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事
在凌梅花眼裏,凌月一直都是膽小懦弱的樣子,今天就算扯了她的衣服也以為是被嚇得掙扎的結果。
早已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她,一心想着要抓住凌月,戳上幾個窟窿,並沒有注意村人越聚越多,都驚愕地看着她,而這種驚愕的目光很快就變得晦澀起來,盯向她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膚,和她肚兜的後面。
當然,就算凌梅花注意到了,以她的脾氣也無法剋制自己停下來,因為她眼裏只有凌月,只有一個念頭,抓住她,抓住她!必須抓住她!
這邊動靜鬧着這麼大,自然凌家也知道了。當陳氏趕到一看女兒半裸的樣子,驚得直接就傻在那了。
凌老爹和凌大頭則是直直定在了那,動不了。
還是凌老娘反應快,驚恐地道:“站住,作死啊你們這是!”上去攔住凌梅花。
可惜凌梅花現在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看都沒看她,一巴掌拍開,繼續追。
凌老娘在倒地的時候及時抓住了凌梅花的褲子,結果凌梅花一使勁,再結果,撕拉!半邊褲子扯下來了……
“吸——”
周圍一陣抽氣聲!
凌老娘抓着手裏的布料,顫抖地了半天直接暈倒。
陳氏也反應過來了,大叫一聲:“我的天啊!”磕磕絆絆手腳並用撲向女兒。
凌梅花這時終於明白髮生什麼了,半個褲子都沒了,再不明白那也太那啥了。
此時小北風吹着,人們目光盯着,她臉色青白,身體僵硬,手裏死死捏着剪刀,雙眼還是瞅着凌月,目光像淬了毒一樣!
凌月也不跑了,站在王氏和凌大栓一邊,喘着氣,抽泣着,不斷地重複“姐姐要打死我”的話。可惜沒人理會她,外人在看熱鬧,凌家人還在震驚。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這是怎麼了?”
邱玉書?
凌月一愣。
人們也愣了,馬上分開,閃出了後面的邱玉書。
當看到半裸的凌梅花,邱玉書吃了一驚,還沒等說出話來,只聽凌梅花大叫一聲:“邱哥哥!”
掉頭就往邱玉書那裏跑去,一頭扎進邱玉書的懷裏,並扯着邱玉書的披風掩蓋住自己的身體,然後就是放聲大哭!
這一系列的動作叫大家再次呆住。
凌月看到這裏,忍不住點了個贊!
不管凌梅花多招她的恨,可這一手玩的都叫她不得不承認,漂亮!
被凌老娘扯下半個褲子,凌梅花算是徹底裸了,就算是鄉下民風開放,可被這麼多人看了名聲也毀了,長得再漂亮好人家也不會要,更別說邱家那樣的人家了。
可凌梅花撞進邱玉書的懷裏,性質將會大不一樣!
大庭廣眾之下,無論之前發生什麼,邱玉書願不願意,凌梅花這樣裸着身體靠着他,也成了他的人。
這份反應力,這份決斷,凌月試想如果放在自己身上都未必做到。
不,不是未必,是絕對做不到的!
當然凌梅花還有后招。
“邱哥哥,你要為我做主啊!凌月她把我的衣服扒光了,我沒法活了啊!邱哥哥,你救救梅花吧!邱哥哥!”
這一聲聲邱哥哥叫的真是肝腸寸斷百轉千回,再配合上她手裏的剪刀,真是驚險煽情的聞者動心聽者動情,更別說被叫的“邱哥哥”本人了。
“梅花!”邱玉書趕緊抓着凌梅花手中的剪刀,不叫她向自己刺去,“你別這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慢慢說,我會給你做主的!”
“邱哥哥,凌月欺負我,她把我的衣服扯去扔進河裏了,我沒臉活了啊!邱哥哥,我只能去死了啊!”
邱玉書難以相信這是凌月乾的,可現在也顧不上追究這些,只是奪着凌梅花手裏的剪刀,不停地安撫。
那邊的陳氏看到此處,直接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哭起來。
“我苦命的女兒啊,你這樣可怎麼活啊!我苦命的女兒啊,你被害成這樣,可怎麼找婆家啊!我苦命的女兒啊,這是要逼死你啊……”
那邊的凌梅花立刻接口。
“邱哥哥,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我!你要不要我我就沒臉活了!”
不愧是母女,這節奏,這時機,配合的簡直默契無比!
邱玉書的出現,叫凌梅花裸奔事件走向完全變了方向,沒了凌月什麼事,而成了凌家找邱家負責的口水官司。
在經過了一天陳氏和凌梅花母女的苦情戲輪番上演后,邱家終於答應負責,至於怎麼負責還得再商量一下。
只要負責就行,母女對此成果還算滿意,收兵休息,等待明日再戰。
口水官司結束,邱玉書單獨找到凌月問道。
“到底怎麼回事?”
凌月裝無知。
“我不知道,姐姐見到我就要揍我,我就跑,我也不知道姐姐的衣服怎麼會跑到河裏去了。”
邱玉書見過凌月另一面,不相信她不知道。
“好好的衣服怎麼跑到河裏去了?”邱玉書沉着臉盯着凌月的雙眼,“是你乾的,對不對?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凌月立刻搖頭。
“不是我!我就是想做也做不到啊!”
邱玉書想到那日提到凌月的身世,林木橋奇怪的反應,試探地道:“你做不到難道不會找別人嗎?好端端的,你姐姐的衣服怎麼會跑到河裏去了!”
“這個我怎麼知道!”凌月忍不住問道,“你真的喜歡凌梅花?”
邱玉書見凌月裝傻充愣,就沒來由的有些來氣。
“她脾氣再不好,也比你裝模作樣的強!”
額……
還真喜歡重口味啊,凌月無話可說。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你要當真就是……!無疑這個邱玉書就是個傻子,凌月搖搖頭回家去了。
到了家王氏數落開了:“你個死木頭,梅花都那樣了,都能進邱家的門,你就不能學學!”
凌月只當聽不見,做起了晚飯,卻時刻注意着外面的情況,凌梅花這口氣還沒撒出來,如今有了接受人,該找她算賬了吧。
果然她沒想錯,剛做好飯,凌梅花在父母爺爺奶奶的陪同下就來了,凌月看看事情不好,直接跳窗跑了。
她可不相信養父養母能為她說話,再不跑留下被打嗎?
雖然以她現在的身手挨不到打,可罵也是少不了的,沒道理主動留下挨罵的,還是先躲起來吧。
凌月想起最近發現的樹洞,打算去那裏過一夜。反正在村裡,應該很安全。
想到這加快了腳步,來到村裡河邊的樹林裏,凌月剛到樹洞前,還沒等進去,一隻手就捂住了她的口鼻,接着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凌月跑了,凌梅花和父母追出來找了半天沒找到,回去陳氏把凌大栓和王氏罵了一頓,當晚也沒走,要等着凌月回來,結果凌月一宿也沒回來。氣的陳氏第二天將凌大栓家裏凡是好一點的東西都划拉走了,說什麼時候凌月回來了什麼時候還回去。
王氏又哭又嚎,罵凌大栓當年不該把凌月撿回來,又罵凌月好死不死地招惹凌梅花。
凌大栓也生氣,拿着根棍子滿村子找凌月,沒找到人,又去村外找,還是沒找到。
他也沒當回事,因為凌大頭一家正為凌梅花跟邱家爭取名分,他得去助陣。
跟邱家又打了一天的口水官司,凌梅花進邱家是做大還是做小還是沒確定。
晚上,凌月不見蹤影,王氏罵罵咧咧道:“死在外面好了,不要再回來了!還真是沒娘生沒爹養的東西!”
深夜,村裏的人都進入了夢鄉,而村外的山林里一行穿着夜行衣帶着面巾的人們,正悄無聲息地進行着搜鋪。
納蘭也是一身黑色勁裝,和同樣裝束的林木橋迅速地穿梭在山林中,每隔一段時間,山林上空便響起信號箭的尖銳聲響,這也代表着一個匪徒落網。
天快亮了,抓捕行動結束,結果還是跑了三個!
“怎麼回事?”納蘭聲音冰冷。
“出了意外。”林木橋面色也不好看,“這三個人不知道為什麼,昨晚突然離開了藏身地,盯着他們的人跟丟了,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我們的人能跟丟,說明他們絕不是一般的嘍羅。”納蘭冷靜地分析着,“他們突然離開藏身地,如果是因為發現我們的人,會通知同伴的,沒有通知就是說他們離開是有別的事,那會是什麼事?”
“別的事……”林木橋腦海里閃出個念頭,“難道接到什麼指示……”
納蘭神情立刻凝重,顯然也想到了此處,正要說什麼,一隻信鴿飛來落在了林木橋的肩頭,信鴿腿上綁着一個小小的信筒。
兩人相望一眼,林木橋飛快地抓住信鴿,解下上面的信筒,取出裏面的信,看去。
“出了什麼事?”納蘭問道。
林木橋遞給他:“是凌月身世的消息。”
納蘭微愣,接過信看完,輕輕揉碎,心裏一嘆,還真是平夫人的女兒,腦海里不僅閃過凌月那日的話,他們不要我了,我又何必找他們……
這時一個黑衣人匆匆過來,在林木橋的耳邊說了幾句,林木橋吃驚地道:“確定嗎?”
“確定!”
“又怎麼了?”納蘭見林木橋面色難看。
林木橋苦笑。
“那個凌月姑娘不見了。”
“什麼!”納蘭愣住。
跑了三個匪徒,林木橋的屬下猜測會不會進了村子找吃的,就去詢問了一番,正好聽說凌月不見了,結合那三個匪徒失蹤,覺得也許和這個有關,便馬上來報。
那邊魏三和林木橋後派去的人也知道了凌月不見了,正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