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別趕我走好不好
一個個傷人的詞彙毫不留情地從容墨口裏說出來,然而簡桉卻努力讓自己去忽視它們。
她勉強地笑着:“阿墨,你一定要這樣么?”
“不然呢?”容墨恨恨地看着她:“難道你還對我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簡桉,我說過了,我救你是因為我還沒玩夠!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肯走非要賴着我的。”
“阿墨,我知道你心裏不是這麼想的。”
否則為什麼會那麼果斷地替自己擋槍?
“很抱歉。”容墨滿眼涼薄:“我就是這麼想的,所以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
撂下這句話,容墨將她一摜,簡桉撐住病床,臉色跟床單一樣白。
容墨冷哼一聲,起身走了。
簡桉的手腕被他拽過之後更疼了,但是遠不及心臟傳來的痛。
簡桉把嘴唇咬得發白,但她捏着拳頭,努力維護着心中那簇希望的火苗。
……
江舟年並沒有聽簡桉的回去休息,他把同樣忙了一天的黎黎送回去之後,拖着疲憊的身體去了夜色,自虐一般點了最烈最辣的酒喝。
精神的亢奮和肉體的疲憊相互衝擊,很快江舟年就完全被酒精麻痹了。
江舟年長相英俊,平時會給人溫柔和煦的感覺,然而眼下因為過度的疲憊,他的頭髮是亂的,臉色也不好,平添一絲頹廢感,加上被酒精浸染過,整個人都散發著不一樣的誘惑感。
不少女人都被他吸引了過來,然而很快就被他嚇跑了。
因為江舟年眼睛通紅通紅的,面對過來搭訕的女人都毫不客氣地讓對方滾,看起來十分可怕。
然而還是有一雙眼睛一直遠遠地看着他。
江舟年心情狀態都極差,在夜色喝了一會兒酒之後,終於闖禍了。
喝大了的江舟年連走路都走不穩,一不小心就撲到了別人的桌上,把桌子上的東西砸了個乾淨。
對方一看就不是善茬,立刻拉住江舟年要他賠,江舟年根本不想說話,扔下錢包就想走。
對方見他出手這麼大方,又已經爛醉,立刻生出了訛人的心思,拉着他不讓走,硬說他賠得不夠。
雙方進行着拉鋸戰,很快吸引了一群人的注意,大部分人都圍在旁邊指指點點,並沒有人上前。
江舟年被拉扯得心煩,胳膊一甩正想動手,卻被人給拉住了。
一個軟糯的聲音響起來:“你們講點道理好不好?”
江舟年偏頭看過去,正對上一雙清澈的眼睛。
這個挺身而出的姑娘用白皙的手指扣着他的胳膊,擺出一副維護他的姿勢,一臉無畏地瞪着眼前這群虎視眈眈想要碰瓷的人。
“這些錢賠你們的損失綽綽有餘,你們別想趁機欺負人!”
姑娘用軟糯的聲音義正言辭道。
江舟年有些意外地看着她,這姑娘長相清秀,氣場倒是擺得很足。
就在這時,酒吧的工作人員趕了過來。
“不好意思,我們老闆喝醉了,今天給你們免單可好?”侍者彬彬有禮道。
老闆?
女孩愣了,看向江舟年。
江舟年嘴角譏諷一勾,在酒吧迷離的燈光下,顯得魅惑邪氣。
女孩的臉突然紅了。
……
簡桉的傷比容墨好得要快,基本沒有大礙之後,簡桉就開始替容墨鞍前馬後,甚至包了護工的一部分工作,跟在容墨身邊照顧他。
容墨看在眼裏,卻選擇了無視她,偶爾還會出言譏諷,但簡桉毫不在意,甚至連氣都不生。
每天來回奔波在醫院和公司之間的霍炎看在眼裏都忍不住替她有些打抱不平,當然當著容墨的面他也不敢說什麼,但容墨是多精明的人啊,輕而易舉地就看懂了霍炎同情的眼神。
在霍炎又一次藉著送補品的名義拿來了兩人份的東西之後,容墨冷眼看着他離開,等他一出門就抓住了要替他去倒水的簡桉,冷笑道:“你很聰明啊。”
簡桉不明所以:“什麼?”
“表現出一副賢惠的樣子給誰看?嗯?”容墨冷笑:“是想收買我身邊人的心?讓他們看看你多可憐我多殘暴?簡桉,你挺有心機啊。”
“我沒有!”簡桉下意識否認:“阿墨,平心而論,這麼多年來,我哪一天不是這樣?無論在哪裏,我什麼時候忤逆過你……”
“簡桉。”容墨眯起眼睛看她:“你是在賣慘賣可憐么?”
“不,我只是客觀陳述一下而已,阿墨,你從來都看不到這些……”
“那你是在質疑我?”容墨猛地打斷她。
“阿墨,你為什麼總是要往我頭上扣帽子!”簡桉說話的同時眼睛又紅了:“你說的那些我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只是想照顧你,僅此而已。”
“所以你還是覺得委屈。”容墨靜靜地看着她,用的陳述語氣,而不是疑問。
簡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說不出假話,說不覺得委屈是假的。
看到她這個表情,容墨冷笑一聲。
“覺得委屈可以走,我滿足你。”
“不,我不走。”簡桉想也不想就搖頭。
因為力度過大,她眼眶處沁出來的流水順着眼角滑出來,留下一道清晰的淚痕。
看到她的淚光,容墨頓時就開始心煩意亂。
容墨擰起眉頭,忽然伸手去推她:“行了,你閉嘴,滾出去。”
“阿墨,我沒有簽字就說明我不想離婚……別趕我走好不好?”簡桉滿臉哀求地看着他。
但這樣的表情也並沒有激起容墨的哪怕一絲一毫的同情。
“我不想看到你。”容墨說著一臉冷漠地別過頭:“你先別出現在我面前。”
注意到他用了一個先字,應該是不打算趕盡殺絕的意思,簡桉也就不再說話,低垂着眉眼給他準備好東西,轉身就出去了。
容墨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揮手把它們給拂道了地上,各種藥品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容墨恨恨地錘了一下桌子。
簡桉這是仗着自己身體不適所以拚命在自己面前表現讓他心軟?不可能的,他絕不會忘記那個女人給自己造成的痛苦!
當天晚上,容墨做夢了。
他夢到自己和簡桉曾經那麼要好那麼恩愛的時候,兩個人互相描繪着對未來生活的嚮往,簡桉依偎在他懷裏,她的身體柔軟,充滿了對他的依戀,他甚至能感覺得到她身上的溫度,然而緊接着,畫風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