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甚好
謝舜名聲音一沉:“在家裏等我,我現在去接你。”
“嗯,不要帶其他女人哦。”韓語冰尾音旖旎,掛了電話。
半個小時后,陸屹楠打電話給陸宛如身邊的監護醫生。他早知道謝雲會安排熟識的醫生幫陸宛如醫治,所以一早就跟那幾分熟悉的醫生都打好了招呼。
“我接到消息,唐穎一個小時後下飛機。謝雲會去接機,我希望你想想法子,幫忙拖住謝雲。”陸屹楠眸子轉了轉,“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可是陸醫生,我不過是個家庭醫生,恐怕很難左右謝總的行程安排。”對方抱怨道。
陸屹楠鎮定自若,“倘若你自己沒有法子,就按照我說的做。給陸宛如掛一瓶T3,見效會很快的——”
“陸女士身上到處都是沒有完全癒合的傷口,如果打T3的話,我擔心她會發炎,會在短時間內高燒不止的。”對方有些顧慮。
陸屹楠便道:“我保證不會死了,若真死了人,所有的責任,由我承擔。我陸屹楠對這種小病很有把握,根本不必擔心。”
“好,好吧。”對方勉強應承下來,“我就依照陸醫生說的辦。”
謝雲梳洗打扮完畢,換上最新買的西裝,繫上唐穎年前請自家店裏的設計師幫他設計的領帶,風風光光,打算去機場接嬌妻回國,破除外頭那些夫妻反目的謠言。
他收拾好自己,拎上車鑰匙,剛下了地下停車場,監護醫生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什麼事?”謝雲聲音清冷,“有事快說,我急着去機場接人。”
監護醫生聽了便道:“這,這……”
“你支支吾吾的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宛如的身體有變么?”謝雲握着車鑰匙的手,不由緊了緊,面色變得焦急起來,“快說話啊!”
“陸女士傷口發炎了,現在高燒不止,已經燒到三十九度了。物理降溫,藥物降溫,我試了好多法子都不行。溫度還在持續升高,我擔心若是再燒下去,她恐怕就不行了。”監護醫生故意將情況說得很嚴重。
謝雲看了一眼不遠前的車,幾乎想都沒想,將車子再度鎖住,而後直朝着車庫外面衝去。
“撐住!讓她一定要撐住!”謝雲心情狂躁不止,“等我回來,我會一直陪着她!”
監護醫生掛了電話,便不安地踱着步子,也不知道陸屹楠的法子究竟管不管用。
不出三分鐘時間,謝雲已經推開了房門。
監護醫生愣愣地望着他:“謝總,您剛剛不是說要去接人?”
“接人!接誰?!在我心裏,誰都沒有宛如重要!”謝雲拋開車鑰匙,衝到陸宛如床邊,緊緊握着她的手,小聲念叨着:“宛如,別怕。我回來了,我哪兒也不去。我陪你一起挺過去,你一定可以的!”
監護醫生滿意地點頭,閃身出門,“那……謝總,你們慢慢聊。”
出了房門,他便悄悄給陸屹楠回了個電話,嚴肅道:“陸醫生,你真是料事如神,連謝雲都被你玩弄於手掌心裏。對了,你要的東西已經發過去,注意查收一下。”
陸屹楠哼了一聲,道:“多謝。”
隨即,他便打開一條條未讀短訊,找到最近發過來的一張彩信,而後打開。
“接人!接誰?!”“在我心裏,誰都沒有宛如重要!”“宛如別怕,我回來了,我哪兒也不會去。我陪着你一起挺過去,你一定可以的。”
這段視屏若是稍加剪裁,而後再私下發給《MTD》和《F2》,只怕到時,整個A市都會到處流傳着謝雲欲娶小老婆的消息。
白雲機場。
謝舜名載着韓語冰,匆匆趕到。在服務台,回頭看了許久,卻始終不見謝雲的身影。
因為有粉絲得到了唐穎的行蹤,故而早早就來機場蹲守。如今,整個機場人滿為患,連個標誌性的標牌也沒有,以至於他只能拉着韓語冰朝着人群中擠去。
韓語冰穿得是高達十四公分的高跟鞋,雖然鞋子是高品質貨,但畢竟太高了,穿在腳上沒有平底鞋那麼舒服,走路極其緩慢。
韓語冰的個子原本就不矮,有一米七的樣子,再加上高跟鞋的高度,她往人群里一站,簡直就是一個奇葩的巨人!
謝舜名原本個子就高得出奇,與韓語冰站在一起,才像是一個國度的人。
黑壓壓的人群里,杵着兩個巨人。一個笑得燦爛無邪,一個則冷冷兜着張臉。
前來接機的粉絲,很快就注意到了謝舜名的存在。
“謝少!是謝少!”粉絲們高聲呼喊着,一個人發現,其他人便跟着喊,喊聲響徹整個白雲機場。機場派出了八十多名保安,想要將這些粉絲疏散開來,但寡不敵眾,根本攔不住。
“快看!謝少又換女伴了!”
也有事先“埋伏”好的媒體,等不及唐穎出現,便直接衝到了謝舜名面前:“謝少,聽說您剛剛離婚,沒有考慮復婚么?您身邊這位美女是誰?你正在同她交往嗎?”
謝舜名隻字不語,冷着張臉。從前,他總是對着鏡頭放蕩不羈地笑,誇張地演戲,掩飾着自己的內心。但自從與鍾可情鬧僵,他連演戲的心情都沒有了。他只是挺直着身子站着,望着不遠處的航站樓。
倒是韓語冰心情甚好,一屆市長,卻絲毫沒有派頭。她暖暖地對着鏡頭笑,露出漂亮的小酒窩,狡黠地望了謝舜名一眼,而後回眸對媒體說道:“我叫韓語冰,是謝舜名的大學同學。至於大家問的,我們算不算在交往,我也不清楚。今天來白雲機場接機,完全是唐阿姨的意思。”
這話說得太明顯,媒體記者一聽就懂。前一句,是暗示自己喜歡謝舜名,想要探聽謝舜名的意思。而後一句則是告訴大家,不管謝舜名是否認可她,她已經得到了婆婆撐腰。
看似一句解釋的話,其實越描越黑。
謝舜名眉頭蹙了蹙,想要解釋,卻發現她說的話,一點兒都沒有錯。
如果他的新戀情曝出來,那丫頭不知會不會和他一樣心塞。謝舜名壞心思地想:分隔兩地的愛情,又怎麼能只有一個人痛苦?我不開心,你就當陪我不開心吧!
“謝少,快給個回應吧!你們算不算在交往?”媒體記者不折不撓。
謝舜名倏地伸出右臂來,單手勾住了韓語冰的腰身,將她緊緊帶到身側,而後用一副很寵溺地表情反問:“我們這樣算不算是在交往,你們說呢?”
唐穎的粉絲們,以及前來採集新聞的媒體記者們,紛紛跟着叫嚷:“算!當然算!謝少說算,就算!”
當人群中有人提到“關靜秋”的時候,謝舜名根本沒在意,直接略過了。可當“季子墨”三個字從他耳畔劃過的時候,他不禁擰緊了眉頭。在極其嘈雜的環境中,他突然彎下身子,湊到身側的女記者跟前,拔高了嗓子問道:“你剛剛問的是什麼問題?”
“謝少交往過這麼多個女朋友。關靜秋小姐、季子墨小姐、韓語冰小姐,我想知道,您對哪一位是真正用過心的?”問問題的是個十八歲左右的小女生,明顯是實習生,該避諱的東西,她一樣都沒有避諱。
謝舜名卻對這個小女生有着出奇的好感,或許是因為她提到了季子墨的名字,或許是因為她問中了他最想回答的問題,又或許是因為她和季子墨差不多年齡。
謝舜名還沒回答,那小女生便跟着解釋道:“謝少不要誤會,我不是想挖你的私生活。我們雜誌社叫做《虛實背後》,寫得都是半真半假的東西,您可以隨便說一個答案就好,不一定非要是正確的答案。”
謝舜名笑了,先是摟着韓語冰,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口,而後又對着話筒道:“我現在喜歡的人是韓語冰小姐,曾經想要照顧一輩子的人是關靜秋小姐,最愛的人是季子墨小姐。”
“謝謝你。”小女生得到答案,滿意地回頭走了。
韓語冰忍不住伸出長甲來,在他腰間狠狠掐了一把,湊到他耳畔,壓抑着斥責出聲:“你瘋了么?!居然敢占我便宜!還有,說現在最喜歡的人是我是什麼意思?!你明明知道我單身,還要發出這樣的宣言,剛剛那一瞬間,你碎了多少男生的心,你知道么?!”
謝舜名冷冷瞥了她一眼,眸中帶着幾分毒辣:“我媽的兒媳和我的妻子是不可分割的同一個人。你既然在媒體面前,揚言得到我媽的認可,我當然會勉為其難娶你為妻。”
“你,你……”韓語冰用高跟鞋的後跟死死踩住他的腳掌,“利用我,逼你喜歡的人跳出來,你卑鄙無恥!”
謝舜名不忘反問:“利用我女朋友的身份,去見我媽這個大明星。你難道就比我高尚很多?”
“好!我就陪你演戲到底!我韓語冰非要逼得你去打光棍為止!”
唐穎在保安的掩護下下了飛機,由經紀人在前面開路,穿過成千上萬的粉絲,直朝着謝舜名和韓語冰而來。
她穿一襲黑色緊身鉤花連衣裙,胸口的地方是若隱若現的薄紗,既性感又不失莊重,雙耳戴一對暖玉白的耳墜,長發挽在身後,端莊典雅,與那些三俗女星,大不相同。
唐穎方一出場,便引得周圍的粉絲驚叫連連,原本正在採訪謝舜名和韓語冰的記者,也放下話筒,直隨着人流,朝着她涌去!
“母親。”大約是因為太久沒見面的關係,謝舜名生硬地喊了一聲,隨即上前同她擁抱。
唐穎面帶笑意回應,很快就注視到了他身旁的韓語冰,“這位應該就是韓小姐吧?”
韓語冰見到自己的偶像早已興奮不已,連連點頭:“阿姨,《黃梅記》、《月夜桃花》我都看過,我是您的忠實粉絲呢!以前總想着要見您,可您那麼多粉絲,怎麼會願意見我這麼個小人物,這次終於見着了!”
唐穎見這丫頭嘴甜,甚是喜歡,撫了撫她的肩膀,笑道:“往後見面的機會多得是,要常來我家裏坐。”
“只要阿姨不嫌棄,我一定天天去!”韓語冰摟着她的肩膀,指着前面的出口道,“阿姨,我們的車在外面,我們走吧!”
唐穎的腳步頓住,回眸朝着人群中央多望了幾眼。
謝舜名很快便覺察到母親的異常,輕咳一聲,解釋道:“父親在忙公司的事,沒來得及趕過來。”
“我懂的。”唐穎聲音一沉,高跟鞋落地的聲音明顯比之前重了許多。
“唐小姐這次回國,是不是為了謝總的事?”
“謝總與陸宛如舊情復燃,請問是否屬實?”
“據傳唐小姐已經與謝總秘密離婚,請問是真的么?”
“……”
媒體的問題絡繹不絕,吵得唐穎心煩。她挑了幾個不輕不重的問題給答了,其餘一律交給經紀人去應付。
末了,謝舜名站了出來,暖聲道:“各位,今天我母親趕飛機累了,還有什麼問題,你們不妨私下與她的經紀人再約。父親親自下廚,給母親做了午餐,我們趕時間。”
謝舜名這話,也算破了很多傳言。
一路上,唐穎雖然與他們二人有說有笑,但眉宇之間總藏着些許淡淡的憂傷。
彼時,謝雲正一刻不離地守在陸宛如身邊。他請了很多醫生,個個都束手無策。
陸屹楠從流光醫院趕來,只朝着陸宛如的傷口淡淡看了一眼,便從藥箱裏拿出一早準備好的葯,對着她的靜脈注射了一針。
“陸醫生,她怎麼樣?”謝雲看上去很焦急,早已失了他慣有的氣場。他衣衫不整,領帶鬆鬆垮垮地系在脖頸上,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狼狽。
陸屹楠看似鎮定自若,其實額頭上也隱隱滲着汗珠,若是他再晚來一步,陸宛如怕就危險了。
“已經打了針,一個小時之內就會退燒。病情暫時是穩定住了,但難保會反覆——”陸屹楠眸光一轉,囑咐道,“我勸您最好一直守在她身邊,免得遇到緊急情況,需要家屬簽字的時候,我們沒辦法找到你。”
“我當然會留在她身邊,我哪裏也不會去的!”謝雲嚴正聲明。
陸屹楠眉梢微微一挑,“但據聞,令夫人已經從法國回來了……”
謝雲冷哼了一聲,“陸醫生放心,我謝雲又不是怕老婆的人,難不成為了見她,就舍了宛如的性命?!我和宛如有十一年未見,能再次見面已經萬幸。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她了!"
陸屹楠滿意地點頭,心想:但願,你這次說的話是真的。
謝舜名載唐穎和韓語冰回到謝家老宅。
老宅門口站了兩個僕人,是謝舜名事先安排好的,為了迎接唐穎。
撲人朝着唐穎頭頂發了兩束紙花,“歡迎夫人回來。”
唐穎終於開懷大笑,以為是謝雲安排好的。
她推門而入,屋子裏打掃得一塵不染,客廳的餐桌上,擺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偏偏尋遍整個屋子,都不見謝雲的蹤跡。
安律師隨後趕到,湊到謝舜名耳畔道:“謝總那邊……還有些事,暫時沒法兒過來。他讓你們先吃飯,不用管他。”
謝舜名眉頭一擰,面上露出十二分的不悅來:“再去請他!他若是仍舊不肯來,就是用綁的,也要將他綁回來!”
“不必。”唐穎卻突然出聲阻止,笑道:“不過是吃頓飯而已。你父親想在哪裏吃,就在哪裏吃,我們管不着。”
“母親。”謝舜名眉頭一擰,想要為她出頭。
唐穎卻道:“有他在,我反而會吃得不開心。算了吧。語冰還在,別讓人家女孩子笑話!”
話說到這個份兒,謝舜名也不好再強求,只是擺了擺手,讓安律師不用再管。
吃完飯,唐穎領着韓語冰在老宅附近參觀。
韓語冰指着隔壁那件新修的宅子,問道:“阿姨,那也是謝氏名下的房產么?”
唐穎一怔,緩緩搖了搖頭:“不是。”
“那為什麼他家的屋子和你們家的屋子設計得一模一樣?就連院子都是互通的呢!”韓語冰好奇地追問。
唐穎乾澀地扯了扯唇角:“那是老鍾家的房子。原本是世交好友,所以建房子的時候,就選在了一起。老鍾家有兩個女兒,和阿名都是青梅竹馬。原本那院子也不是互通的,但老鍾家的小女兒總喜歡翻牆來找阿名玩,有次不小心把腿給摔折了,阿名一起之下,就拿了鐵鍬來,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硬生生把隔在兩家中間的那堵院牆給拆了!”
韓語冰驚嘆不已,不用唐穎解釋,她也已經猜到她口中的那位鍾家的小女兒是誰了。
“後來孩子們漸漸長大了,鍾家的小女兒也學會走正門了,可有些人卻開始‘爬牆’了……”唐穎說這話的時候,笑得異常輕蔑,話中帶刺。
韓語冰一時沒反應過來,詫異地反問:“噯?是鍾家的大女兒開始爬牆了么?還是阿名開始爬牆了?”
唐穎搖了搖頭:“都不是。”
“那是誰?”韓語冰眉頭一皺,等話問出了口,才知失言。
既然不是小一輩兒之間的爬牆,那“爬牆”兩個字便有其他含義了。
韓語冰想了想,又指着隔壁道:“那裏現在還有人住么?”
這時,謝舜名從屋子裏走出來,將她拉到一邊:“我媽剛剛回國,她也不清楚。隔壁一年前發生了爆炸案,整個屋子都給炸毀了,也是年前才重修的。後來這屋子被轉給了季家的女兒,季家人住進來過,又搬走了,鍾家的大女兒緊跟着住了進來。前些日子,也搬走了。”
謝舜名表面不在意鍾可情的現狀,實際上早已暗自派人盯上了她,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生怕她有什麼危險。
唐穎聞言,這才轉過頭來,對謝舜名道:“可情過世的時候,我沒能回國。阿名,你不會怪媽媽吧?你知道的,你鍾阿姨在,媽媽回來也是尷尬。”
“我明白。我當然不會怪母親,我根本沒有立場。”
謝舜名早已看到過那一組醜陋不堪的照片,自然明白唐穎的話。現在看來,父親的那些風流韻事,母親早就知道。也正因為如此,她才遠走他鄉,遲遲不願回國。
“說起來,可情是個好姑娘,只是……生錯了家庭。”唐穎不禁感概,“就這麼突然走了,我心裏也有些不舍。她小時候多可愛啊,我當她是半個女兒呢!”
謝舜名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或許她已經投生到好人家了。又或許,她就在我們身邊呢。”
韓語冰似乎對他們娘兒倆的話題無感,不知不覺一個人走到了宅子後頭,指着身後驚叫出聲:“天吶!這裏居然有一整片薰衣草園!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這麼多薰衣草呢!”
“早年母親就常去法國拍戲,這些薰衣草花種都是從法國空運回來的。”謝舜名解釋道。
唐穎看到遍地的薰衣草,心思似乎好了許多:“你父親追我的時候,每天都會送一捧薰衣草。我也是鬼迷心竅,就上了他的當了!”
謝舜名冷着張臉,沒有接話。
“真浪漫!”倒是韓語冰這個局外人,不停地感概。
唐穎看中她的天真浪漫,便指着滿園子的薰衣草道:“你要是喜歡,就讓阿名每天給你摘一捧送去!反正這園子裏的薰衣草多的是,又不用於商業用途,開敗了也是開敗了,倒不如討你們年輕人歡心。”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擺明了就是認準了韓語冰這個兒媳婦了。
唐穎仰起頭,看了謝舜名一眼,問道:“再或者,你們兩挑個日子,趁我還在國內,把婚事給辦了。以後呀,你搬到我家來住,這滿園子的薰衣草都送給你!”
韓語冰面露羞澀,“阿姨……”
唐穎抿唇一笑,隨即扭頭問謝舜名:“阿名,你說好不好?”
謝舜名墨黑色的瞳仁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琉璃一般迷離,叫人難以猜透。韓語冰原以為他會拒絕,誰料他莞爾一笑,答:“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