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螳螂捕蟬
阿兵讓何新月去蔣毅的計算機上植入一個程序,但是來蔣氏集團多日,她連進入蔣毅辦公室的資格和機會都沒有,怎麼靠近他的電腦?
眼下真是一個得來全不費功夫的好機會,就算第一次不能順利地完成任務,能摸清蔣毅辦公室的結構佈局,方便下次進入,也是極好的。
剛抱着一堆資料走到蔣毅辦公室門口,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住她。
“新月?!”溫情的聲音里充滿疑惑,帶着一點兒好友相見的興奮。
何新月赫然轉過身,看到拎着保溫飯盒的溫情,心裏閃過一絲奇怪的感覺,臉上卻堆着笑容。
“小情姐姐,你怎麼過來了?”她隨意地問出口。
彷彿是感覺自己這話問得有些不對時,她又補充一句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之前說不喜歡到蔣氏這座大樓來,怎麼今天倒是有雅興過來了?”
溫情絲毫沒察覺她的欲蓋彌彰或者說刻意刁難,婉兒一笑,向前走了兩步,離何新月更近了些,才解釋道:“我來給我老公送飯!”
何新月當然知道她所說的“老公”是誰,不知道為什麼,何新月的心裏湧上一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如果說以前只是蔣毅一廂情願地想要追求溫情,那此刻這種情況算什麼,兩廂情願了嗎?
只是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傻傻的笑着。
溫情見狀主動挽起她的胳膊,閑話家常般說:“來找蔣毅有事?”
“嗯。我來給他送資料!”何新月舉了舉手裏的東西,簡單的解釋。
溫情不明所以,訝然道:“送資料不是有專門的秘書嗎?你腿腳不好,怎麼還能到處跑?再說了,你怎麼會在這裏送資料?薇妮不是給你放假了么?”
聽到溫情炮仗是的,問題一個接一個,何新月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她從沒想過會在這裏碰到溫情,所以也從沒認真思考過這些問題的答案。
此刻被溫情一連串的拷問后,頓時顯得有些語塞。
“我……在家呆久了,感覺特別悶。家俊就說讓我來這邊幫幫忙……”她小聲的解釋,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理由,只好實話實話。
溫情笑笑,沒有追究她來這邊工作的事情,而是好心提醒道:“可你現在還是要以養傷為主,可千萬別本末倒置了,讓工作影響了身體!”
這時候何新月的心裏劃過一絲悸動。
溫情一向待她不錯,從最初在草原上相見開始,她就知道小情那個人不怎麼記仇。上次她差點害小情流產,原以為自己這輩子在燕京市就要混不下去了,沒想到小情卻不計前嫌地原諒了她。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曾經非常渴望有一個像溫情這樣的姐姐,能給她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關愛。無論她要做什麼,姐姐都會第一時間送上最真摯的幫助和祝福。
可是現在,承蒙老天眷顧,她父母沒有給她一個有擔當又疼愛自己的姐姐,可是老天爺賜給她了。溫情的出現,的確讓她有種被姐姐呵護的感覺。
她貪戀這種感覺。
然後,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她深愛的人和她的姐姐在一起,若是要二選一,她抽刀斷水只能選一個。她還是選擇了愛情。
忽然想起一簾幽夢中有句非常狗血的台詞,是男主對紫菱說的:“你只不過是失去了一條腿,而她失去的是整個愛情啊!”
年少時不懂這句台詞的意義,甚至覺得愛情至上。和生命比起來,愛情純美、矢志不渝,它像瓊漿玉液一樣滴進了何新月的心裏。
溫情不過是“可能”失去一個孩子而已,而她卻要失去的,是整個愛情啊!
何新月在心裏如實想着。在通往蔣毅辦公室的那條路上,她內心上演了一部情節複雜,有關人性的戲碼;然而臉上卻始終堆着笑容,半點也看不出她此刻的心理陰霾。
溫情有一陣沒一陣地和她聊天:“新月你說奇怪不奇怪,以前吧,我踏進這個大樓,總感覺有種厭惡的感覺。那是因為這裏面有我討厭的人。可現在吧。再來同樣的地方,我卻是滿心歡喜。”
“那是因為這裏有你喜歡的人唄!”何新月故意順着她的話接下去,冰雪聰明如她,能瞬間洞察出溫情心理在想什麼。
溫情淺淺一笑,說:“沒錯。好像是這樣的。新月,你是不是和我心情一樣。”
何新月沒有說話,心想這心情怎麼可能一樣呢。她倒是怡然自得,可自己卻還有很多心結沒解開。
“家俊也在這裏上班,你倆整天出雙入對的,倒是挺好!”
溫情又笑着補充了一句,她以為何新月會和她有一樣的心情,是因為這裏也有何新月在乎的人。
只是往往這世間的自以為是都是這麼發生的,通常別人都在自以為,只有當事人自己心裏最清楚,那些不可言說的自以為,都是傷人於無形的利器。
進到蔣毅的辦公室,溫情很自然地叫着蔣毅的名字,聽到何新月的耳朵里卻感覺有些五味雜陳。
一聽到熟悉的聲音,正在和一堆文件死戰的蔣毅赫然抬頭,看見嬌妻過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迎了過去。
“小情?!”他不可思議地喊着,“你怎麼過來了?”
他眼神中滿是震驚,似乎是覺得不可思議。以前他不止一次的邀請小情過來辦公室參觀,卻無一例外地被她所拒。
他很能明白她內心在抗拒着什麼,因為這棟大樓還裝着她曾經的美好回憶。
現在,她願意走入這棟大樓,只能說明這棟大樓里的那些記憶,已經不能在她心中掀起任何波瀾。而他,會和她一起組建更美好的未來。
“怎麼?不歡迎?”溫情故意嬌嗔地說,嘟起的小嘴都能掛上一個油壺。
蔣毅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刮,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說道:“怎麼會?求之不得!”
“這還差不多,吶,給你做的午飯!”溫情說著,忽然轉過身,一臉歉意地對何新月說,“抱歉啊新月,我不知道你在這裏,午餐只準備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