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暗潮
秦世梟說完，蹲下身去，將事先準備好的花束放到了秋月的墓碑前，“岳母，請放心吧。”
等他回過身的時候，看到的是顧雨汐淚眼婆娑的傻笑，原本嚴肅的臉瞬間就迷上了一層玩味。
“顧雨汐，在岳母的墓碑前，你難道不應該嚴肅一點么？”
“咳咳！”
顧雨汐略帶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我母親更希望我過的幸福，所以我要多笑笑，以後不會再在這哭哭啼啼的了。”
天知道她坐在秋月的墓碑前流了多少眼淚。
怕是那些過的幸福的人，一輩子都流不了那麼多。
不過以後不會了，有一個愛她勝過愛自己的男人，她還有什麼可哭的。
“你變了。”
秦世梟單側嘴角勾起，拉着顧雨汐退到了一邊，把墓碑前最好的祭拜位置留了出來，這才補充道，“變好了。”
“我會越來越好的。”
顧雨汐肯定的給了秦世梟一個答覆，一直在遠處等待的楚佩見顧雨汐留出了位置，抱着花走了過來。
一個人的傷心可以裝出來，眼淚可以演出來，可指尖的顫抖確實做不了假的。
楚佩被內心的愧疚折磨了六年了，又豈是顧雨汐一句原諒就能釋懷的了的。
看着楚佩蹲下身去，小聲跟秋月墓碑道歉的樣子，顧雨汐又是一陣傷感。
秋月，顧長生，外加上原本跟他們並不相干的楚佩和徐銘。
都因為陳曉柔的一己私慾，人生就變成了悲劇。
思及此，顧雨汐心裏的恨意，就根本消除不了！
“秦世梟，我要再度提起申訴了！”
顧雨汐咽了下口水，似乎做了很大的決定，“她把所有人都害成這樣，難道就終身監禁這麼簡單么？
難道不應該是殺人償命么？
法律是公正的，我堅信只要我提出異議，案子就會有新的結果！”
顧雨汐說著，手指在身側收緊成拳頭，剛剛留長的指甲用力的扣緊到手心中。
這點痛，跟她心底的痛比起來，不算什麼。
“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不過要等現在的事情結束之後。”
秦世梟攬住顧雨汐的肩膀，想要撫平她因為生憋眼淚而開始顫抖的肩膀。
顧雨汐不語，無論等到多久，她一定要讓陳曉柔，殺人償命！
“孫小姐，當年小姐和顧長生認識的確是拜我所賜。”
楚佩再起身的時候，眼眶已經是一片通紅，眼淚就盈在那裏，一下子就老了幾歲。
好像兩鬢的顏色都淺了許多。
“楚醫生，真的不怪你。”
顧雨汐遞上紙巾，“母親跟父親是一見鍾情的，與其說是媒人，倒不如說您是他們兩個的一個媒介。
就算是沒有你，他們就不在一起了么？時也命也，都過去了，還希望您別活在自責中。
活在當下，才是母親希望看到的。”
楚佩只是嗯了一聲，就退到了顧雨汐和秦世梟的身後。
孫小姐能這麼通情達理，他都提秋月感到高興。
可這通情達理，有的時候會讓她受到二次傷害。
他寧願顧雨汐活得跟個刺蝟似的，見誰扎誰。
最後一個過來祭拜的是徐銘，出乎意料的是徐銘只是放下了話，鞠了個躬，就走到了顧雨汐的面前，“孫小姐，可以返程了么？”
“您，沒什麼要說的么？”
顧雨汐微微錯愕，明明是為了秋月犧牲了一輩子感情世界的人，卻反而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不合理。
“人都變成了骨灰了，說了也未必能聽到，如果真的有心，夢裏會見到的。”
徐銘說這話的時候，不忘憤然的看了一眼後面的楚佩。
每次他看楚佩的眼神都不單單是埋怨，更多的是恨。
“其實，我母親如果泉下有知的話，應該很欣慰吧？
有兩位叔叔還能記掛着她。
在那個世界裏，大家應該都過的衣食無憂了吧？
能攀比和炫耀的無非就是有多少活着的人還記掛着，
除了家人，還有兩位叔叔，我相信母親一定很自豪的。”
顧雨汐側身，巧妙的擋住了徐銘和楚佩視線接觸的唯一直線，繼續道，“二位是外公的左膀右臂，身份不同，六年，都是您二位替媽媽盡孝道的，我媽媽欠你們一個感謝。”
“孫小姐，您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不過秋月活着的時候就不喜歡炫耀和攀比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她更喜歡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圍爐夜談的親呢。
我跟楚醫生之間的恩怨沒有人能開解的了，所以就不勞孫小姐費心了。”
徐銘說著，半分顏面都不給的轉身離去。
“哎？徐……”叔叔。
這脾氣上來的也太快了吧，她也是一片好心啊！
“孫小姐，他其實經常來這，每次來這之後脾氣都會變得異常暴躁。
您別怪他。”
楚佩臉上掛着陰鬱，更多的是啞巴吃黃連的苦澀。
“楚醫生，徐叔叔這樣我也是始料未及的，是您應該別掛在心上才是。
您跟徐叔叔都是我的長輩，我當然不會介意。”
顧雨汐倒是不怕別的，就怕楚佩多心。
比起一輩子的恨，被自己內心的愧疚折磨起來，才是真正的痛苦。
“走吧，回去吧。”你是不怪了，我怪啊！
因為是秋月的墓碑前，所以秦世梟已經壓制住了熊熊而來的怒火。
徐銘就算是長輩，卻也是秋老爺子身邊的一個秘書。
明擺着是不尊重顧雨汐。
這世界上，還沒有人有資格跟她老婆發脾氣。
秦世梟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徐銘離開的方向，臉上的溫度驟降了起來。
返程和來的時候沒有什麼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楚佩的狀態不好，車子由隨性的保鏢代開了。
“周易，查一查這個徐秘書。”
顧雨汐昨天只睡了四個小時，情緒又大起大落，不一會就依偎在秦世梟的懷裏睡了過去。
“您要查徐秘書？這怕是不好吧？”
周易不解的發問，“畢竟是老爺子的秘書，而且對秋老爺子也的確是忠心耿耿。”
“沒有人懷疑他的衷心，只不過衷心下依舊可以藏着骯髒的私慾。”
一個忘了自己位置的人，再衷心也是不可取的。
秦世梟從旁邊抽出一條毯子蓋子顧雨汐的身上，語氣如劍，低沉卻充滿了殺傷力，“對我老婆有敵意的人，應不應該存在？”
“總裁我明白了，我這就讓白承樂去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