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蕭夜橋（二）
時間過的很快，孔聖早在千年前就感慨“逝者如斯夫。”轉眼已經是大威歷294年了。
這些年來大威並不好過，整個國家處於風雨飄搖的境地。先是南方大旱，跟着是黃河水災，接着是北方胡國入侵，然後是父皇病重，加上承平已久的大威官吏貪污成風，十幾個皇子為爭皇位又斗的不可開交，這個看起來強大無比的帝國，實在已經走到了末路。
我不是很關心政局，我對未知事物的好奇遠遠超過權利和王位。而且在這個京師，最關心我的人和我最關心的人也實在只有我娘一個，不過她三年前就在冷宮裏病死了。父皇給了她一個“仁賢”的號，連看都沒來看一眼。我於是明白了，“愛”這個詞在帝王家是沒有的，這裏只有君臣，只有尊卑。
24歲這年，我那近十年沒見的父皇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我來，要給我選妃。
說實話我很期待有一個妃子，我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我也為父皇的親情感動了一下，我很開心他居然沒有忘記我。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了，這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還是為了他的病。他想拿我的婚事沖喜。
宗人府和禮部的官員們開始忙了起來。好在這樣的事情一年到頭總有幾次，所以他們顯得駕輕就熟，在登記和看望了數十位名門千金，大家閨秀后，他們選了戶部尚書的孫女，年方十六的姜氏！
大婚定在了十天後，倉促之極。因為父皇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不行了，他怕來不及。
我不置可否，含笑着接待來道賀的官員，心裏卻掠過一絲不耐。好在這樣的官員不多。大多數人並不想在一個無權無勢的小王爺身上浪費時間。他們看好的是我勇武的大哥和諱莫如深的三哥，當然還有最受父皇寵愛的六哥。
日子一天天近了。我馬上要成婚了！
我說不清楚喜悅還是失落。這段時間我經常和一個朋友去京師最富盛名的太白樓喝酒，喝的半酣時我就看着樓上的題詩發獃。
“越人語天老，煙濤微茫信難求………..”、“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我總覺得我象是一隻籠子裏的鳥，孤單的冷眼注視着這個喧鬧嘈雜的世界。或許，那些海外仙山，才是我的追求。
喝醉的時候我又想起了那個老術士，後來我稱呼他為師傅，他好幾年前已經死了。
我的朋友只是靜靜的喝酒，看着我念那些詩，間或的抬頭看一下太白樓邊心湖的風光，眉宇間凝結着幽思。
他叫慕容凌非，長的很挺拔，通體一種飄逸的氣息。他是個南方來的劍客，據說是一個沒落的武林世家——姑蘇慕容的人。他可以在一呼一吸之間刺出13劍，也能在一眨眼間竄出10丈開外，是我見過的算不錯的高手！
我碰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和京城最大的幫派或者說是關中最大的幫派——星火幫打架，星火幫在他迅疾如風的攻擊下很折了些人手，最後他們出動了4大長老把他圍住了。
星火幫並不是很壞的幫派，行俠仗義的事也經常做，不過他們對敵人卻很殘酷，往往是不死不休。他們勢力很大，連京兆尹也管不了，據說跟我三哥很有些關係。
慕容武功不錯，不過在四個高手圍攻下，也很快就落下風了。但他就算落下風，劍法和身姿也依然瀟洒異常。
我出手救了他。那是我第一次出手，連我也不知道原來自己武功這麼高，我使了4成內力，用4根筷子擊落了長老們的四把兵器。然後他們就看着我發獃，然後所有人突然就都跑光了。只剩下大口喘息的慕容。
我說你沒事吧？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我笑笑，轉身走了。我知道江湖中人是很好面子的，說不定他剛才並不需要我幫忙。
這時他在我背後突然說請我喝酒，我站住，想了想，搖搖頭說不用了。
然後他說，“你不去也行，能不能給我點銀子買酒？”
我回頭，笑了。
喝完酒我們就成了朋友。
慕容對我的婚事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他只是每天陪着我喝酒，我們喝的很多很急。他總是醉的比我快，因為他的心事看起來似乎比我重。
……………………….
很快我不用無所事事的喝酒了，因為我選妃的事中途夭折，胡國又出兵了。
大威歷294年秋，胡國大軍破威武關，在前線督戰的兵部左侍郎戰死，4萬三千名大威子弟陣亡。胡人一面在遼東前線布下重兵牽制大威名將燕盡忠，一面選精兵自大同一線千里奔馳，攻入京師腹地，京師關防潼關被破，總兵陣亡，胡國十三萬大軍兵臨城下。
老朽拖沓的父皇和兵部官僚們在生死存亡之機終於顯示出了高效率。他們一天發了十四道詔書，詔令遼東督師燕盡忠回援。
兩天後，燕盡忠派人800里加急，提出了他的主張：京師有十五萬重兵守衛，而且各地勤王軍正日夜兼程趕來。胡軍千里之師，只要堅守半月，必定疲勞，到時候各地合圍，遼東出兵斷其後路，定可全殲。如果此時回援，遼東正面的胡軍必定乘虛而入，大威在遼東的數十府不保。而且此時與敵交戰，正是攻敵銳氣，實為下策。
燕盡忠的迴文讓父皇召開了一個大會來商討，我竟然有幸一起參與！這事關大威存亡，如我般的小王爺也紛紛到會。
會議在激烈爭吵中進行着，幾乎所有的官員都要求燕盡忠及早回援，因為外面胡軍的攻勢實在太猛了。他們的身家性命無疑比遼東那千萬軍民的性命高貴的多，“主上有難而不急救，燕盡忠之心，實在叵測。”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眾口鑠金，積毀消骨！
我悶聲不語，看着父皇。我知道他的意思明顯也是想燕盡忠回援，我就算勸了也是白勸。
全場只有吏部侍郎方謙之表示反對，他慷慨陳詞，據理力爭，為燕盡忠辯護，他認為燕盡忠的建議非常恰當，能用最小的代價換來最大的勝果。
結果爭論的最後，方謙之被父皇生氣的趕出了大殿。“再下一道詔書，限燕盡忠7日之內回援京師！”父皇終於拍案決定。
我跟在群臣後面三呼萬歲，悄悄的抬頭看他：這個曾經威風八面的皇帝，真的老了！
散朝後我在門外看到了方謙之，他正在太祖留下的石雕八駿下痛哭，衣飾凌亂，涕淚縱橫，花白的頭髮被北風吹的雜亂無章。我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上了車駕，“唉，忠臣！”
…………………………………..
第二個忠臣是燕盡忠。
他接到詔書之後，無奈之下放棄了遼東關防，率8萬精銳南下救援。一路風餐露宿，衣不卸甲，終於在第六日，趕到了京師外。
但是父皇的第二個命令讓他無所適從：就地紮營，與胡人決戰！
我不知道這個命令是誰建議的，但我想一定是大官，只有這些人才會這麼害怕，才會迫不及待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燕盡忠擊退胡人。
可憐的遼東軍長途奔馳千里，沒喝一口熱水吃一口熱飯，就馬上投入了激戰中。
我在城牆上看了。
我終於知道什麼是名將。燕盡忠對疲憊之師激以忠義，擺燕形大陣，對養精蓄銳且兵力佔優的胡兵，激戰一天，絲毫不落下風。如果這時城裏能出兵夾擊，那麼胡軍將肯定被擊潰。
但父皇下令緊閉城門。他被胡人放在門口的一萬疑兵給嚇住了，他害怕是陷阱。
到黃昏的時候，胡兵終於敗退了。燕盡忠也鳴金收兵，遼東軍也是筋疲力盡，無力追擊。
雙方僵持了１８天，期間大戰７場，小戰無數，燕盡忠無一落敗，殲敵3萬餘。
這時各地勤王軍也絡繹到達，胡人終於退了。
就在他要趁勝追擊時，宮廷來人把他逮捕了。
罪名很滑稽：“通敵！”
證物是胡人統帥寫給他的一封勸降信，裏面聊的很親熱。不知道怎麼的，這封信沒有送到燕盡忠手裏，而是“不小心”送到了禁軍手裏。
於是這樣一出再明顯不過的反間計成功了，燕盡忠收監！
廷議爭吵的很激烈，不過雙方人數很懸殊。
皇帝加所有王爺加所有官員對方謙之一個人。燕盡忠的三個親戚和兩個學生都站在了“正義”一方。
這次的結局和上次一樣，方謙之又被趕出去了。
不過這次是趕出朝廷。
他被貶為天南令，正二品降為一個正七品的縣令。
廷議結果：半月後，燕盡忠菜市口凌遲。同時把他通敵之罪遍告全國。為了防止軍中悍將和山野高手劫獄，京城第一高手七苦上人親自當了監刑官，同時撥禁軍2000駐防天牢。
我沒有說話，一句都沒說。走出宮殿的時候，我已經有了決斷。
我不想再呆在這裏。
不過走之前，我還要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