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出囚室
“姐妹?我可沒有你這樣陽奉陰違的好姐妹。”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蕩婦,拿生荊藤來。”孟殷見沈沁蘭受了欺負,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殺死安宥檸。
生荊藤的刺,比針還銳,一頓下去,渾身都別想再找到一塊好皮!
沈沁蘭沒想到安宥檸會說這樣的話,心中一驚。
提到拿荊藤,安宥檸竟表現的這麼淡定,完全不像以前那個驕傲蠻橫遇事着急的她,難道是被打蒙了?
孟殷陰鷙的眼裏也有些驚奇之色。
“太子殿下,蘭兒姑娘,貴妃娘娘請你們移駕正廳赴宴。”
正在此時,孟殷身邊的侍從前來稟報。
“貴妃娘娘宣召,太子哥哥,我得去換衣服了。”沈沁蘭無比委屈的道,貴妃娘娘是太子的生母,她可不敢怠慢。
“哼,到時再教訓這個賤人,先留她一條狗命,本太子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為我的蘭兒泄恨。”
“我們走。”說完,孟殷拉着沈沁蘭的手離開了囚室,走出囚室的那一刻,沈沁蘭回頭仇視的瞪了安宥檸一眼,安宥檸熟若無睹,一臉淡漠,眼神回合間已佔盡上風。
孟殷和沈沁蘭走後,又有個面相刻薄的老婢子帶了幾個侍衛進來,按住安宥檸朝她身上狠狠的潑了一盆辣椒水,一邊潑還一邊講,“死到臨頭了,也不知悔改,真不知堂堂的安國公怎麼有這麼個不成器的女兒,真是丟人現眼。”
“命倒挺大,這麼多天不吃不喝都餓不死,不過有什麼用呢,等施了奴刑,就算活下來了,成了最下面的卑奴,那比柳巷坊子裏的花妓還低賤,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老婢子的絮叨,辣椒水的循環刺激,安宥檸選擇了沉默,她必須養足精神,儘快找時機逃出去。
來日方長,她絕不是省油的燈!
安宥檸疲憊的閉上眼睡著了,等她再醒來時,已是晚上了。
一個侍衛打開門端着個食盤走進來,不耐煩的扔到安宥檸身旁,喊了喊
“沒死就起來吃飯,這可是你最後一頓了,以後再想吃到這麼好的菜,那是不可能的了。”
三兩個饅頭滾到地上,一盤鹹菜撒了一地。
這也算好的飯菜?
“等一下。”安宥檸叫住了準備離開的侍衛,來送飯的只有侍衛一人,這是她逃出的好機會。
“幹嗎,有什麼廢話?”
安宥檸艱難的扶着牆站起來,裝出一副餓慌了走不動的模樣。
“侍衛大哥,我好歹也是國公府的千金小姐,我娘是三朝元老徐丞最疼愛的女兒,你拿這樣的飯菜給我送行合適嗎?”
“哈哈。”
侍衛居然大笑了起來,“你還在做夢吧!你害得你娘被貶為妾病倒在床,還犯下跟馬奴私通的滔天大罪,徐家的人會來保你這個掃把星?呸,有這樣的飯菜給你吃就不錯了。過了今天,你吃的連狗都不如。”
侍衛說的一點都不誇張,如今的安宥檸連條喪家之犬都不如,連一個卑微的奴才都可以任意的凌辱她。
“是,我犯下了大罪,我自知已無迴轉的餘地,可是我堂堂千金小姐要是被貶為奴沒有臉面活在世上,只想死前能夠再吃一頓飽餐,黃泉路上不用被嘲笑是個餓死鬼。”
安宥檸表面弱風扶柳,嫵媚動人的容顏,差點把那侍衛給看愣住了。“我憑什麼幫你?愛吃不吃,我又不是馬奴,我才不冒那份險呢。”侍衛咽了咽口水,“而且我是良民,不稀罕被奴玩過的女人。”
你他媽才被奴玩過,她還是未經人事的清白之身,被人冤枉了而已。
“侍衛大哥,你看我的要求也不過分,這樣吧,這根純金打造的金簪送給你,能賣不少錢呢。”
安宥檸從凌亂的頭髮上拔下一根簪子,晃了晃。
“金簪?純金的?”侍衛果然上當。
“當然,國公府置辦的會有假貨嗎?你走近些拿去吧。”
“你怎麼不早點拿出來,要真是金的,換碗紅燒肉給你沒問題。”侍衛俸祿低微,一年的俸祿都買不起一根成色這麼好的金簪。
“恩,我已經很久沒有嘗過紅燒肉了,要是死前能吃上一口,也死而無憾了。”安宥檸對紅燒肉表現的很嚮往。
“早這麼識相的話也不至於受這麼多皮肉之苦嘛,快,把金簪給我。”侍衛兩眼發光的盯着金簪子,走到了安宥檸身旁。
“再靠近些看看,是不是真的。”安宥檸晃動着簪子的手握緊。
“好,好。”侍衛走近,伸手就想拿走簪子,安宥檸突然站直了身體,乘着侍衛不注意的空隙,拿着簪子的手毫不留情的痛擊在侍衛的脖頸部,侍衛的頭重重的砸到牆上,立刻就暈倒在地。
動作一招制敵,雖然這身體的主人體質不太好需要調養,但強烈的求生欲讓她超常發揮了,在現代,她是舞者,亦是諜者!
侍衛暈倒后,她沒有立即出逃,等待觀察了一下,確定附近沒有他人後,她扒下侍衛的外衣穿在身上掩護,又快速的吃了饅頭飽腹,然後小心的推開門,逃出了囚室。
囚室的走廊一片灰暗,沒有把守的人,她鬆了口氣。並非是守衛不嚴,只是誰都不會想到,她這樣一個廢物會有能力逃出來。
這個時辰,大約晚上七八點的樣子。
走出囚室,是一條草蔭小路,直通太子府的花園,隱約可以看見花園燈火通明,湖面上放滿了花燈,將整個太子行宮照的通亮。遠遠就看見煙花綻放,一派喜慶。
安宥檸以前常來太子府,太子行宮的下人平時拿日常供給圖方便都會從後門進出,到了晚上看守的人少,她可以從那裏出逃。
只是,小路必經玉露池,是太子和招待達貴沐浴的地方。
太子府里舉行宴會,今晚的玉露池,必有不少下人值守。
安宥檸小心翼翼的低頭走在小路上,就在快走近玉露池時,迎面走來了三個婢女,帶頭的就是給她潑過辣椒水的老婢女。
“葉嬤嬤,皇上和貴妃娘娘當真要廢了安府的大小姐,立沈姑娘為太子妃嗎?”
“你們兩個蠢妮子還懷疑我的話不成?我可是親眼所見,那安宥檸已經是個半死不活的廢人了。這次貴妃娘娘舉行慶宴,藉著安國公和新夫人的喜事,實則是慶賀皇上賞賜娘娘掌管六宮之權,表態新太子妃的人選。”
老婢女伺候了太子和貴妃娘娘多年,最為了解。
僅憑宴會上,貴妃讓沈沁蘭坐在身旁伺候,就能肯定了新太子妃的人選。
“真想不到,御賜的太子妃就這麼被廢了。安國公居然立了沈姑娘的娘為正室夫人,現在沈姑娘名正言順,又深得太子和貴妃娘娘喜歡,看來是最有可能當上太子妃的了。”
“我還以為會是安府的二小姐呢!”我可聽說,沈姑娘和她娘原本只是安府的下人,以前就在安大小姐和她娘身邊伺候着的。”
“胡說什麼呢,小心你們的舌頭!沈姑娘溫柔賢淑,身份尊貴,哪是你們兩個可以隨意討論的,記住了,以後要叫大小姐,安府現在只有一個大小姐,就是沈姑娘。以前那個廢物,千萬別再提了。”
老婢女聽兩個小的聊的有些過分了,怕被人聽見,轉身嚴厲訓斥,兩個小婢女立即住嘴,連連道是。
這些話都聽進安宥檸耳中,有些不是滋味,她盡量低着頭,從婢女身邊悄然走過。
她跟老婢女擦肩而過,老婢女斜眼看了她一眼,安宥檸迅速往前走。
“這人走路怎麼遮遮掩掩的,不對勁。”
等老婢女反應過來的時候,安宥檸已經快速的消失了,她中途改變了路線,拐了道,往另一條偏僻的路走去。
“葉嬤嬤,地上有血印。哎呀,剛才那人不會是刺客吧!”
“你們有沒有看清他往哪條路去了?”
“好像是玉露池的方向。”婢女剛說完,突然有幾個侍衛跑過來着急喊道,“葉嬤嬤,送飯的小衛子被打昏了,囚室里關着的人不見了!”
“糟了!”老婢女臉色大驚,“遵義王在玉露池,他是太子的貴客,要是驚擾了他..”老婢女甚至不敢再說下去,比起安宥檸逃出囚室,她更擔心的是擾了遵義王。
“遵義王在沐浴?”聽到遵義王三個字,兩個婢女瞬間露出了無比花痴的表情,彷彿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人。
“還愣着幹什麼,快去通稟太子!”
“是。”
“捉刺客!”
原本熱鬧的太子府,隨着婢子的一聲驚呼,更加的熱鬧沸騰。
安宥檸躲到一根石柱後面,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那嬤子聰明,知道喊刺客更能引起重視,太子府的下人出動了一半,很多火把朝着這邊來。
“那邊有個人影,快追!”
聽到響動,安宥檸不得不往更加偏僻,燈光少的長廊跑去,她跑了一會兒,前面沒路了,只有一排黑漆漆的廂房。
追趕的腳步聲逼近,無奈之下,安宥檸隨便推開了一扇廂房的門,躲了進去。
砰,關上門,安宥檸靠在牆上大口喘氣,原主的體質貧血,跑了這麼會兒就喘的不行。
安宥檸往屋子裏走了幾步,廂房裏黑乎乎的,僅靠着遠處密封的窗紙隱約透進一道月光。
她不敢亂走動,確定房裏沒有別人的呼吸聲,才敢往前走。
房裏好像放了許多東西,有點像庫房,她摸到一個箱子,想坐下歇歇。
誰知,才剛坐下,這箱子居然就往後塌陷。
安宥檸敏捷的站起,右腳又絆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好像,是人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