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屍體的頭髮
商嵐雪經過林錚身邊時，昂首闊步，嘴角處還掛着淡淡的笑意。
林錚不禁輕笑道：“當著我的面打人？也只有你敢這麼囂張？”
商嵐雪腳步輕輕一頓，扭頭看了一眼林錚，漫不經心道：“這不是林隊你指使的嗎？”
林錚默。
商嵐雪離開辦公室時，順便帶走了所有人崇拜的目光。
敢在審訊室打人，讓林隊吃癟的人，除了商法醫之外，再無他人。
“老大，接頭人找到了，他的ID顯示同樣是在東城南路，距離那家理髮店，不過一百來米！”
郭子祺大聲道。
當天，真接頭人也被捉拿歸案，這人倒也利索，很快便抖出了他知道的所有事。
同樣，他也是個收錢辦事的，並無特別的用處。
據他交代，除了他之外，還有好幾個同樣做他這種事的人，擁有相同的話術，不過他們卻對吃頭髮，滿臉厭惡，甚至一說起還犯噁心。
他們甚至還不知道近期發生的命案。
林錚從審訊室出來后，就一直陰沉着臉，並讓郭子祺不要再追查這條線索。
他們這是被人擺了一道。
“這些所謂吃頭髮的群，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能有這個財力的人，恐怕很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林錚冷笑一聲。
“林隊，我去查了死者衛東親戚，你猜他的親戚都是什麼地方的？”
張瀾大步走進辦公室，臉上還洋溢着笑容。
“說！”
林錚沉聲道，沒有興趣瞎猜。
“他是系水鎮的人，三十年前到東城來做生意，發了家，之後就很少回去，他甚至還已經跟他的那些親戚劃清界限了！”
張瀾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還有最近的那名死者，宋建國，他也是系水鎮的人，他和衛東還是小學同學！”
說到這裏，林錚的臉色越發古怪。
“這麼說，最近的死者都是系水鎮的人？”
郭子祺幽幽道。
“我去查了他們的社會關係，發現這幾名死者，私下都有交流，而且關係還不錯，至於跟其他人的往來，都是一些生意上的！”
趙陽這時也回來，說著自己調查到的情況。
“看來此案得從系水鎮入手了，第一名死者叫什麼？是做什麼的？”
林錚沉聲道。
小劉立即出聲道：“第一名死者叫黃偉強，五十歲，是開餐館的，這人在有過案底，好像是猥褻幼女！”
“其他的幾人也有！”
小劉又翻了一下，忍不住驚呼出聲。
聞聲，在場的幾人臉色皆是一變。
郭子祺立即回到了電腦桌前，輸入了系水鎮幾個字。
頁面上便立即彈出了許多的消息，其中最引人注意的便是一名十歲的女童，被多人姦汙致死的文章，郭子祺點開口后，便被上面的內容吸引了。
文章上用的全是化名，其中提到的人一共有六個，除了女童外，還有無名男子。
正巧是他們手上的死者人數。
“不會這麼巧吧！”
郭子祺輕聲道，眼底拂過一抹異色。
“看來得親自去系水鎮查查了！”
林錚不知何時出現在郭子祺的身後，突然出聲，把他嚇得不輕。
第二天一早，林錚便帶着張瀾，開車去了系水鎮。
當他們問起多年前是否有女童被猥褻時，所有人都是搖頭。
眼看着他們已經走到了盡頭，只剩下最後一家人沒問了，兩人皆是嘆息了一聲，不想這樣無功而返，那篇文章寫的太過真實，不像是假的，而且還點名了系水鎮幾個字。
林錚上前去敲響了房門，開門的人是一個滿頭銀髮的婦人。
“老太太，跟你打聽個事情！”
林錚客氣道。
老太太的耳朵不是很好，大聲道：“你說什麼？”
張瀾見狀，忍不住對林錚搖搖頭。
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來了。
可這時，林錚卻注意到老太太身後的大堂中擺放着一張黑白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笑容燦爛的女孩兒。
林錚兀自走進了屋子，指着桌上的照片道：“老太太，這位是？”
老太太見狀，神情頓時緊張起來，大聲道：“我的女兒，乖女兒，誰也不能傷害你，媽媽保護你！”
看到老太太的舉動，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臉上的神色各異。
“老太太，您別誤會，您的女兒長得很漂亮啊！”
林錚一邊跟老太太說著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而張瀾則是伺機拍下了照片上的女孩兒。
最終他們什麼也沒問到，只是拍下了一張照片，張瀾將照片發給了郭子祺，讓他找出女孩兒的身份。
女孩兒叫李美雲，在三十五年死的，死的時候才十歲，死因不詳，而她的母親也一夜之間氣得白了頭，她還有一個妹妹，叫李鳳娟！
得到這一消息，林錚頓時變了臉色。
而當他們回到局裏時。
李鳳娟已經坐在了審訊室內。
“所有人都是我殺的，我來自首！”
李鳳娟喃喃自語道，幾天未見，漂亮的臉蛋也顯得有些暗淡無光。
林錚一踏進大門，便看到這樣一幕，忍不住疑惑的看向了其他人。
只見其他人都只是埋着頭，不說話。
林錚走上前，輕聲道：“李鳳娟，進來吧！”
李鳳娟不發一言的跟在林錚身後，走進了審訊室。
“林警官，所有人都是我殺的，現在我已經替姐姐報仇了，不留遺憾！”
李鳳娟緩緩道，嘴角處竟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一時間，彷彿卸下了重擔，而整個人也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林錚緊盯着李鳳娟，幽幽道：“值得嗎？”
李鳳娟笑道：“值得啊，怎麼不值得？那些人簡直就是人渣，十歲啊，我姐姐當時才十歲啊，他們竟然下得了手？”
說話間，李鳳娟的神情變得猙獰起來。
眼底則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毀掉自己的一生，你可曾考慮過你的母親！”
林錚繼續道。
聞聲，李鳳娟臉色頓時一變，慌忙道：“我媽？我媽她怎麼了？不能告訴她，千萬不要讓她知道！”
李鳳娟苦苦哀求，哪裏還有之前高傲的樣子。
林錚看她這副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之後，李鳳娟交代了自己犯罪的所有事情，也供認了犯罪事實，以及殺害五人的經過。
一個柔弱的女子，能夠周旋在五人中間，殺了五人後再來自首，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智慧。
“第一名死者，是我第一次殺人，我在他的頭頂注入了迷幻藥，並且還給他進行了心理暗示，所以他會拚命的吃頭髮，直到窒息而死，離開后，我帶走了所有東西，並且清理了現場，偽造出他自殺的假象！”
李鳳娟淡淡道，面色平靜毫無波瀾。
當她一年前就已經開始策劃這件事情了，而她抓住了衛東的心，利用他的關係，消除了她在醫院工作過的檔案，也成功接近其他幾人。
一開始，他們對她還有一絲警惕。
可隨着相處下來，他們已經放下了對李鳳娟的戒心，甚至有好幾人主動對李鳳娟示好。
第一名死者正是因此而死，之後她如法炮製，殺了第二名死者，第三名死者，作案手法也越發的嫻熟。
之前她被帶到審訊室，因為自己的事情還沒完成，害怕自己就此入獄，所以極不配合，在出去后，便雇了水軍，去網上發佈這種帖子，誤導警方的視線。
而她則繼續籌備殺第五名死者的事情。
直到昨日，所有人都死了，今日她卻來自首了。
說完，李鳳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據我所知，當年參與殺害李美雲的人是前面三人，跟衛東和趙建國並無關係！”
林錚眉頭輕皺，疑惑道。
“呵呵，沒關係？若不是他們的冷眼旁觀，不願出手相救，我姐姐怎麼會死？”
李鳳娟狠狠道。
“他們時至今日，都還會時常回憶起當年的着事情，當著我的面，說我的姐姐……”
說到這裏，李鳳娟早已是泣不成聲。
案件至此已經告一段落，李鳳娟最終因為蓄意殺人罪，判處死刑，緩刑一年！
而李美娟找的水軍也都被判處了六個月以上一年以下的拘役。
“唉！”
林錚坐在辦公室內，嘆息了一聲。
“世界還真是不公平，宋超那種人渣竟然不是死刑，而李鳳娟卻被判處死刑！”
郭子祺也忍不住出聲道。
誰知這時，林錚卻瞪了他一眼：“就算李鳳娟再怎麼讓人同情，還是無法抹消她殺人的事實。”
“咦，老大你不是在感慨這事啊！我還以為你替李鳳娟不值呢！”
郭子祺滿臉討好的望着林錚道。
而這時，商嵐雪卻已經收拾了一堆東西，大大方方的走出了辦公室。
“商法醫怎麼走了？不上班了？”
郭子祺疑惑道。
林錚又嘆息了一聲：“我給她放了假！”
回想之前審訊室的情況，他都覺得好笑，沒想到商嵐雪竟然還有這樣一手，那個黃毛被放出來時，還心有餘悸，生怕商嵐雪會再次出現。
不過據說他出去后，立即打電話投訴了商嵐雪，不過他並不知道商嵐雪的編號，以及名字，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什麼？老大你這也太偏心了吧，為什麼我們沒有假期！”
郭子祺不滿道。
林錚本就煩躁，聽到他的話后，很瞪了他一眼道：“要是你當時能讓那非主流開口，我也給你放假！”
郭子祺瞬間閉上嘴！不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