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最後趙聖庭叫了家裏的司機過來,那個上了年紀的司機恭敬的喚他少爺,柯瑞安聽到這麼古老的稱呼不禁笑出聲:“趙少爺,敢問府上是哪裏?”
他傾身過來,將下巴親昵的擱在她的肩窩處,溫熱的氣息帶着酒氣吹拂在她的耳邊:“怎麼,今晚想跟本少爺回府?”故意放低的聲音就像曖昧的嘆息。
頸邊被他說話間吹出來的氣息弄得痒痒的,她打了個激靈,趕緊推開他,她有自知之名,這樣的男人估計沒幾個女人是他的對手,處處留情最是絕情,比起她暗戀的那個男人應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趙聖庭看見她那副樣子,笑了:“得了,就你這樣的,我帶回府也就當個倒茶丫頭還湊合。”
到了酒店門口,她下車。
他降下車窗,將頭伸出來在背後叫她。
“真不跟爺回府啊!”
她回道:“幹嘛,你真缺奉茶丫頭啊?”
“不,爺還缺個暖床夫人,雖然你不是國色天香,但還看得順眼,怎麼樣,跟着本少爺包你吃香喝辣的。”
她擺擺手:“別胡言亂語了,早點回去歇着吧。”
他看着她往酒店裏走,長發披在肩頭,很美好的弧度,他笑笑,升了車窗,吩咐前頭的司機開車,胡言亂語,沒有人會將酒後醉言當真,所以人們總在幾杯黃湯下肚後放開了講,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其實胡言亂語中不是沒有真話,至少今天晚上他有一句話沒有說謊,他看這女人順眼!
司機問他:“回哪裏?”
他倒在後車座,想了良久才道:“回家。”
狡兔三窟,他在外邊的住所不少,但也就那個大宅可以勉強稱為家。
暗夜的風吹過來,柯瑞安甩了甩頭,讓眼前所看到的燈光可以不顯得那麼迷離。
酒店大廳一片亮堂,剛邁進玻璃門,胳膊就被一隻手拽住。
白靖南站在她的身旁,聞到她身上的酒氣,眼神不禁暗沉了幾分,道:“喝酒了?”
她奇怪:“這麼快就回來了?”吃喝一條龍,就算人家招待不周,他也應該不會虧待自己,至少要有一場恰到好處的艷遇吧!
白靖南把她往電梯裏帶,開了自己的房門,一放手,她就險些站不穩,踉踉蹌蹌的,最後跌倒在大床上。
他就站在房間正中央,一邊脫着外套,解開領子,一邊道:“我帶你來就是讓你和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跑出去鬼混?”
她笑出聲,她知道自己此時的這副樣子肯定令他很厭惡,因為他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冷的,帶着幾分嫌棄,他喜歡進退得體的女人,而很顯然今晚她失態了。可是此時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她從床上爬起來到他面前:“白靖南,你有資格說哪個男人亂七八糟?還有哪個男人比你更**?”
她站不穩,有點搖晃,酒意似乎這時候才徹底的發揮了作用,腦袋嗡嗡嗡的響,千軍萬馬在咆哮。
他沒有伸手扶她,道:“別不知好歹。”他眼裏都是爛泥扶不上牆的不屑,她最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淡淡的語氣但是總能將他的鄙夷表現得淋漓盡致,挑起她心底的憤怒。
為什麼唯獨對她這樣,對身邊的女人他即使不愛,可也絕不會惡語相向,難道她不值得他給她留一點的尊嚴嗎?
她仰頭問他:“你是不是看我很不順眼。”
“你現在有哪一點可以讓人看順眼的地方,沒有招蜂引蝶的姿色,就給我安分守己一點,至少還能給你留個潔身自好的優點,免得淪為別人的笑柄。”
白靖南說完也不看她一眼,就往浴室里走,飯局后照樣有助興節目,他推說身體不舒服讓郭明代他去,不過是想着她一個人在酒店裏無聊,想帶她出去走走,算是補償她那天莫名其妙的不快,不料,她倒是懂得給自己找樂子,一刻也不停歇,明明告訴過她,那個男人不是善類,她偏不放在心上,她什麼時候這麼不把他的話當回事了!
白靖南最後的這句話實在太毒了,說她沒有吸引男人的姿色,說她沒有資本!柯瑞安好半天才從他這句話的打擊中回過神來,或許是憤怒,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她腦袋發懵,竟然沒有意識到浴室里已經響起了嘩嘩的水聲了,就那樣一把扭開浴室的門衝進去,地下濕滑,她身體穩不住,一跤摔到他腳邊,平常他最貼身的衣物也都是她幫忙採購的,可是這麼坦誠相見還是從來沒有過的,對於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一下張目結舌。對於這種突髮狀況,白靖南要比她鎮定多了,大概是早已習慣了在女人面前赤身裸體。不管此時他心裏是否尷尬,但至少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的裂痕,他抬手從容的從架子上抽下浴巾圍住自己的下半身,然後才低下頭看以可笑的姿勢倒在他腳邊的柯瑞安。
如果第二天她能清醒的回憶起自己現在醜態畢現的一幕時,她或許會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酒精的好處就是讓她對自己此時的處境和尷尬的場面無知而無畏。
喝了酒的她變得特別的執着,手撐着浴缸邊沿爬起來,竟然不知道明智的退出去,而是逼近他,然後說了句愚蠢無比的話:“憑什麼說我沒有資本,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我有沒有勾引男人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