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少奶奶01

朱大少奶奶今天的午膳等的比平時略晚了些，因為錢曉釧找不到廚房，折騰的時間多了點兒。所以她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又沉了兩分。錢曉釧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坐在桌邊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孔，帶着點19歲少女的稚氣和深閨少婦的愁緒。可散發出來的氣場卻讓她有些膽怯。原來大家閨秀是這個樣子的啊，雖然自己年齡比她大，但看這氣勢就感覺矮了三分。

“少奶奶早，曉釧給您送飯來了。”她笑了笑努力調節沉悶的氣氛。心裏卻老大不樂意，活這麼大居然讓個小丫頭片子佔了便宜。

“哼，還早呢；現在都什麼時辰了；如今我這少奶奶被關，連下人都瞧不起了么。”

錢曉釧只作沒聽見依舊把飯菜擺好，又倒了一杯涼茶給她：“少奶奶說笑了，老爺只是一時使氣怎麼會真捨得關您半個月呢！就算不看您的面子也要顧及您娘家不是？”

“哼，娘家還指望的上么，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當初還不是他們把我給害了。”

嚇！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還真是沾誰誰倒霉；連親戚都成罪魁禍首了咯。“您這哪兒的話啊，您和大少爺那也是門當戶對呀，日子過的多安逸，多少人家求都求不來呢。”比如像她，買彩票連個安慰獎都中不上吶！

“唉！”大少奶奶幽幽吐出一聲長嘆，盯着一桌飯菜低頭哀怨不矣：“為什麼當初去提親的偏生是他而非他，如果是他我豈會……”

他or他？哪個他啊？錢曉釧有些莫名其妙；和着大少奶奶心裏還有別人吶！不過話說回來，大少爺那德行應該不符合情竇初開的少女心中所系吧？

“呃，少奶奶怎麼說有些事已成事實；您這樣是在折磨自己多劃不來。日子總是要過的，既然不能讓朱府都來遷就自己就只有努力適應現在；位子坐穩了您還是有權發號施令的呀！總比關着哀怨受氣強不是？”

柳樂珍冷笑起來：“你看現在，我這位子還坐得穩嗎？根本坐如針氈。男人天天往不三不四的地方去；我豈能睜隻眼閉隻眼。”

錢曉釧為她盛了碗湯：“少奶奶，奴婢斗膽，您現在就是要忍；不僅要忍還要拿出大家閨秀的風範來。大少爺的心一時半會兒肯定是不好收回來的，可朱家現在做主的還是朱老太爺；他是您唯一的靠山吶，要是連他都不站在您這邊才是大大的不妙啊！”

柳樂珍抬起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丫鬟，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她；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這還是之前那傻傻獃獃愣的像個木魚的小釧么？是她太不會看人了嗎？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她是瘋了吧，才會聽一個丫鬟的話，還覺得挺有道理。

錢曉釧也不管什麼主僕之分了一屁股坐在柳樂珍旁邊，見她沒說什麼便大膽的給出自己的建議：“首先，當然是要解除被禁的現狀啊。您關在這裏別說外面了，連朱府發生過什麼都不知道，這日子怎麼過呀！”

見這個主子受教般點點頭她繼續道：“先主動找朱老太爺認錯，當然啦，我會幫您探聽好他老人家今天的心情，選個心情不錯的時候他一高興准撤了禁足令。”

“然後呢？出來之後做什麼？”一樣無事可做啊。

“什麼然後什麼的，出來后馬上向大少爺認錯、低頭。”錢曉釧伸手在盤子裏的點心上撈了一塊放進嘴裏。既然她已經開始依賴她這個老師了，討點便宜不為過吧嘿嘿！

“啪。”柳樂珍筷子一甩：“做錯的人明明是他，憑什麼讓我認錯；想都別想。”

看吧、看吧小姐脾氣又出來了。錢曉釧趕忙拾起筷子：“大少奶奶，您這脾氣真的該收一收了；先聽我說完嘛！這明的是認錯，暗的是讓大少爺放下戒心；老實說您前些日子那麼一鬧以為真能唬住他？那隻會讓他更小心翼翼的出去找相好的，對您進而遠之。所謂知己知彼，您連對手是哪路貨色都搞不清還談什麼？”

“這還用搞清楚么，還不是那些個妖媚風騷專門勾引別家夫婿的青樓女子。”她不屑跟這種女人鬥法。

錢曉釧不贊同的搖了搖頭：“雖然是不入您眼的青樓女子，可人家不是一樣勾得大少爺天天夜不歸宿，跟你越來越遠么。仔細看來，您這幾日生氣啊、受罰啊，間接是有一定關係的嘛！”

“照你這麼說，我是註定要敗給那種女人？那還做什麼，直接老死在這院子裏算了。”為什麼這丫頭說話她都似懂非懂咧？柳樂珍越來越迷惘了。

“就像前面您自己說的，那段日子什麼都不做。”

“啊！”不做她談什麼知己知彼，不做她和禁足在家有什麼分別。

看她猶猶豫豫，錢曉釧反倒自信滿滿：“對，就是什麼都不做。這叫——韜光養晦”

“韜光養晦？”她這回是真的不懂了，她以為嫁了人就該和和美美、平平淡淡過去了，沒想到嫁人就像上戰場；這些道道她可不可以不要學啊而且還是向一個沒嫁過人的下人學，太不靠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