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佩服,請吃飯!
夜重旭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走了。
寧夏雨這才想起,三皇子乃是皇室成員,要是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鬧起來,只怕是會被責罵的,只是體諒歸體諒,但是到底還是十分的失望和委屈。
虞子蘇跟着寧夏雨的目光轉過去,看着她十分失望的目光,不由得淡淡一笑,聲音卻無比的冷,道:“你看,寧小姐,連三皇子都覺得我說得對,不願意幫你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寧夏雨眼中閃過一絲狠辣。虞子蘇,這是你要緊緊相逼的,不要怪本小姐不客氣!
寧夏雨抬頭道:“哼!就算你說的這些是對的,虞子蘇,當日你在白馬寺一夜未歸,又是去做什麼了?這件事情,可是許多人看見的,你別抵賴!”
虞子蘇心中冷笑,就知道這人會拿白馬寺的事情說道。
她沒有說話,落在寧夏雨眼中就是心虛了,寧夏雨打蛇隨棍上,又道:“怎麼,你沒話說了吧?虞子蘇,你雖然被三皇子休了,但是好歹你現在和七皇子還有着婚約,你這般做,不就是對不起七皇子嗎?”
寧夏雨振振有詞。
眾人這才想起,這丞相府的大小姐,其實原本是和三皇子有着婚約的,只是因為三皇子不喜歡她,未婚先修,然後又賜婚給了七皇子,一時之間,所有人望向虞子蘇的目光都變了。
原本以為是個冰清玉潔的仙子,沒想到也不過是個被三皇子拋棄的女人罷了。
有人同情七皇子,也有人唾罵著虞子蘇不知廉恥。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無論男人做了什麼,男人都沒有錯,錯的在女人,尤其是身份尊貴的男人。
所以沒有人怪罪三皇子夜重旭,只會怪罪虞子蘇,說她不知廉恥,說她不守婦道……
“啊!我想起了,這不是那天在白馬寺一夜未歸的那個姑娘嗎!”人群中突然有人大聲道:“那天我去白馬寺上香可是看見了,這姑娘早上才回來……”那人繪聲繪色的講個不停,眾人落在虞子蘇身上的目光也變了又變。
虞子蘇冷冷一笑,身上的清冷之氣越加嚴重和冷冽。那清冽的笑容,彷彿梅花盛開,堅毅中帶着傲氣,一時之間,所有人又將目光落在了這個昔日的丞相府大小姐身上。
“在你們眼中,一夜未歸就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她絲毫不畏懼那些驚疑嘲諷和不屑的目光,坦然對待之,唇角揚着淺淺的笑意,莫名的,就是讓人群靜了下來。
夜重旭因為悄悄離開,沒有見到這般的虞子蘇,要不然,他定然會後悔死。這樣的虞子蘇,彷彿一顆蒙塵的珍珠,終於被撥開塵土,發出耀眼的光芒,燦爛逼人。
“那是不是,你們家的父母,你們家的妻子兒女,在外面有什麼事情,然後沒有回家,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虞子蘇看着有幾個人搖頭,立馬又道:“對了,你們也知道不能這麼想。既然如此,為什麼偏偏就是要這般議論我!”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道理就連三歲孩童都懂,難不成你們不懂嗎?更何況,那日我去白馬寺為亡母上香,身邊沒有丫鬟婆子陪同,也沒有姐妹陪伴,只有自己一個人,還在山上瘸了腿,滾下山崖……”
虞子蘇看着眾人同情的目光,便知道自己所要達到的效果也差不多達到了。寧夏雨,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你自以為那是我一身的污點,卻不知道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唯唯諾諾,人人可以欺負的丞相府大小姐。
我已經敢站出來為自己辯解,所以你所說的那些,並不算什麼。更何況,柔弱的白蓮花嘛,誰不會裝?像我二十一世紀的“活閻王”,裝個白蓮花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好不容易回到白馬寺,哪知道居然還被人這般而已揣度!這不是要逼死我嗎?”虞子蘇說著,眼中浸出了淚光,淚水卻又沒有落下來,將落未落,一副看上去很柔弱卻又十分堅韌的樣子,讓大街上不少人都感動了。
“大小姐,你說的沒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相信你!”大街上突然有人喝道,聲音激憤。
這個人當初也是受到了流言的影響,導致自己一個富商人家的女兒,結果只下嫁給了一介平民。要不是現在這丈夫對自己還不錯,只怕是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
有這麼一個人出頭,那些曾經受到過流言影響的人,也紛紛出聲道:“大小姐,我們相信你!都是那些心思不良的人,才會這般惡意的想別人……”
聲音越來越大,寧夏雨的臉色也越來越青,也越來越憤怒。這該死的虞子蘇,沒想到現在變得這麼牙尖嘴利了,不過短短几句話,居然讓所有人都向著她了。
她咬了咬唇,又準備說話,結果被虞子蘇一下子打斷了。
虞子蘇雖然在說著話,其實也在斜着眼睛不動聲色觀察着寧夏雨的動靜,一看見寧夏雨的樣子,便知道她又要起么蛾子。
便大聲道:“我虞子蘇,雖然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好人,但是上不愧天地,下不愧父母,絕對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那些想要嚼舌根子的小人,潑在我身上的污水,我相信清者自清,一點也不會影響到我!”虞子蘇說得十分有力,也十分的感染人。
“啪啪啪!”
“是啊,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虞大小姐這話,溫某甚為佩服!”一席白衣斐然的男子,從街頭客棧徐徐走下來,一邊走一邊拍掌道:“虞大小姐,溫某相信你!”
“是溫大公子!”人群中有人出聲道。這一出聲不要緊,整個大街上更加沸騰了!
這是溫大公子啊!京都有名的美男子之一!也是三公子之首!更是京都許多未婚女子的夢中情人!夫婿的上上之選啊!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裏見到溫公子!
尤其是人群中的女子,激動的尖叫聲此起彼伏,虞子蘇想着,可能跟那景帝出行的狀況也差不多了。
虞子蘇感覺到大家的激動,也不由得抬頭望過去。這一望,也不禁感嘆一聲,好一個風度翩翩如玉的錦衣郎!
只見他一身白衣,形容極為溫和,彷彿一塊上好的美玉。膚色白皙,目如點漆,面容卻不見得冷硬,而是柔和的,十分親切,整個人從樓梯上慢慢走下來,彷彿江南水鄉的一幅水墨畫卷,韻味悠長。
“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了溫大公子,子蘇唐突了。”美則美矣,不過虞子蘇看過不少帥哥,單單就是那日在白馬寺山上的那個男人,也是無比的帥氣俊美,所以她也只是一時怔愣,就反應過來,笑道。
溫文越心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這虞子蘇定然是一顆被蒙塵的珍珠。
許多人見自己都會被自己的容貌所惑,反應不過來,遠的不說,就是自己的那個妹妹溫淑華,也時常對着自己犯花痴,可是這丞相府的大小姐,只是一怔,就反應了過來。
“溫公子好,夏雨也是唐突了。”寧夏雨原本還在發獃懊惱之中,沒想到今日居然在這裏碰上了溫文越,聽見虞子蘇打招呼,也急忙行禮。
只是由於她匆匆忙忙,所以那禮也行得不倫不類,反倒引起人群之中的嗤笑。寧夏雨白了臉,要不是一直告誡自己這是大庭廣眾之下,只怕會當場就發火了!
溫文越對着寧夏雨點了點頭,就沒有再理會她,而是對着虞子蘇道:“虞小姐的高論剛剛文越聽了,佩服不已。”
“想我景國,這麼多年,有許多人都是因為流言而誤了一身,要是人人都有虞小姐這般的氣度,想必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悲劇發生了。”
虞子蘇淡淡道:“子蘇只是不想讓自己活得太累。”語氣說不上親和,也談不上冷漠,只是淡淡的,帶着本能的疏離。
溫文越也不計較,他道:“今日有幸遇上虞小姐,文越以為虞小姐乃是知己,擇日不如撞日,請虞小姐一同吃個飯如何?”
這話,若是換了別人來說,只怕就顯得十分的不妥當,有着調戲之嫌,可是在溫文越說來,一字一頓,再正常不過,以至於外面還有人起鬨讓虞子蘇答應下來。
溫文越是真正的君子。君子端方,一舉一動,都特別的坦蕩大氣。
虞子蘇皺了皺眉,就想要拒絕,她討厭麻煩,今日和這溫文越吃一頓飯雖然在她看來沒有什麼,可是別人不會這麼想,一定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
“虞小姐先別著急拒絕,文越真的只是想請你吃一頓飯而已,今日小姐一段話,讓文越也受益匪淺。”
溫文越知道虞子蘇的顧慮,對着眾人道:“今日文越請虞小姐吃飯,實在是因為欣賞虞小姐的氣度,引以為知己,諸位,還是散了吧!”
溫文越在寧夏雨身上看了一眼,就別過了眼,所以沒有看見寧夏雨望向虞子蘇的目光。
虞子蘇倒是察覺到了寧夏雨惡毒狠辣的目光,只是人群都慢慢散去,她也不好和寧夏雨再次鬧起來,更何況,溫文越話都說到了如此的份上,坦坦蕩蕩的,要是自己不去,反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所以虞子蘇點了點頭。
兩人慢慢走上這酒樓,都沒有在看一眼寧夏雨。
寧夏雨看着還沒有散去的眾人望着自己嘲諷的,看笑話似的目光,揮了揮衣袖,憤怒不已地道:“看什麼看!再看,本小姐讓人挖了你的眼睛!”
然後,氣呼呼的跺了跺腳,離開了。
在眾人都沒有看見的地方,一輛極為樸素的馬車無聲無息的停留在角落。馬車上坐着的面具男子,看着那小人兒帶着淺淺的笑意和別的男人一同走上那酒樓,目光晦暗不明。
“主子,可以走了嗎?”青峰見夜修冥一直出神,不由得問道。
夜修冥冷冷道:“過去。”
青峰一愣,看了看人群散去的地方,才明白自家主子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心底對於未來的王妃更加的不滿了,大庭廣眾之下,跟着別的男人進進出出,就算是理由再怎麼正當,也會有人說道。
這不是給主子丟臉嗎?
只不過青峰才不敢將這些話說出來,主子對未來王妃的態度,別人不清楚,他們這些近身侍候的人還不清楚嗎。
青峰將馬車趕了過去,夜修冥下了馬車,不理會一旁迎上來的小二,直直往着二樓走了上去,沒有一絲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