡桉搖頭,江舟年當然不信她,轉身就要出去找容墨算賬。
簡桉急忙抓住他的手:“舟年,別去!”
江舟年一愣,轉過身來:“你的聲音怎麼了?”
簡桉抓着江舟年的力度一松,垂下眼睛:“沒事,昨天心情不好,哭多了而已。”
江舟年眯了眯眼睛,顯然不信她的說辭,忽地轉回身來,伸手去拉她的領子。
簡桉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應對,脖子上青紫的掐痕一下子落在了江舟年的眼裏。
錯愕過後,江舟年的眼裏閃過一絲不可置信:“他敢掐你?”
簡桉詞窮。
這次不管她怎麼反對也沒有用了,江舟年起身疾步走去容墨的病房,氣勢洶洶地一拳揮向了正坐在病床上單手用電腦辦公的容墨。
後者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拳揍得偏過了頭,嘴角瞬間青了。
“容墨你這個王八蛋!”他低吼。
門外,簡桉用力地敲着門:“舟年!開門啊!”
為了不讓簡桉攔他,江舟年在進來的時候就把門反鎖上了。
“怎麼?”容墨用大拇指抹了抹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替你的心上人打抱不平?”
“既然不珍惜她就放過她!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她!”江舟年滿臉憤怒:“放過她不好嗎?”
“好啊。”容墨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當然無所謂,可是江先生……”容墨一臉憐憫地看着他:“是那個女人自己不願意走的,你不是讓我起草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準備過了,可是……”
容墨冷笑着看他:“你可以自己去問問你的心上人她是怎麼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