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婚
“阿延。”一個女聲乍然響在室內,驚得慕容延一怔,這聲音,未免太熟悉了,難道是夢嗎。
狠狠的掐了一下手臂,很疼很疼,不是夢吧。
一剎那的轉身,想要真切的知道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夢,是不是他聽錯了。
於是,他看到端坐在床榻之上的羽裳。
狂喜的奔過去,“怎麼是你。”
“太子真的不想娶我嗎?”她的眸中仿如梨花帶雨,他真的就不想娶她嗎?新房裏坐了這樣久了,連喜帕都不來摘。
“啊……不……不是,是……”他的心裏已亂了,不知要如何回答她,“是父皇說新娘是御史之女蕭婉如啊,所以我不曾想,不曾想新娘會是你。”
“那太子是否要娶我呢?”
“要啊,要啊。”慕容延拚命的點頭,深怕羽裳此刻消失了一般。“可是……可是你是怎麼成為蕭婉如的啊。”這一刻他太震驚了,她這樣糊弄父皇,就不怕……
不敢想了,這樣偷梁換柱倘若被父皇知道那還了得,不行,他不能任父皇再左右他的婚事了。“我們逃吧,逃離這宮中,如今這太子我也不想做了。”這幾天的難耐已讓他看清楚了自己,那權位之爭連父皇都看淡了啊,他也不在意了。
羽裳正色道:“阿延當真要為我而舍了這太子之位嗎?你就不怕這天下蒼生,不怕你父皇責罵嗎?”
“不怕。”他斬釘截鐵的說道。慕容淳可以為愛而做到放棄這萬里江山,他又有何不可呢,只要是羽裳,從此蝴蝶翩飛,兩相情濃,他也心甘情願了。
羽裳撲嗤一笑:“太子言重了。羽裳能做這新娘子,多虧仲清武向皇上出的招法啊。”
“什麼?”這竟是父皇的意思,他不信了。
“那一日你入宮見父皇,我在翠香樓就被仲清武接走了,那天夜裏我被他送到了御史府里,我以為又是讓我去跳舞,卻不想他說我已被御史收為義女,一如親生的一般,三天後就嫁到宮裏了。我以為那不過是仲清武的玩笑而已,來京城這麼久了,我哪有半點的自由啊,可是今天當我看到了你,我相信了,這一切不是夢,都是真的。”
慕容延忘情的一把抱住羽裳,心裏卻不住的感激父皇,能為他做到這些,父皇的心裏已經承受了極大的剪熬吧。父皇他早知道自己不是他親生的啊。
“羽裳,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我不會讓父皇失望的。”那種彷彿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狂喜。
依稀記得初見羽裳,當仲清武拉着他到翠香樓時起初他是不肯的,可是當她那曼妙的舞姿乍現在眼前時,他被她的輕盈美麗而折服,那一日或許就是月老在牽線吧。可是羽裳總是似有似無的躲着他,每一舞完畢就總是悄悄的退去,再不見他,直到那一日,他終於忍不住了,聽說她每日出去被人邀舞他受不了了,第一次對女人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於是,一乘小轎隨着他的轎子,他讓她來到了太子府,那一夜,是他唐突了她,那一夜,他才知道她居然還是處子。如今想來,都是仲清武的計了,不過他還是感謝仲清武,必竟是仲清武讓他真真正正的做了一回男人。
事畢,他看到她眼中的淚,他心疼了,卻不會去哄她,一任她哀怨的出了太子府,自此,竟再未相見。
一切,原來都是父皇的刻意安排啊。
雖然自己不是父皇的親生,可是父皇視如已出的心卻讓慕容延感動了。
這一夜,在愛與親情的滋潤下,心底里的那抹陰影終於黯淡了。
……
安慶王府。
雪兒曾對那聖旨有過怨懟,她甚至想一死了之而不嫁給武承安,可是後來她聽娘說了哥哥的事,心裏一下子懂得了許多,原本她那樣的身份能被皇上所接受已經是幸福了,那麼皇上的聖旨她又怎麼能夠違抗呢。
再想在牢裏伊諾對她真的如姐妹一般,倒是她太小家子氣了。
而且伊諾與慕容淳已經有了清梧,她再強拆散他們豈不被天下人恥笑嗎。
想了許多,終於妥協了。
嫁給武承安也未必不好,他喜歡她寵她這就足夠了,而慕容淳現在的心裏眼裏就只有一個伊諾了,即使她們姐妹兩個站在一起,穿一樣的衣衫,伊諾的眉間也同樣畫上一顆紅痣,慕容淳也一樣一眼就能認出哪個是伊諾,愛之深則就有靈犀吧。
而武承安自從知道伊諾已經有了慕容淳的孩子清梧,就已深深的將那份曾經悄生的愛的嫩芽埋藏在心底深處了。他只會默默的為她祝福,祝福她一生幸福美滿了。
而皇宮裏,那個最大的贏家就是皇上了,所有的親人對他再也沒了怨氣,此刻,他正躺在清心宮裏偷着樂呢。
兒女們嫁的嫁,娶的娶,雖然病了,他卻滿面紅光,開心着呢。
記得昨天淳兒還私底下問他,“父皇,為什麼你要把我與伊諾抓進宮裏關了一天一夜呢?”
他笑,有點老不正經的感覺,這麼些年越是嚴謹多了,到了這個時候就越是想開個玩笑一般。
其實那一天他的病痛沒那麼難受了,就想着去宮外的世界走一走,很想再看看他的萬里江山,結果仲清武就拉着他去了慕容淳的府上。本來只是好奇的逛一圈而已,他也只是新奇這種出遊的方式。可是一聽到伊諾的話,他就打心眼裏喜歡上這女孩子了,又加上仲清武對她的描述,原來他的兒子愛這女孩是極深,卻不自知人家已經有了他的骨肉呢。
於是,他就開了一個玩笑,將兩個人逮進宮裏,關在一起一天一夜,總算又配成了一對鴛鴦。
此刻的他竟連病也好了七分了。
……
四王爺府。
這樣的一個洞房,說是真也是真,說是假也是假,只為新婦早已為君婦,如今的伊諾已是滿面的幸福了。
當那紅蓋頭被挑開的時候,清梧那小鬼居然醒了,就在隔壁的屋子裏,清亮亮的一個哭聲,惹得伊諾顧不得脫下滿身的新娘喜服,一溜煙的跑出去,卻見奶媽早已哄着了,抱了抱就不哭了,只好又還給了奶媽,因為身後有個男人正拉長了臉等着她呢。
才一進了新房,那男人就撅起嘴來,從來沒見過跟小孩子也吃醋的男人。
輕笑,不理他。
慕容淳不動聲色的將兩杯交杯酒齊齊的送入口中,再色色的向伊諾走去,那張男人倨傲的俊顏一寸一寸的向伊諾逼近,伊諾睜大了眸子,櫻唇微張着,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慕容淳的嘴角彎成好看的弧度,輕笑着,忽地用唇封住了她的,在她人還未反應過來時,那交杯酒已沿着伊諾的唇角細細的流入口中……
可是慕容淳的唇依舊封了她的口,清香的酒在口中醉麻了香舌,他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空氣越來越稀薄,急吻,喘息,終於,“咕咚”一口,酒已盡數咽下……
咳……咳……
好辣。
酒氣沿着四肢百骸散去,眨眼之間已氳紅了小臉,氳紅了全身。她的酒力一向很差,竟然連足尖也粉紅如藕。
滿臉的桃花竟是數不盡的狐媚……
輕扯了那紗帳,帳內,是一室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