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開棺
九尾狐一用女媧血洗完傷口,立馬沒頭沒腦的看着我,說我要變成屍婆了。
這話一出,整個房間裏所有的人都變成沉默,白水臉色一沉,直接將九尾狐從血蛇鼎里掏出來,朝着陳起語懷裏一放:“看好她。”
“雲舍……”九尾狐痛苦的扭動,還想說什麼,白水手指一點,直接點在她額頭。
九尾狐復又暈了過去,我怔怔的看着白水,何必壯立馬將了之和夏荷拉了出去,霍得對白水怕得不行,一見他們離開,立馬跟着一塊走了。
“你早知道。”我將血蛇鼎收好,看着白水道:“在極淵時你娘的殘影告訴你的?”
“嗯。”白水點了點頭,雙手緊緊掰着我的肩膀,輕聲道:“雲舍,你是雲舍,不是游媚,所以不會那樣的!”
“那具石棺里你打開過?”我突然感覺心臟抽緊,靜靜的看着白水道:“是游媚的屍體對不對?”
一具石棺放在游家自己住的院子下面,用那粒女媧的蛇丹陪葬,鎮着建木根,也沒什麼難猜的。
“那是一具屍婆的屍體,只不過長着游媚的臉。”白水盡量將話說得輕鬆一點。
我苦苦一笑,看着他道:“所以你從極淵出來就一直隱瞞。”
“你自己說過,你不是她,那就沒必要自擾。”白水額頭與我相抵,輕聲道:“就算神蛇滅世又如何,我就是那條滅世的神蛇,雲舍,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當初何必壯他們解開三家符紋時,說雲長道借神蛇骨強行將游媚的陰魂拘回來,鎮入胎兒之中重生。
那時我就一直好奇,游媚的陰魂如若入了地府早就投胎了,怎麼還要強行拘回來,而剛才夢裏孟婆見到時,提到建木吸的是魂,所以游媚的陰魂就是從建木里強行拘出來的。
要不然以黑門內鱗片人的力量,這麼想要游媚這道陰魂,怎麼可能拘不回來,只不過沒有神蛇骨而已。
“她是什麼樣的?”我這時才發現,原來我以為對自己的前世並不在意,可現在我依舊好奇。
白水一把將我抱住,沉喝道:“雲舍,上一世的事情,跟你無關。”
他的懷抱依舊那麼溫暖,帶着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味。
所以白水對游婉和雲長道妥協,因為沒了她們守着屍婆,我體內這道陰魂可能會再次被因為獻祭變得強大的建木拘回去,他選擇妥協的將游婉放了回去。
因為他知道石棺裏面是游媚變成屍婆的屍體,所以他搶在宋棲桐之前拿走,甚至在我問的時候,怎麼也不肯說。
“我不怕的。”我將頭埋在他懷裏,輕聲道:“我們可以一件件的來。”
白水只是緊緊的抱着我,輕聲道:“沒事的,反正滅世的也是神蛇,不會是屍婆。”
這話說得就好像小孩子的氣話,我朝他輕輕笑了笑。
正打算說什麼,卻發現小白又醒了,我給他換着尿片,白水在一邊兌着奶粉,他明顯不熟悉,可神蛇對於控水十分厲害,沖奶粉自然也比較方便。
我喂着小白,看着白水輕聲道:“武羅也知道?”
所以武羅才不肯讓游媚將女媧的蛇丹放在帝之下都,就是怕游媚搞鬼,可我記得游娓說過,游媚明明是信奉媧祖的,怎麼會變成了屍婆?
“可能跟游昊有關。”白水伸出手指將小白嘴角溢出的奶水擦掉,輕聲道:“游昊的屍體也不知道在哪裏,可能也是屍婆。”
“你看到的屍婆是什麼樣的?”我只在雲長道所守的坑裏見過屍婆的幻影,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那具大石棺里居然封着一具屍婆的屍體。
“你不想看的,有點噁心恐怖,而且它還是活的。”白水苦苦一笑,安慰我道:“那石棺的石材是用不周山地基所制,所以能壓住它,估計游媚是自己進去的,免得禍害別人。”
我突然感覺有點發苦,果然真相是在慢慢淹沒在神話里的。
這時夏荷叫我出去吃飯,好像她從未聽到九尾狐的話。
白水幫我抱着小白,何必壯和夏荷一塊做的飯,大家似乎都很熱情,都沒有多問一句話。
反正霍得不懂漢語,我就將石棺里的事情說了,不問不代表不關心,也不代表不好奇,只是大家怕我心裏不舒服不問,既然白水能選擇對我坦誠,我們自然也該告訴別人。
“不就是一具身體嗎,我上輩子都腐爛了,難道我也要跟着腐爛啊。”陳起語咂舌一笑,裝了碗湯給我又給夏荷裝了一碗道:“快吃吧,吃完明天送張天師出殯,我們去看傳說中的雙性人。”
說得好像是去看熱鬧一樣,白水一手抱着小白哄着他,一手的手指在湯碗邊摸了摸就將湯碗遞給我:“不燙了。”
看着對面捧着碗吹涼的夏荷目瞪口呆,驚嘆道:“原來還可這樣涼湯的啊!”
白水抬頭看着她,夏荷立馬低頭不語。
我喝完湯,逗了一會小白,然後朝白水道:“帶我們去看一眼吧。”
大家都好奇屍婆到底是什麼樣的,我也想知道游媚為什麼會變成了屍婆,她不是為肯獻祭屍婆才出的黑門嗎?怎麼又會變成了屍婆?
白水朝我輕輕一笑:“武羅說你肯定忍不住,讓我乾脆別瞞你,果然是這樣。”
“有些事情,越神秘就越好奇。”何必壯在一邊插話道。
我不知道武羅是怎麼說服白水的,但有武羅開導,明顯白水放鬆了很多,不再一條蛇背負。
再次進入泰龍村,沒了那些屍婆影,大家都輕鬆了許多。
我打開了建木密室,到了那個池子那裏,用沉吟刀朝下挖,不一會就挖到了那個石盒,白水示意我們讓開,他先引出那粒燭陰牙,讓燭陰那粒黑色的蛇丹環繞着,整個建木密室里都有着一股壓抑的氛圍。
跟着白水拿開那個石盒,只見石盒一開,就露出了一個方形的缺口,白水示意我們不要動,他將手放在那個缺口處,慢慢推動石棺蓋:“有建木根壓着,才不能讓別的東西感應到,裏面的東西也不會醒來。”
石棺是被建木根完全遮掩的,白水一點點的推開,建木根也跟着覆蓋而來,白水立馬將我懷裏的小白給拍了拍。
小白跟他爹配合默契,立馬變成了蛇,張嘴就開咬。
建木根隨着他的牙一咬而斷,似乎也被他咬怕了,立馬鬆開了拉着的石棺蓋。
蛇骨石幽幽的磷光落入棺材裏,只見一具渾身帶着青銅色鱗片的屍體躺在裏面,那張臉確實跟我長滿鱗時一模一樣,也跟游娓一模一樣。
只不過這具屍體不只保留着鱗片人的四肢和軀幹,身下還攤開了無數的蛇尾,就好像每節脊椎都長出了許多蛇尾,這些蛇尾細長,大小卻不過拇指大小,帶着同樣青銅色的鱗片,鋪蓋在身體下面,如同鋪散的蛇發。
但更噁心恐怖的是,在雙腿下面,卻又帶着無數觸爪,那些觸爪明顯還活着,尖端不時的伸卷時,上面帶着吸盤,好像只要被驚動,立馬就會伸出來纏捲住獵物。
石棺下面還有着積水,顯得鱗片都帶着濕意,看上去就好像無數蛇和許多怪魚塞在一塊,又帶着一股蛇腥味和其他味道交織在一起的怪味。
白水並未讓我們看多久,飛快將石棺蓋準備推上。
只是當棺蓋一點點推上時,那張臉上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她嘴角勾出一個輕笑,睜開的雙眼直勾勾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