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五章 不留遺憾
我通過仙道主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卻猶如又重新活過了一世，感覺真切，連我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這究竟是自己看到的，還是自己真的重新活過了。
最後來到了面對着湛金怪物的時刻，我和狐娘依偎在一起，面對着最後的抗爭。
當時我很清楚接下來的結局，知道狐娘馬上就要面臨著死亡，可是就算是我心中清楚，卻沒有辦法告訴狐娘，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切重演。
那個時候，我的內心難以名狀的無助，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又要承受一次狐娘死去的痛苦。
在我內心糾結的時候，情況已經開始了重演。
狐娘在湛金怪物的攻擊之下，開始敗退受傷，很快就倒在了地上，看樣子已經沒有了再戰的能力。
我當時眼睛也是看不到的，依舊是那一副傷殘之軀，沒有任何的能力。
不過我很清楚，接下來就是狐娘身死的時候了，如果我依舊是什麼都做不了，那狐娘又要眼睜睜死在我的面前。
那種痛苦和內心的譴責，讓我整個人有些失去理智。
我雖然沒有辦法告訴狐娘，現在已經擁有了強大力量，她可以不用死，只要是活下去，那我就能夠救了她，畢竟不久之後，我就會擁有強大的力量了。
但是我的內心之中，卻是很清楚自己所領悟的陰陽大道，這是深深烙印在我身上的，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都會一直存在。
如今的身軀雖然沒有陰陽大道的力量，可是那種感悟和那種修行的過程，我是十分清楚的。
面對着狐娘的死亡，我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也不知道是得道的經歷影響到了我，還是我真正的身體和眼睛所看到的這番經歷出現了重合，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反正就在急促和緊張之下，體內忽然冒出來了一股力量，就好像是陰陽大道的力量到了我的身上，甚至連周圍的空間都出現了波動，陰陽的平衡被我打破了。
這個時候，我的意識忽然變得模糊了起來，自己看到的東西不清楚了起來，好像從這個角色裏面超脫了出來。
我不再是那個重新活過來的“我”，我只是一個旁觀者，看着自己以前所發生的一切，那種真切的感覺沒有了。
而且我看到的情景也很不清晰，一個勁兒的到處亂晃，搞得我整個人都迷糊了，就像是有什麼力量拉着我，迅速遠離那個場景，看的越來越不清楚。
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裏面。
“你在做什麼？！”
“這是讓你看自己的一生，不是要你去參與的，你已經領悟了陰陽大道，而且你的大道似乎十分迎合這個時代的陰陽規則，如果你強行影響你的生命軌跡，會出現問題的，到時候可能就不是你不能夠凝聚道心那麼簡單的了，可能會讓你丟了自己的性命，就連我都會跟着你有麻煩。”
聲音是仙道主的，十分響亮，似乎還蘊含著特殊的力量，讓我猛地一下子清醒了一些。
仙道主繼續說：“你一定要穩住了，我現在再讓你繼續看下去，千萬不要再出現問題了，否則真的會有麻煩。”
沒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呢，忽然就感覺到自己又被一股力量，重新拽回了剛才的場景。
我又回到了自己的一生，開始看自己的一生，真切的感受那個時候的心理。
剛才那忽如其來的變故以及仙道主對我說的話，我也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知道是我的力量影響到這一次觀看。
那個時候，我的確是處在事情之外的，只是看着自己的一生，但是因為我已經達到了得道的境界，而且大道之力十分強大，能夠很強烈的影響到時間的陰陽規則，所以哪怕只是看着，也讓我對這一次產生了應該，甚至可能會讓其發生偏移，出現不一樣的結果。
我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可是我心裏面明白，是我領悟的陰陽大道導致了這種異常的情況。
想想也覺得可怕，這是我在看自己的一生，明明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了，現在卻有能力去改變，那日後會發生什麼，再出現另外一個我，還是我現在的情況會隨之發生變化。
從仙道主的提醒之中，也能夠感覺出來，事情還是比較嚴重的，我不能夠用自己的力量去影響，只能看着，感受着。
這個時候，“我”明確地感受到了，仙道主向我這邊發起了殺招，也正是這一次，狐娘擋在了我的面前，替我去死了。
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殺戮的氣息越來越近，內心不由得深深地揪了起來，因為我又想起來了之前狐娘死去時候，我內心的那種撕心裂肺，是真的痛不欲生，寧願這個死掉的人是我，也不願意是狐娘。
果不其然，還是和我所經歷的一樣，狐娘沖了過來，擋在了我的面前，要代替我承受仙道主的這一招。
那個時候，我倒在地上，是沒有任何力量的，只能忍受着這一切，甚至還開口提醒狐娘的能力都沒有。
仙道主叮囑我的話以及我內心的理智，都在和我心中對狐娘的愛抗爭，一方面要求我什麼都不要做，只能去承受感悟這一切，而另外一方面，則要我去救狐娘，不顧一切救下她，哪怕是這一場觀看，也不能夠在讓狐娘替我去死了。
短短的片刻時間，我的內心之中，已經糾結了無數次，難以做出一個決絕的選擇。
在最後一刻，我心中猛地一顫，雖然沒有做出決定，可還是情感戰勝的理智，我意識之中猛地竄起了陰陽大道的力量，瞬間湧出一股力量，時間如同定格在那一刻。
我立刻就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了狐娘的面前。
最終，我還是打破了自己的生命軌跡。
上一次的時候，是狐娘替我先死了，而這一次，我擋在了她的面前，湛金怪物刺下來的爪子，洞穿了我的身體，先殺了我，又將背後的狐娘也刺透。
這一爪子，不僅僅斷了我的生機，也滅絕了狐娘的生機。
我本來以為能夠救下狐娘，卻沒有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哪怕是我都已經擋在前面了，可她還是沒有逃過這一場命運，終究是將不在。
不過，在我的心中，卻不像之前的時候那般自責和愧疚了，因為我已經儘力了，就算是死，我們一起死，我死在狐娘的前面，不愧於是她的男人，沒有讓她失望。
這是我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我稍稍轉過腦袋去，看向狐娘，開口說道：“本來想要救你的，沒有想到…”
說到這裏，口中一陣吐血，沒有繼續說下去。
狐娘笑着看我，有氣無力地說道：“你真是傻呀，為什麼要擋在我面前，這是我為你求來的活着的機會。”
“不過，我們兩個一起死，也是挺好的。葉寒，咱們現在也算是永遠在一起了…”
聲音越來越小，她的身體慢慢衰敗，馬上就要死了。
而我整個人也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一下子從“身體”裏面揪了出來，還被狠狠地抓着，呼吸都變得困難，整個人感覺到了強烈的憋悶。
距離狐娘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甚至連她最後的一面也沒有清晰的看到。
但是，我們兩個倒在了一起，而且是我先死了，終於彌補了這個遺憾。
緊接着，我就有一種總溺水的窒息感，黑暗和無助包裹着我，還有一股強烈的殺機，讓我內心顫抖，如同掉進了冰窟之中。
“你找死！”一個低沉憤怒的聲音響起。
這個聲音是仙道主的，我很清楚自己做了一件不顧後果的事情，可就算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也絕對不會後悔。
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唰”的一下子，從那片黑暗和無助之中脫離了出來，又回到了黑暗的空間之中，整個人倒了下去，大口喘着粗氣，如同經歷了一場死亡，難以平靜下來。
緩了一口氣，我摸了摸自己，確定自己並沒有發生變化，還是那個道心凝聚成的身體，確定剛才所經歷的事情，只是一場如夢的經歷。
隨即，我聽到了仙道主憤怒的聲音。
“你是在找死吧！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不要用你的力量去影響所有的事情，你竟然還是不聽，並且通過我的眼睛，讓你的人生發生了變化，你想死我不攔着，可你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把我給連累了。”
“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我面前忽然翻湧起來一股黑氣，像是一道巨浪，沖我轟打過來。
一股強大的氣勢壓制住我，讓我根本就動不了，那時候在地上也動彈不得，沒有閃躲的能力，只能是看着這股黑氣向我席捲而來。
這股黑氣從我身上拂過，我整個人就好像是脫了一層皮，經歷了一陣黑暗，好像又死過一次似的，看不到什麼傷，可是全身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