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紅衣的老婆婆
“車主呢？怎麼不見他來道個歉，小小都他撞成這樣在醫院中躺了一個月。從頭到尾沒見他來過，小小可是紅燈時過馬路被撞的，我們是可以起訴你們的……”
“對不起，對不起，確實是我們的不對……”律師點頭哈腰道歉，不過他道歉可以，想要讓他主人來道歉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蘇小姐，這是一筆營養費，請你收下。醫藥費你不用擔心，任何藥品隨便開隨便吃……”
他那個模樣似乎在說就算你一輩子住在醫院中我們也出得起，我真想罵他一兩句。可下一秒我就被他的大方嚇住了，他從包里掏出一疊錢遞到我的面前。
“這是一萬元營養費，你先拿着出院之後好好補一補。”
我從未見過這麼多錢，我想現在將錢甩到他臉上一定很拉風。可是我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接過錢，臉上擠出了笑意，“謝謝。”
我看到律師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一萬元夠我父母種地種一年，為了他們少曬一點太陽，我忍了。
律師很滿意我收了錢，他又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祝福的話然後離開了病房。
“真是討厭的人……”汪婷衝著他的背影說道。
“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我站起身想繼續收拾我的物品，舒雪瑩指着臉盆毛巾說道，“小小，你現在是有一萬塊的人了。還要這些臉盆幹嘛？這些才值二三十塊錢，拿着擠公交車都不方便。”
我一聽還真是這個理，再加上這段時間兩位好友為了我操了不少心。我將臉盆扔到地上一臉豪氣的說道，“你們說的有道理，這一個月來你們辛苦了。我請你們吃飯去，咱們好好吃一頓。”
舒雪瑩斜瞟了我一眼道，“先別吃大餐了，我們先去幫你租個房子。你別捨不得錢，我們宿捨實在是太吵了。每天不到十二點之後根本不會睡覺，剛剛林醫生說的對不利於你的休養。”
“雪瑩說的有理……”汪婷贊同道，“別吃飯了，小小你該買些新衣服了。你長得這麼漂亮，穿好看一點，免得那些人整天在你背後說三道四……”
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我最好的衣服就是校服了。從家中帶來的衣服都很土，走在路上經常有人從背後指指點點。
我拉着舒雪瑩和汪婷的手，眼角發酸，她們不嫌棄我土一心一意為我考慮。
“謝謝你們，有你們真好。”
“別煽情了，我們快走。醫院的福爾馬林味道真難聞。”
我們手拉着手出了病房，走到了電梯處按下了下鍵。汪婷說道，“小小，我們等下先去興隆百貨買衣服。然後去看看租賃信息爭取這兩日就找到房子。”
“好的。”我同意了她的提議，興隆百貨里高低端品牌都有，適合各類人群。
電梯到達十九樓的時候，上來了一位穿着紅衣的婆婆，她身上的紅衣如鮮血一樣紅艷。
我沒有看清她的臉只感到她沖我笑了一下，我朝她回贈了一個微笑。
在我左邊的舒雪瑩這時說，“小小我覺得你應該去珈藍寺里拜一拜，感覺你最近特別衰。走紅燈過馬路都會被撞，你去拜一拜說不定能轉運。我聽說那裏非常靈驗。”
當她說出珈藍寺這三個字的時候我看到老婆婆的身體往後縮了一下，靠在了電梯門上。
“小心，你別靠在門上，等一下門打開之後可能會夾到你。”我好心提醒她。
舒雪瑩和汪婷對視了一眼，奇怪的說道，“我們都沒有站在門旁邊啊，我們不是都站在你身旁嗎？這裏除了我們哪裏還有人？”
這時我的右眼又開始疼了起來，疼痛使我看清楚了老婆婆的面容。她的臉蒼老又慘白，嘴巴張開鮮血從她嘴角流出來，將身上穿着的衣服染成了紅色。
我渾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感覺電梯中陰風陣陣。
我想了起來她是誰，她正是我臨床的一個老婆婆也是出了車禍，幾乎與我一同入院搶救。可最終死在了手術台上，我醒來的那天正好是她離開的日子。
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此時卻站在我的眼前，我嚇的魂飛魄散，一顆心都快停止了跳動。
穿紅衣的老婆婆朝我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聲音沙啞道，“小姑娘，你的命真好。你能出院我替你開心，一路好走……”
她的話鑽進了我的耳朵之中，我的雙腿癱軟幾乎要坐到地上。就在此時電梯到達了一樓，電梯門開了，我發了瘋一樣沖了出去。一口氣跑到了醫院外，站在陽光底下才感覺稍微好受了一些。
舒雪瑩和汪婷追了上來，“小小，你怎麼了，幹嘛忽然跑那麼快？”
我不想讓她們擔心，更加不能告訴她們我看到了曾經死去的人。臉上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道，“沒事，只是太長時間沒有運動了。天天悶在病床上，一見到陽光就覺得很興奮。”
“那就好……”汪婷拍着胸口道，“你剛那個樣子嚇死人了，還說電梯裏有人。小小，你是不是故意要嚇唬我們。”
“是啊，這都被你們發現了……”我強顏歡笑掩飾了過去，舒雪瑩和汪婷輕飄飄的拳頭落在我身上將我收拾了一頓。
“好了，別鬧了，我們去興隆百貨試衣服去……”
興隆百貨是今年新蓋起來的百貨商場，實力雄厚一共建造了七棟高樓，不管是一線奢侈品牌還是三線尋常品牌應有盡有，滿足不同階層的需求。
我們做了一個小時公交車才到達，看着琳琅滿目的商品和色彩繽紛的甜品我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剛剛見到紅衣老婆婆很可能是我的幻覺，一定是我大病初癒頭腦還有些不清醒。
這個解釋令我滿意，我是一個無神論者，更加不相信鬼怪一說。
在我居住的村裏有一個亂葬崗，那裏流傳着冤鬼索命的傳說。可從小到大我從未見過，大多數的鬼怪都是自己嚇自己或者是有心人無事生非。
身處在人潮如織的百貨商場，身上的冷意漸漸退去，我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