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好不容易哭出來
林飛給夜北霖擦好葯，苗亮也跟着進來，要對他彙報其他的事情，林飛牽着小念的手要帶他去再做一次檢查。
小念很乖巧的和大伯揮手告別，並很認真的說了一句：“大伯，我會再來看您的。”
夜北霖想笑，最終牽扯了下唇角，點了點頭，心裏已經內傷成河。
兒子啊，還叫大伯，不是該叫爸爸嗎？
果然是報應來的不要太快，夜北霖目送着小念的身影直到消失在門外。
麥斯靠着窗口看着這一幕是想笑又無奈的搖搖頭，哎，沒想到霖那麼霸凌的一個人，竟然也有這樣吃癟的時候。
苗亮是來彙報精神病院的事情，那精神病院也是為地下秘密基地服務的，那爆炸毀了一半，死傷了一部分精神病人，但是還有一些活下來，已經轉移了地方。
另外，院長和護士長都生擒了，為了防止他們自殺，用了特殊手段。
最後苗亮請罪，他看了一眼靠着窗口的麥斯，低頭，聲音越發的沉重：“霖少，是我失職，沒及時發現瓊嵐小姐。”
“瓊嵐？”
夜北霖眯眼，她一個小女孩怎麼和精神病院牽扯上關係了？夜北霖突然想起什麼，麥斯查到火葬場，然後那個妖媚的女人……他頓時知道了。
“瓊嵐死了？”
“沒有，不過……”苗亮猶豫了下，還是低下頭，他說不出口。
病房門外，小念拉着林飛的手，輕聲懇求着：“林叔叔，我能去看看嵐嵐妹妹嗎？”
“嵐嵐還在醫治中，等她好些的，小念再去看她好不好？”
林飛想到自己第一眼看見瓊嵐時的樣子，他心臟抽搐了下，即使到了現在，他還是沒有淡化那種驚愕和憤怒。
所以現在小念真的還不能去見瓊嵐，林飛嘆了一聲，剛要轉移話題，小念已經停下了腳步。
林飛低頭，正好和小念的眼睛對視上，明明還懵懂年紀的孩子，眼睛裏已經多了深沉和鋒芒，讓林飛漠視不得。
“林叔叔，讓我去陪陪嵐嵐妹妹吧，她一個人會很害怕的，我陪完大伯，大伯已經醒了，就會脫離危險，這是你說過的，現在我想去陪陪嵐嵐，讓她也快點好起來，好不好？”
這個請求林飛還真拒絕不得，為小念的懂事和堅強，也可憐瓊嵐，那麼小，經歷那麼的痛苦，這怕是要在她心裏留下很深的烙印。
瓊嵐瘋了，歇斯底里，不許任何人靠近她，甚至是只要看見男的成年人，就會大叫，包括麥斯也一樣。
就連林奇妙想要抱一抱瓊嵐，都要小心翼翼，稍一不留意，瓊嵐就會自殘，用壓咬自己的胳膊，咬出血，甚至要咬下來一塊肉的狠勁兒，用頭撞牆，用手指抓自己的全身……
林奇妙哭暈過去幾次，卻在看見瓊嵐時，又是溫柔慈祥的模樣，卻不能讓瓊嵐好轉一點。
沒辦法，林飛在給瓊嵐的食物里加了鎮定的藥物，瓊嵐雖然不自殘不鬧了，卻也木訥的縮在角落裏，依然不讓人靠近。
這並不是長久的辦法，林飛已經在制定催眠的方案，讓瓊嵐忘記這一段記憶。
小念想去陪瓊嵐，林飛最後答應了，他叮囑了小念一些注意事項，又時刻關注着房間裏兩個小傢伙的動靜，一有不對勁就立即分開他們。
林奇妙擔心小念會受傷，小念卻走過去抱了抱她，林奇妙情緒差點失控，最終是林飛遞給了林奇妙一杯水，讓她調整好情緒，他們都是大人，難道還不如一個孩子來的堅強和勇敢。
在進去前，小念要了一盤葡萄，端着走了進去。
原本縮在角落裏的瓊嵐身體抖了一下，雙眼立即瞪大警惕的看着小念，戒備和敵意從她的眼睛深處湧出來，彷彿隨時會撲上去撕碎獵物的小猛獸。
小念並沒立即靠近，而是在瓊嵐能接受的底線距離停了下來，他從盤子裏拿出一粒葡萄，放進自己的嘴裏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在我第一次吃葡萄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這個味道，所以以後我每當一個人感覺到害怕的時候，就吃一粒，每次難受的時候，也吃一粒，當我想媽媽的時候，也吃一粒，想爸爸的時候，也吃一粒……”
小念邊說邊將一粒粒葡萄，放進嘴裏。
瓊嵐一動不動，依然戒備的仇恨着小念：葡萄有什麼好吃的？他一定是來嘲笑她，欺負她的，她絕不給他靠近的機會，絕不會讓他欺負自己……
“可是我吃了很多粒才發現，我害怕的時候，只能一個人去面對，我難受的時候，只能要自己扛過來，媽媽不能永遠都陪在我身邊，而我一直以為是我的爸爸，只是和媽媽一起撫養我，其實他是我叔叔……”
小念已經吃了半盤的葡萄，他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哽咽了，而對面的瓊嵐眼神也微微有了變化，敵意減弱，依然滿臉的戒備。
“我一直很想叫他一聲爸爸，那個只提供了一點點小黑點的男人，卻從來沒有給我洗過一次澡，為我做過一次飯，更沒有像北辰爸爸一樣為我做很多玩具，車，飛機，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眼淚順着小念的臉流了下來，他看着瓊嵐，將葡萄的盤子往她的面前推了推，聲音越發的哽咽，又努力的去說清楚。
“我以為回來了這裏，我就會和其他的孩子一樣，都是黑頭髮，黑眼睛，黃皮膚了，可更痛苦了，媽媽受到了更多的傷害，現在還被壞人抓走了。”
那個壞人就是瓊嵐的爸爸，萊昱，小念最終沒說出來，他看着瓊嵐，當知道她竟然是被萊昱的手下給害成這樣，他對她的同情，超過了以前她對他的欺負，瓊嵐比他更需要照顧和疼愛。
瓊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得傷心裂肺，眼淚噼里啪啦的掉。
隔壁，林奇妙着急的要進去安撫女兒，林飛攔住了她，他讓她不要急躁。
瓊嵐被帶回來后，自殘，瘋鬧，歇斯底里，就是沒掉過眼淚，這個時候瓊嵐好不容易哭出來，就讓她哭一哭，發泄出來，反而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