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小偷：齊活咱領聖旨去
許熙慧花了五十兩贖出了少女說的那兩個忠僕，是一對已經花甲的老夫妻。
找到他們的時候，老夫妻兩人已經渾身傷痕，尤其是老婦人已經奄奄一息，見到這樣的情況，許熙慧顧不上賣人了，帶着三人匆匆的離開了牙行，找了一家客棧安頓，又給老夫妻找了大夫，等到老夫妻安穩下來，天色以及過來夜半三更。
許熙慧見天色也知道今天是什麼也辦不了，就對少女說道：“小蝶，你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看着他們。”
少女小蝶聞言，馬上搖頭說道：“小姐，這怎麼行，你是我們的主子，哪有奴婢休息，主子在這裏熬夜的。”
許熙慧搖搖頭，說道：“我沒關係的，你剛才那裏出來，還渾身都是傷，正好去梳洗一下，換上剛才我讓小二給你準備的新衣，上好大夫給你開的療傷葯，然後好好的睡一覺，不瞞你說，明天午時之前，我們就要離開上京，路途不近，如果你不養好身體，怕你承受不了。”
小蝶聽完，沉思了起來，為難的說道：“可是，這樣……”
“好了，你都說我是主子了，那我的命令你應該聽吧，我現在命令你，下去休息。”許熙慧故意板起臉說道。
小蝶眼中閃過感動，福福身子說道：“是，小姐。”
“嗯，下去吧。”許熙慧點點頭，看着小蝶走出去后，又來到老夫妻的身邊，趁着沒人的時候，將空間內的泉水取出來，餵了兩人。
空間內的泉水雖然沒有其他小說中那樣的神奇，不過也要強身健體的功效，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的，果然，老夫妻喝完不久，面色好了很多。
一夜無話，小蝶第二天一早就敲門進來，還端來了洗漱的水。
“小姐，小蝶來伺候你梳洗吧。”小蝶溫柔的說道。
許熙慧起身看着她的架勢，馬上搖搖手：“我自己來就好。”然後簡單的梳洗了一下，想到昨天和冷凌約好了在車市見面，拿出三兩銀子交於小蝶。
“小蝶，一會我出去一下，你和他們在這裏獃著，一會自己叫點吃的，等快到午時的時候，叫醒他們，我會叫人來接你們。”
小蝶聞言認真的點點頭：“小蝶知道。”
“乖。”許熙慧摸摸她的腦袋，見她臉刷的紅了，有種風流公子調戲貼身丫鬟的感覺，心情晴朗了起來，嘿嘿一笑轉身離去。
出了客棧，打聽好了車馬市的所在，大步的走了過去。
清晨的集市也很熱鬧，各種原始的小吃，蒸煮油炸，各顯神通，各種香氣和叫賣聲交叉在一起，象徵著錚錚向榮。
“小兔崽子，今天可算讓老子捉到你們了，老子讓你們天天來偷，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們。”突然前面出現一陣騷動，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一手一個抓住兩個年約七八歲得小男孩，在哪裏叫罵。
叫罵完了，抬腿狠狠地踢在了其中一個小男孩的屁股上，被踢得孩子疼的哇哇直叫。
“老王八，你放開我弟弟，有本事對小爺來……”沒有被踢得那個男孩子氣的大叫道。
“喝，敢和老子說小爺，你個有娘生沒爹教的小雜種……”那漢子瞪着眼睛吼了一聲，然後不留情的踢了過去。
“啊……疼死我了，你個老王八……”那小子嘴上不留情的罵道。
“我讓你罵，讓你罵……”那漢子被罵的火了，腳下也沒有個輕重，那兩個男孩不一會被踢得鼻青臉腫，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那漢子見他們不掙扎了，索性鬆開了手，開始拳打腳踢起來。
恢復了行動的兩個小男孩，抱在一起，那個罵人罵的凶的男孩，將較小的男孩護在懷中。
許熙慧在一邊看到這裏，有些心有不忍，管閑事的因子又升起，上前一步剛要出聲制止，卻在這時候，先她一步，跑過一個嬌小的聲影，站到漢子的身邊。
二話不說，拿起身邊的一個裝菜的筐子，一下子砸在了漢子的腦袋上，嘴裏還罵到：“你個老王八，敢欺負姑奶奶的弟弟，看我不打死你。”
說完不留情的拿着筐子狠狠地打着漢子，那漢子開始不注意被照實的打了好幾下，等反應過來，那漢子伸手抓住筐子，大吼一聲，有力的一拉，將筐子拉了過來，然後氣哼哼的看着面前嬌小的身影。
“臭丫頭，你敢打老子，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嗷的一聲，撲向女孩。
女孩看到他過來，一雙大眼睛閃過調皮，轉身身輕如燕的穿梭在各個攤位上，不管什麼拿起來就往漢子的身上扔，不一會，那漢子身邊如調色盤一般，變得五顏六色。
許熙慧閃到一邊，見狀不由得捂嘴偷笑。
一個追一個逃，不一會的時間，這條街被兩個人弄得亂七八糟，那漢子也氣喘吁吁的瞪着一雙牛眼，指着前面的女孩罵道：“臭丫頭，有本事你別跑。”
那女孩頑皮不屑的哼了一聲：“哼，姑奶奶我打不過你，還不跑，你當我傻啊。”
“你，臭丫頭！”那漢子火了，又要去追，突然像想到了什麼，站住了腳步，抱着膀子嘿嘿一笑：“行啊，你願意跑就跑吧，反正我這還有兩個小的。”說完退了回去，一腳踩住了其中一個男孩的手。
“啊……”那個男孩頓時慘叫了一聲。
“你放開他。”女孩憤怒的走上前，大喊着。
“混蛋放開我弟弟……”旁邊的男孩也火了，掙扎的撲了上去，卻被漢子一起踩在了腳下，發出了慘叫。
“我為什麼要放，他們兩個兔崽子這段時間偷了我多少包子，放了他們，我的損失管誰要。”漢子不屑的說道。
“我，我給你。”那女孩喊道。
“你給我，你有錢么？”漢子諷刺的問道。
女孩一愣，大眼睛中閃過難堪，一看就知道這女孩也是囊中羞澀，只是隨後靈光在眼中一閃而過，一改剛才兇巴巴的樣子，變得楚楚可憐，哀求的說道：“這位大叔，你就饒了我們姐弟三個，我知道我們偷東西不對！（擦擦眼淚）
可是，我們爹娘都在戰亂死了，我們三姐弟無親無故的，四處漂泊，受盡了人間冷暖！（帶上了哭腔）
曾經，我們想賣身為奴，混口飯吃，可是誰知道那主家是個變態，他既然要把我弟弟賣到小館之中做小官，那是個什麼地方啊，我弟弟那麼小，去了還能活么？（變成了大哭，眼睛偷偷的看了一眼漢子）
為了活命，我們只好又逃了出來，一路反轉，我們來到上京，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沒有辦法下，只好偷了大叔的包子，大叔，你就饒了我們吧。”
女孩說的聲情具備，要不是許熙慧注意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靈動，幾乎也被她給感染了，轉頭看了一眼那漢子，果然見那個漢子臉色鬆動了下。
“哎，老王啊，幾個包子也不值幾個錢，你就放了這三個可憐的孩子吧。”旁邊有些歲數大的婆子，已經開始抹淚了，出面勸到。
不過許熙慧卻被老王這兩個字雷的失聲而笑，這裏可知道隔壁老王的傳說。
漢子臉色緩和了很多，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人，鬆開腳，沒好氣的說道：“給老子滾，再讓老子看到你們來偷老子的包子，老子就打斷你們的腿。”
“是，是，我們一定改過自新，從新做人，謝謝大叔，謝謝大叔。”那女孩馬上感激涕零的對漢子點頭哈腰。
漢子見了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女孩見他的背影收起了楚楚可憐的樣子，狠狠地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走到兩個男孩的身邊，彎身扶起他們，幫他們揉揉身上的傷，然後帶着他們慢慢的離開。
許熙慧目光一閃，抬腳跟在了他們的身後，一直跟在一個衚衕中，那女孩突然站住了，轉過頭問道：“誰敢鬼鬼祟祟的跟在姑奶奶身後。”
許熙慧聞言一笑，走了出去，看着女孩微微一笑：“呦，警覺性挺高么？”
女孩見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挑挑眉頭，問道：“你是誰啊，跟着我幹什麼？”
許熙慧笑了笑說道：“也沒什麼事情，只是有個活計，想問問小姑娘有沒有興趣做。”
“我不小了。”女孩不滿的喊道，然後眼中靈光一閃問道：“什麼活計。”
許熙慧看了看她嬌小的身體，心中說道：這還不小，當自己是大胸么？臉上卻正色的說道：“我需要一個婢女，如果小……額……姑娘，有興趣的話，可以來試試，這個婢女可以不簽賣身契，只要一時辰，掩飾我出了城門，你就可以離開，到時候我給你五兩銀子，怎麼樣？”
女孩聽完低頭想了想，然後慢慢的走近許熙慧，當要靠近許熙慧的時候，許熙慧馬上後退一步，說道：“小……姑娘，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好。”
女孩見狀聳聳肩膀，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許熙慧點點頭：“自然。”
“可是我怎麼相信你，萬一你把我們騙出城賣了我們怎麼辦？”女孩挑挑眉頭，問道。
許熙慧聞言上下的打量她一會，抱起膀子說道：“我說小……姑娘，現在四處的流民有的是，牙行里像你這樣的女孩，我五兩可以賣個二三個，我犯的着騙你么？”
女孩聽完想了想，點點頭：“好吧，我答應你，說好了只送你出城。”
“這是當然，我留三個小偷在身邊，我還怕我身家不保呢。”許熙慧說完，轉身就走。
身後的姐弟三個相互看看，最後默默的跟在許熙慧的身後，一起來到了車馬市。
許熙慧離着很遠就看見冷凌帶着一群殘兵殺氣騰騰的站在車馬市場的正門，讓來往的人都不自覺地繞開他們。
“冷凌。”許熙慧大聲的叫道，然後大步的跑了過去。
冷凌看到她跑來的樣子，眼神一閃而過的溫和，隨即又恢復了冰冷。
“你們來了很久了么？”許熙慧來的他面前，看了一下他身邊的人，問道。
“不久。”冷凌惜字如金的說道。
“哦，那我們進去吧。”許熙慧絲毫不在意他的冷淡，帶着他們走進了車馬市場，許熙慧繞了一圈后，轉頭問了下跟在身邊的冷凌：“你們中有多少可以騎馬的？”
冷凌想了想說道：“如果養好傷，都差不多，不過現在，只有五六人可以。”
許熙慧聞言忍住了扶額的衝動，點點頭說道：“知道了。”
然後轉身快速了賣了七輛馬車，四輛敞篷的馬車和六匹中等的駿馬。馬車都是能行遠路的雙馬拉車，一輛五十兩，因為她賣了七輛，老闆直接算她三百兩銀子，等於曾送了一輛。四輛敞篷的馬車是單馬馬車，三十兩一輛，一共一百二十兩，六匹駿馬十五兩一匹，一共是九十兩，這一早上就花了五百二十兩。
不過好在大頭的錢都花的差不多了。
冷凌看到她買的馬車，眼神一柔，知道她是顧忌了這些殘兵的情況，才賣了馬車，要是其他人，說不定什麼都不會買，直接讓他們步行也是有的。
冷凌讓兄弟們將馬車拉着，同許熙慧一起離開。
“郡主，我們什麼離開京城。”路上冷凌問道。
“再買一些東西就可以了。”許熙慧說道。
接着和冷凌又買了一些被褥，藥材，吃食，許熙慧看見他們身上破爛的軍服，又給他們一人買了兩身衣服，這樣又花了一百兩。
許熙慧看着剩下的六百兩銀子，感嘆自己終於知道什麼叫做花錢如流水了。
不過也買的差不多，他們一同回到了客棧，那對老夫妻已經醒來了，老夫妻跪着對許熙慧磕頭謝恩，雙方含蓄了一會，許熙慧讓他們準備東西，馬上就要離開上京。
冷凌帶着手下的兄弟換好了衣服，身上的傷也換了紗布，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好，同時也對許熙慧的好感升了幾分。
等到都收拾好之後，冷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轉頭問道：“郡主，你可去禮部取離京的聖旨。”
聖旨？許熙慧拍拍腦袋：“我忘了。”
冷凌聞言深深的喘口氣：“忘了？”行，厲害，這樣的事情也能忘，看了看天色，說道：“還好時間夠，我們現在去禮部取聖旨吧。”
許熙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了，對了，我還要去找一個人。這記性。”許熙慧這才想起，昨天答應了玉娘去醫館接她們母女。
冷凌直接轉頭，不想看她，第一次懷疑跟着這樣一個主子，是否明智，不過又想到那人的囑託，又嘆了口氣，算是報恩吧。
許熙慧察覺到了他嫌棄的樣子，無奈的咧咧嘴，然後說道：“那我們走吧。”
“可以，只是領聖旨的時候，要查人頭的，你人夠了么？”冷凌好心情的問道。
“那個，查人頭怎麼查？缺一兩個有沒有問題？”許熙慧小心翼翼的問道。
冷凌終於破功了：“天啊，郡主，你別告訴我，你人還沒齊呢？”
許熙慧一縮腦袋，然後點點頭：“嗯。”
冷凌拍拍腦袋，轉頭不看她，怕自己忍不住拍死她，平緩一下，才說道：“你知道去哪裏領人么？”
許熙慧聞言諷刺的笑了笑，說道：“我自然之道，侍衛去兵部，侍女去內務府，管家去宗人府，可是，他們都不給我，說人手欠缺，什麼人手不夠，我心裏知道，不就是上面有人不想我走么？想要把我送到寺廟裏。
我不想一輩子都在寺廟過，哪怕去窮山惡水的雙城，我也想要自由自在的活着，所以，我去牙行賣人了。”
冷凌聽着她的話，開始心中有些同情起這個小郡主，後來聽到她買人，驚訝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買人？”
“對啊，他們不給我馬車我能買，不給我糧食我也能買，不給人，我當然也能買了。”許熙慧理直氣壯的說道。
“好吧，可是你買人為什麼不買夠了。”冷凌問道。
許熙慧一愣，心虛的說道：“那個，沒有看順眼的。”
冷凌想拍死自己，他有病了，才會問這個問題，這個郡主，真是個不在線上，都這時候，還管順不順眼。
“那現在怎麼辦？”
許熙慧笑了笑，尷尬的問道：“那個，點人頭怎麼點？”
冷凌吸了口氣說道：“看賣身契。”
許熙慧聽完，鬆了口氣，然後沉思了半晌，眼睛一亮，說道：“那就好。”說完，開開門叫道：“小二，小二，給我拿文房四寶。”
然後在冷凌目瞪口呆下，許熙慧笑嘻嘻的拿着文房四寶，讓小蝶寫了兩張賣身契，接着在兩個賣身契上按上了手印，之後將兩張紙疊吧疊吧，揉吧揉吧，看着舊了點，滿意的笑了笑。
將小蝶和玉娘的賣身契拿出來，說道：“四個婢女的。”又拿出了那對老夫妻的賣身契說道：“管家的。”又看了看冷凌說道：“親衛的，齊活！”
說完笑嘻嘻的又拿起賣身契，向外走去：“領聖旨去。”
冷凌現在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有種撞牆的感覺，這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