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是秦家的人
翌日,因着昨夜睡得遲,曲南泠直到巳時才睡醒。
“小姐,您醒了,可要起身?”含珠聽到動靜兒就連忙推門進來。
曲南泠的頭腦還不甚清明,朝窗外看了一眼,只見陽光明媚,天色顯然已經不早了,她本不是一個愛睡懶覺的人,奈何這具身子不爭氣,起得遲是常有的事。
“嗯。”曲南泠低聲應了,再不起床只怕就要到午膳時候了。
含珠伺候着曲南泠起身,又端來清水,伺候着她梳洗。
溫熱的水珠撲在臉頰上,曲南泠的頭腦也漸漸清明了,洗過臉,將手中的帕子遞給含珠,一面不經意地問:“怎麼今日就你一人,含露呢?”
素日裏伺候她的是含露和含珠兩人,尤其是含露,伺候的時間更多些,可今日卻沒見含露的身影。
曲南泠本也沒有多想,這會兒含露不再,可能是去出恭了,又或者是她去做別的事情了。
誰曾想,她漫不經心地一問,卻把含珠問住了。
含珠低着頭,遲遲沒開口。
曲南泠這才留意到不對勁之處,含露人不知蹤影,更讓人奇怪的是,平日裏一向嘰嘰喳喳的含珠居然陷入了沉默。
“怎麼回事?”曲南泠眉頭微微皺起。
然而,含珠嘴巴微微張開,似乎要說話了,但嘴巴里卻又沒有發出半個音。
欲言又止,反常必有妖,曲南泠正色道:“含珠,說話。”
她的語氣認真且嚴肅,無形之中自帶壓迫感和威嚴感。
在曲南泠的“疾言厲色”下,含珠終於撐不住了,驀地朝曲南泠噗通一跪,“小姐,您救救含露吧。”
含珠和含露同是伺候曲南泠的丫鬟,兩人的交情也不錯,眼下含露遭了罪,含珠心頭覺得很是難過,眼眶中瞬間就盛滿了淚珠。
“含露怎麼了?”曲南泠也急了,連忙追問。
“含露她……”含珠哭了,“含露她被老爺關進柴房了。”
含珠這才將事情的由來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曲南泠,“含露見小姐被老爺禁足,她擔心老爺棒打鴛鴦,所以昨兒晚上買通了門房的婆子,想趁着天黑,去給璟王殿下遞信兒,可是誰曾想,被老爺抓了個現行。”
聞言,曲南泠眉頭皺的更緊了,“我不是說過嗎,這是鎮國公府內部的事情,璟王不宜插手,含露怎麼就不聽呢!”
事實上,曲易會生氣,會下令不許她出府,這些曲南泠在去找曲易攤牌前,就已經料想到了。禁足不過是一時的,曲易並非是個頑固不化的人,過一段時間,他消了氣,禁足自然也就解了。
含珠低下了頭,很是愧疚,“這事兒是奴婢和含露一起做的……”
這是她和含露一起做的決定,只是含露說一個人去就好,要不然這會兒被關在柴房的就是她和含露兩個人了。
曲南泠也知這兩個丫鬟出發點也是為了她,也不忍說出責備的狠話來。
“父親在哪兒,我去找他。”
人是曲易關的,要想含露出來,必須得去找曲易。
“老爺今天休沐,這會兒在書房。”含珠頓了頓,語氣有些吞吞吐吐,“小姐,老爺他吩咐過,小姐您不許去求情。”
若非如此,含珠也不會遲遲不說。
曲南泠倒是沒有將這話放在心上,“父親正在氣頭上,他自然是不許我去求情的。你待在這兒,我一個人過去。”
“不,小姐,讓奴婢跟您一塊兒去吧。”含珠當即反對,臉上有些訕訕的,“這事兒奴婢也參與了,讓含露一個人被關在柴房,奴婢心裏過意不去。”
她想着若是曲易仍舊不肯放了含露,那她也不能讓含露一個人被關。
曲南泠搖了搖頭,“含露一個人去就是不想連累你,你……罷了,你想跟來就跟來吧,我會讓父親放了含露的。”
曲南泠和含珠快步走去了書房,書房外由管家守着,見曲南泠來了,管家連忙進去敲門稟告曲易。本以為曲易不會立刻同意讓她進去嗎,然而出乎曲南泠的意料,曲易當即就同意了。
“老爺請您一個人進去。”管家的目光落在含珠身上,只讓曲南泠一人進去,至於含珠就只能留在外面。
“小姐……”含珠一臉擔憂地看向曲南泠。
曲南泠回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你在外面等我。”不用擔心,曲易是她的父親,又不會打她。
含珠仍然擔心不已,壓低了聲音說:“小姐,如果一會兒動靜兒鬧大了,奴婢就去請夫人和二小姐來。”
曲南泠哭笑不得,這會兒倒是比誰都機靈……
書房中,曲南泠走了進去,只見書房中除了曲易,還有含露。
含露跪在地上,見曲南泠來了,看了她一眼,又立刻把頭低了下去。
曲南泠的目光落在含露身上,她跪在地上,但是跪姿卻和平日裏不同……曲南泠臉色微變,含露挨板子了,而且看樣子挨的板子還不少。
“父親。”曲南泠抬眸看向曲易,“含露雖然有錯,但是她盡心伺候女兒多年,還請父親饒了她這一次。”
旁的話曲南泠也不多說,更不會為含露辯解什麼,既然已經責罰了,只盼着曲易能看在父女情分上,饒了含露。
然而,曲易卻冷着臉道:“泠兒,你先別忙着為她求情,你過來看看這個,再決定要不要求情。”
曲易拿起手中的一張紙,朝曲南泠示意。
紙上寫了什麼?
曲南泠心下不解,正要走過去看,卻不想剛邁步,卻被含露拉住。
“小姐,您先聽奴婢解釋。”
含露面露急色,她想要解釋,但是曲易卻不給她這個機會,“你閉嘴!我真是後悔選了你做泠兒的丫鬟。”
曲南泠眉心一蹙,到底什麼情況?
答案應該就在曲易手中的紙上,曲南泠快步走上前去,結果那張紙。
目光剛觸到紙上的字眼,曲南泠臉色驀地大變……
“含露,你……你是秦家的人……”
曲易接過話去,“含露的父母是秦家的家奴,秦元帥死後,秦家的下人就盡數散去,含露的父母就回了老家,卻不想老家發洪水,父母都相繼去世,含露逃難逃回了京城,再次淪為奴僕,進了我曲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