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大家都是生意人
嚴煜雖說看不到娘子，但是能夠感覺到娘子的手正握住他的手。如此美妙的時刻，其實是在不太適合打擊他家娘子了。但是……身為相公，他覺得他有必要時刻注意，提高她家娘子的學問。
“娘子啊”，嚴煜道，“他們說的呢，是菡萏。菡萏呢，是荷花的別稱，荷花你知道吧？也叫蓮花，就是咱們平時喝的……”
“哎呀，我知道啦！”韓璐道，“我哪有你想得那麼沒文化啊？只是一時沒想起來這兩個字而已！還以為青樓的姑娘，不都叫什麼桃紅柳綠的嗎？冷不丁的弄得這麼文雅，還真讓人不適應。”
“這紅袖閣弄得，的確不像是青樓的樣子”，嚴煜道，“就是因為這樣，才吸引人。臨州城裏的青樓不少，這些達官貴人、地主鄉紳們，早就逛夠了。他們需要的是新鮮。”
韓璐忽然想到些什麼，捏着她家相公的手緊了緊，問道：“那你需不需要新鮮的，相公？”
聽到他家娘子這麼問，可是把嚴煜嚇得不輕！這種問題，如果一個不小心回答不慎，那可是會有掉腦袋的危險的！所以無論是從神態上還是語氣上，都必須十分真誠、十分肯定。
“娘子，我真的不需要”，嚴煜盯着自己身旁的空氣，卻像是盯着小姑娘的眼睛一般深情，“我有娘子就夠了！這世上，誰的存在都取代不了娘子。什麼新鮮的東西，都不如娘子的一顰一笑好看！“
“嘔……”東方俊已經忍不住要吐了。
“嘿嘿……我就知道相公既最好了……”韓璐摩挲着嚴煜的手，溫柔道。
殊不知，此時嚴煜真是暗中常熟一口氣啊。心想好險好險，幸虧他應對機智，不然很可能要被娘子當場斬殺！
弄清楚了這姑娘的名字，韓璐這才仔細去看這個在台上撫琴唱曲兒的女子。這女子生得裊娜纖巧，而且容貌極其清麗。穿着一身水藍色的衣服，膚白勝雪，還真的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哎……”看到這樣的美女，韓璐反而嘆了一聲。
“娘子你放心，她真的不如你長得好看。”嚴煜立刻道。
“嗯？我有說她比我長得好看嗎？”韓璐道，“相公你很奇怪哎，為什麼你會忽然這麼緊張的說，她不如我好看？嗯？你說你是不是心裏有鬼啊……”
額……願望啊！
他真的只是聽到小姑娘在嘆氣，害怕小姑娘會多想而已啊！
但是現在的情況可是……百口莫辯。
所以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保持沉默。
“那你嘆氣幹什麼？”東方俊卻並不會保持沉默，而是問道。
“我在想啊，看起來這麼純潔的一個姑娘，怎麼就落到這種地方了呢。可憐一塊無暇玉，落入塵世污泥中，難道不讓人感嘆嗎？”
東方俊撓撓頭，道：“也是啊，是挺可憐的……”
菡萏姑娘下去之後，就有幾個普通的女孩子出來獻舞。為什麼說是普通的女孩子呢？並不是說這些女孩子姿色有多平庸、舞姿有多不出奇，而只是從數量上來看的。
光是這些一起出現的女孩子，就要比其他地方的當紅姑娘要漂亮得多。
不對，這裏的女孩子不能被稱為漂亮，而是有氣質。
漂亮是單單指長相而言的，但是有氣質呢，卻是指這個人由內而外的修養。
之後是娉婷姑娘的舞蹈，娉婷姑娘之後呢，又是群舞；再之後呢，就是岫煙姑娘的簫，然後又是幾個群舞。
但是這幾個群舞並非每次都是不同的姑娘，而是由同一批姑娘不同組合的，為的是增加出場次序，讓客人們看得更清楚。
“娘子，你喜歡哪一個？”一番歌舞下來，周遭也安靜了，嚴煜自然不敢用平常的聲音說話，而是小聲問道。
“我……我都喜歡啊……”韓璐道，“這個真的很難選啊。如果能都點來就好了，但是又太費錢……”
額……他家娘子的愛好，果然和其他女人不一樣。
“你呢？你覺得哪個不錯？”問東方俊道。
“當然是娉婷姑娘了”，東方俊道，“那小腰肢扭的，真真兒是讓人心裏痒痒的呀！”
韓璐聽得，雞皮疙瘩已經掉了一地了。心想之前怎麼沒發現啊，原來東方俊是個好色之徒啊！真是……果然人不可貌相啊。還以為東方俊是個稀里糊塗的傻子呢。
“嗯”，嚴煜道，“那咱們就請娉婷姑娘吧。只是咱們兩個人，總要再選一個才行。”
“菡萏姑娘”，韓璐道，“我覺得菡萏姑娘比較好。”
嚴煜點點頭，道：“也好，剛好讓他們見識一下咱們的財力。”
聽了相公這話，韓璐只想說……她能反悔嗎？
而且，她能勸東方俊不要找娉婷姑娘嗎？其實其他幾個跳群舞的姑娘也都挺好的啊。舞姿上也不差，模樣和臉蛋兒上也不差。而且這些姑娘不是主打的頭牌，自然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脾氣。這個……還來得及吧？
“相……”還沒等出聲，就見相公已經叫夏香過來了。
“嚴公子，可相中了哪位姑娘？”夏香過來道。
嚴煜道：“我們覺得娉婷姑娘和菡萏姑娘都不錯。不知道是什麼價位？”
“這……”夏香為難道，“嚴公子，菡萏姑娘、娉婷姑娘、岫煙姑娘，這三人都是清倌人，不和客人親熱的。所以若是兩位公子喜歡的話，只能出錢請她們唱曲兒跳舞。而其他姑娘們，無論兩位公子看中了哪一個，都是可以共度春宵的。”
“還有這種說法啊……”嚴煜很失落的嘆了一聲，道，“也罷，君子不強人所難。那就請她們陪我們飲酒，給我們唱唱曲兒、跳跳舞吧。”
“好吧”，夏香道，“其實每天晚上，都有不少客人搶她們的。如今二位公子一下就點了兩個，可是要讓其他人氣惱了。少不得我們去給其他客人們做些安撫。這個……呵呵……也是不容易的。”
東方俊道：“總之一共需要多少銀子，你說便是。難道我們兩個還會差你的銀錢么？又不是白讓你做這為難的事情，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我就不信那些人出的銀子能比我們多。”
“哎呦！”東方俊話音剛落，忽然又痛呼了一聲。
是韓璐的傑作！
這小子，敢情兒不是他花銀子了，所以就在這兒肆無忌憚的做大頭鬼！這可是我們家的銀子啊，我說你說的餓時候，能不能稍微收斂一點兒？
“公子怎麼了？”夏香緊張道。
“哦，沒……沒什麼”，東方俊擺擺手，道，“忽然有一根筋閃了一下，不妨事的。可能是動作不對，擰着了。夏香姐姐，你就儘管說多少銀子就是了。”
夏香笑笑，伸出四個手指頭來，道：“二位姑娘每人是二百兩銀子。二位公子如此身份，妾身怎敢再要調停的銀錢？這都是妾身應該做的。只是……這兩位都是清倌人，二位公子不得雲雨之歡，未免會不盡興。要不要再點幾個其他的姑娘做陪伴？”
沒等東方俊開口，嚴煜就一擺手，道：“今天就算了吧。今兒我們第一次來，不知道貴閣的規矩，把注意都放在二位姑娘的身上了，其他人，根本就沒看。”
“夏香姐姐”，東方俊道，“這凡事都有個變通不是？你說，如果想要讓這二位姑娘分別陪我們一夜，需要再加多少銀子？你儘管說就是，我們絕對不會還價。”
“不是銀子的問題”，夏香為難道，“這是我們紅袖閣的規矩。若是我們連兩個清倌人都保護不住，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再繼續留在臨州城呢？這規矩，可是萬萬破不得的。”
夏香笑道：“想必這做生意之道，嚴公子是再明白不過的。要想長久的抓住一個客人，可不能讓他一下子就滿足了。不然他以後還怎麼再來呢？這三位姑娘之所以是清倌人，就是因為，我們要用她們三個，抓住所有常客的心。”
“對對對”，東方俊像是忽然開竅了一般，故意說道，“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其實也是如此。男人嘛，越是得不到的，反而覺得越好。如果讓他輕易得到了，可能以後對這人就在不感興趣了。”
“是啊，所以說，方公子您還是想要得到娉婷和菡萏嗎？”夏香笑道。
東方俊一臉為難，十分痛苦的做決定。半晌，才道：“算了算了。快給我們找一個清靜的大屋子吧。叫上娉婷姑娘和菡萏姑娘，給我們唱曲兒跳舞。”
說完，向嚴煜一揚臉，那意思是——你該給錢了。
韓璐看到東方俊如此有派頭兒的樣子，其實心裏還是挺心疼他的。覺得這小子總算是翻身農奴把哥唱了。
嚴煜也很聽話，立刻拿出一張五百兩銀票來，道：“不用找了，剩下的一百兩，就給兩位姑娘添置些衣裳。其餘的，都孝敬夏香姐姐。”
“嚴公子不愧是是天啟國首富之子，能遇到嚴公子，真是兩位姑娘的福氣。”夏香笑道。
東方俊道：“怎麼光是兩位姑娘的福氣，就不是你的福氣嗎？夏香姐姐，你自己也沒少得呢！”
“方兄”，嚴煜提醒道，“這種玩笑可不要隨便開。夏香姐姐怎會把這點兒銀錢放在眼裏？能收下，那是給你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