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霍悠悠，你來說明一下

彷彿是定身咒，屋子裏本來打成一團的女人們忽的齊刷刷都停了下來。她們驚恐的盯着房門口看，還沒來得及收整儀容，眼前已然出現了一個玄色身影，那不容侵犯的帝王威嚴，冷漠到咫尺的氣魄，無不讓人折服。

僅僅是一瞬，身後的人一齊跪地，“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沉寂，死一般的寂靜……

霍悠悠一直站在門口，眼前的男人就在自己一步開外，然而，她早已不是“她”，對他再也提不起任何的興趣。沒有愛也沒有恨，有的只是初相識的冷漠。他於她，僅僅是個陌生人而已。

看到她眼中漸漸疏離的陌生眼光，東方衍愣了愣。

“這是怎麼回事？”瞥見屋子裏的女人們全都沒了往日裏端莊的形象，東方衍挑眉詢問。

然而，竟無人回答。

這時，霍悠悠看到了站在東方衍身後的李湘，此刻她正洋洋得意的盯着霍悠悠，儼然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可霍悠悠又怎麼會怕她？

東方衍皺緊了眉頭，經過霍悠悠的面前，邊走邊說：“霍悠悠，就由你來說明一下，這屋子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一進屋子，跪着的嬪妃們頭就低的更低了。霍悠悠還沒想好怎麼開口，東方衍便掃到了內室的玉貴嬪與戚貴妃，“你們……”

被他銳利的目光一瞪，玉貴嬪當即被嚇得腿軟，竟忘了自己還坐在戚貴妃的頭上，“皇、皇上……嬪妾……”

東方衍雖看不見戚貴妃的臉，卻認出了戚貴妃的衣服，所以當下一個箭步便沖了上去，毫不留情的推開玉貴嬪的身子，抱起了地上半昏迷的戚貴妃。

“皇上……”玉貴嬪難以置信的回頭，聲音輕顫。

可東方衍哪裏還顧及得上她，只輕聲叫着戚貴妃的小名，“嬌嬌，嬌嬌，快醒醒，朕來了，嬌嬌……”

霍悠悠就那樣遠遠的看着，嘴角掛着笑，心卻撕裂的生疼。

看到了嗎？“霍悠悠”……感受到前身心底的悲痛，霍悠悠愈加清醒。男人就是這樣，無論你付出了多少，哪怕是性命，只要過了那一日的悲傷，他也絕不會再憐惜你，更不用說去記住你一輩子。

心，隨着東方衍的動作一點一點死去，直到最後，前身“霍悠悠”僅存的一縷念想也破滅了。

霍悠悠伸手想去抓住那逐漸流失的感覺，卻什麼都沒抓到，只能感受到胸口裏的心跳，在慢慢的恢復正常。

她終於走了——

霍悠悠，一個深愛着東方衍的女人，本想用自己的性命換取對方的愧疚和不舍，沒想到最終得到的只是一場空。至於東方衍……你這個負心漢！霍悠悠慢慢的握緊拳頭，手自然垂下，拳頭隱在寬大的袖子中，“我絕不會讓你這一生好過的。”這是對“霍悠悠”的承諾。

“皇上……”昏迷的戚貴妃悠悠“轉醒”，在觸及東方衍憐惜的目光時，她那已控制住的眼淚再一次決堤，而且更加一發不可收拾，“皇上……嗚嗚……您終於來了……臣妾……臣妾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嗚嗚……”

“別怕，朕來了。”東方衍輕輕的拍着戚貴妃的背，柔聲安慰着。

被那一幕灼痛眼的嬪妃們，雖然還害怕着，可眼底的懼意早就去了七八分，個個低着頭咬牙切齒。

霍悠悠冷眼旁觀，靜靜的等待着東方衍的質問。

將戚貴妃抱起安置在榻上后，東方衍才坐在榻邊問道：“霍悠悠，你的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