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夢醒時分

第208章 夢醒時分

陸屹楠的面色由紅變白,而後變青,再漸漸恢復正常。

來人亮出身份道,“我們是A市監察廳的,接到舉報說這裏在進行非法手術。陸醫生,你混這行這麼多年了,想不到也有失足的一天吧?”

陸屹楠淡淡掃了對方一眼,未曾辯駁半句。

“帶走!”

一聲令下,童謠和陸屹楠便被銬住了。

童謠嚇得滿面慌張,驚恐地衝著陸屹楠喊道:“屹楠,怎麼辦吶?”

陸屹楠扯了扯唇角,聲線清冷道:“能怎麼辦?有人要陷害我們,我們就配合警局調查唄。但是謠謠,你要記住一點,我們沒做過的事,絕對不能承認。我相信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真正做錯事的人,遲早會被繩之以法的!”

童謠怔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被押上警車的時候,陸屹楠探出頭來,對領頭的警察道:“我進去之前想見一個人,能不能……”

“不行!”對方一口否決,“你想見什麼人告訴我,我幫你轉達便是!”

“也好,那就勞煩長官了。”陸屹楠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邪肆,“我想見一見我的同事沈醫生,這件案子他其實是最清楚不過的,我希望他可以為我作證,證明我的清白——”

“呵……”對方嗤笑一聲,十分不屑,“你這個人真是傻!死到臨頭還拿人渣當朋友,你大概還不知道是誰舉報你的吧?!罷了罷了,幫你轉達了便是!”

“謝謝。”

陸屹楠坐上警察的時候,心平氣和,彷彿只是去喝一喝茶一般,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一天一夜的昏睡,暗無天日。

鍾可情是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醒來的,床頭掛着一些簡報,大多是一些經典的醫學案例。床的西側是落地窗,陽光透過玻璃,放肆地照進來,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大腦昏昏沉沉的,並不知道這是哪裏,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胸口撕裂一般針扎地疼……

“啊……”她輕哼了一聲,連忙掀開薄薄的被子。

她的心有些慌,前一天的情景歷歷在目,她害怕到冷汗直流。她顫抖着雙手,心神不寧地解開胸口的兩粒扣子,親眼看到了層層包紮的傷口,才知昨天的事情並不是夢。

卓然聽到了動靜,闖了進來。

“你終於醒了。”

鍾可情朝着床頭縮了縮,警惕地望着他,冷聲問道:“我是在哪裏?”

卓然咬了咬唇,“這裏是沈醫生家。”

沈讓?

一想到這兩個字,鍾可情便頭疼不已。明明約好的在手術前報警,可是為什麼沒有……她沒有看到警察,什麼都沒有看到,只是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刀!

“發生了什麼事?”鍾可情皺着眉問道,“沈讓人呢?!”

“怎麼?你都不知道么?”卓然驚訝不已地望着她,“陸醫生給你做了心臟移植手術啊!後來接到舉報說那顆捐給你的心臟是不法所獲,現在參與手術的所有人都在警察局呢!因為你剛剛動了手術,又一直昏迷不醒,警方也不知道你是否與本案有關,條件限制,就沒有帶你走……”

鍾可情怔怔地望着他,慢慢地消化着他所說的話。他的意思是,後來的確報警了,只是警察來的時候,她已經動了手術,並且不省人事。那麼,是誰報的警?是沈讓嗎?

鍾可情滿目疑慮。

“是不是沈讓報的警?”

卓然搖了搖頭,“這我可不知道,人家是匿名報警,恐怕只有警方才知道是誰——”

鍾可情心煩意亂,如果真是沈讓報的警,為什麼不早點報警呢?!他究竟打得什麼主意?難道他對這例手術也很感興趣么?可是她根本就沒有患上法洛四聯症啊!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沈醫生報的警,但他好像一早就知道你早哪間手術間似的,警察才帶走陸醫生和童醫生,他就將你接回家了。”卓然的眼眸之中也有一絲迷茫,“噯?你休年假其實是為了動手術?你究竟動得什麼手術?黑交易的事,你是不是也知道啊?”

聽了他的話,鍾可情愈發想不通沈讓的動機了,頭痛欲裂。她強撐着身子下床,向前挪了兩步,險些摔倒。

“喂!你做什麼啊?不要命了么?看你胸口的刀疤,我猜都能猜到你做的是心臟移植……才做完這麼大的手術,你最好給我乖乖躺在床上,別亂動!”卓然有些動怒,強行將她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床上。

鍾可情奮力掙扎,雙手在他胸前使勁兒捶打,“你放我下來!我要出去!我要去警察局!我要去找陸屹楠,我有話對他說!”

她恨了這麼多年,潛心鬥了這麼久,不惜以自己的身體為誘餌引對方上鉤!如今,他好不容易入獄了,她須得親眼確認才安心!

“不行!”卓然將她死死摁在床上,惱羞成怒道,“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現在也是嫌犯么?!警察就在門外守着,就等你醒了帶你回去問話呢!”

“那不是更好,我也有事情想找警察確認!”鍾可情急切道。

“不可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允許!沈讓走之前讓我照顧你,我就必須保你萬無一失!”卓然衝著她怒吼!

鍾可情怔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說沈讓走了,他去了哪裏?”

卓然搖頭,“不知道。今天早上,他突然收到一條消息,神情凝重地出了門。出門之前囑咐我,不要讓你到處亂跑。”

從前鍾可情一直覺得沈讓是值得她信任的人,可是現在她已經分不清對方是敵是友了。眼前這個卓然,既陌生又熟悉,反倒比沈讓更能讓人安心。

“考慮到你的身份,從手術間出來之後,沈讓一直護着你,你還沒曝光過。”卓然接着道,“但是有媒體跟過來了,你現在只要一出門,就會被曝光。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為季氏的未來考慮考慮吧!”

沒有被曝光?

都已經這麼久了,她的身份居然沒有曝光過。

鍾可情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難怪謝舜名沒有來找她……他大概是以為她還在玩失蹤吧。這樣也好,免得他攪合進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我什麼時候能出去?”鍾可情心中焦慮,她多想親眼看看此刻陸屹楠和童謠的處境啊。

“明天。沈讓說了,最遲明天,他會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卓然雙眸漆黑,深深望向她的眼底,無奈地嘆息了一聲,“你怎麼老想着往外面跑?就這麼不樂意跟我呆在一起?”

鍾可情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不由往身後縮了縮,警惕道:“卓醫生,我們好像不熟。”

卓然神情一滯,瞬間醒悟過來,尷尬起身道:“你餓了吧?我去廚房給你做點吃的。”

鍾可情昏睡了一天一夜,早就餓得不行,沉默地點了點頭,咬唇道:“麻煩你。”

“不客氣。”彷彿被她的那句“我們好像不熟”給傷到,卓然說話變得規規矩矩的,刻意疏離。

等到卓然一走出房間,鍾可情便周身摸來摸去,想要找到自己的手機。她翻了一圈,這才驚覺,早在手術之前,她的手機就已經被陸屹楠搜走了。

無聊之際,她隨手按了按身邊的遙控器,打開了液晶電視。隨手挑了城市頻道,巧得是此時正在播午間新聞。

“流光醫院兩名醫生涉嫌參與黑交易,現已被拘留協助調查。警方已經查出整個交易鏈,犯罪團伙以空運海鮮的名義非法販賣人體器官,經醫院接頭人介紹,投入使用,從中牟取暴利。目前,犯罪團伙均已伏法,但因犯罪團伙頭目從未見過接頭人,暫時還不能認定陸屹楠醫生和童謠醫生涉黑,請關注後續報導。”

新聞上幾乎曝光了警察辦案的全過程,唯獨她的臉,沈讓全程護着,沒有被攝像頭拍到。鍾可情望着視頻里沈讓專註的神情,一時間心亂如麻。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接頭的醫生是陸屹楠和童謠,但警方闖入手術室的時候,確實是陸屹楠和童謠在為她動手術。除非有證據證明他們沒有犯罪,否則他們是逃脫不了干係的。

鍾可情堅信,這一次,陸屹楠和童謠一定會一敗塗地,永無翻身之日!

“另外播報一則消息,日前轟動一時的謝氏奪子案和謝氏夫妻離婚案已經結案,謝舜名和關靜秋夫妻二人和平分手,關靜秋因涉嫌買兇殺人被拘留,奪子案原告當庭撤訴。”

鍾可情微微一怔,一直僵愣着的臉漸漸緩緩露出暖暖的笑意來。她就知道,他答應她的事,一定能做到的!

眼下大仇得報,麻煩事也處理完了,她不求別的,就等着他如約來娶她。她要他們幸福,要穩穩地幸福。

“飯做好了。”卓然端了一個大碟子走了進來,在鍾可情的床上架起了一個小桌子,將碟子裏的菜一盤盤放了上去。

鍾可情盯着那些飯菜,不由怔住,愣愣地望着他,仰頭問道:“沒想到你還會做日料?”

“怎麼能不會?我還記得你最愛吃‘旋律’的三文魚……因為,足夠新鮮。”

卓然雙眸深邃,目光柔和似水。

鍾可情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怎麼?我們以前認識么?”

卓然抿了抿唇,既不承認,亦不否認,一臉神秘。

“算了,你說了我也不想知道。”鍾可情舔了舔舌頭,“跟誰有仇也不能跟食物有仇,我開動了!”

拋開那些煩心事,大幹一場,吃飽喝足,好不樂乎。

卓然看她這副模樣,心滿意足。

鍾可情伏在沈讓的床上,靜靜地躺着,只想着這一晚早些過去,明天就可以去局子裏“探望”陸屹楠了!

因為不見了鍾可情,謝舜名又變得忙碌起來,用鋪天蓋地地工作將自己埋下去,下了班還會去謝雲的公司,幫着處理一些投標的文件。

晚上十點鐘的時候,他還在謝氏加班。

空蕩蕩的謝氏大樓,只剩下總經理室這一層還亮着燈。透過落地玻璃窗,從二十六樓望下去,除卻城市中心的一片零零落落的閃着流火,城市的邊緣地帶早已被一片黑暗所籠罩。

謝舜名查過鍾可情的出入境記錄,亦去了火車站查過她的買票記錄,空落落的,事實表明,她很有可能還藏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她不曾離開,又不肯出現,怕只是想躲着她吧!

“叮”得一聲,玻璃門被門卡刷開,安律師走了進來。

“謝少,”他對着謝舜名的背影喊了一聲,沉聲道,“查到了。”

“查到她的下落了?”謝舜名旋即轉過身來,一臉期盼地望着她,“她在哪裏?在做些什麼?為什麼突然失蹤?她……她還活着么。”

他一連串地問出好多個問題,問到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竟然沒有底氣。

安律師抬起頭來,嚴肅認真道:“季小姐沒有生命危險。”

謝舜名的眉頭不由擰起來。沒有生命危險的意思,就是她受到了傷害。

“她在哪兒,我去接她!”謝舜名甩開手中的文件,拎起衣架上的外套,便要出門。

安律師連忙將他攔住,“恐怕不行。”

“什麼意思?”

安律師滿面無奈,“季小姐現在的處境,不宜張揚。流光醫院那起涉黑案,她恐怕也牽扯其中。”

“涉黑案?”謝舜名目光驟然一冷,“陸屹楠主刀,童謠當副手,整個病房只有兩個醫生,關她什麼事?!”

“季小姐雖然沒有參與手術,但她就是這起案件的受體。”安律師垂下頭去,“她接受了心臟移植手術,是手術間裏的那名神秘的病人。”

謝舜名心頭一震,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早在東郊別墅,那丫頭墜樓的時候,他曾經給她開胸做過心臟按摩,難道是因為……

“警方現在懷疑她是在知曉心臟來源的情況下接受手術,一旦證實,季小姐恐怕難免牢獄之苦。”安律師面露難色,“參與販賣器官是重罪,到時就算是謝律師出面,我們也沒有完全把握能夠救季小姐出來——”

“我要去找她!”謝舜名眉頭擰成一團,雙拳緊握,怒意幾乎要寫在臉上。

“謝少放心,季小姐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門口有警察看着,什麼人都傷害不到她。”

“我說我現在要去找她!”他怒火衝天,句句擲地有聲。

“對不住。”安律師垂下眼帘,“來這裏之前,我已經見過了謝總,為了謝少不被牽連進去,我是不會告訴你季小姐在什麼地方的。”

說罷,安律師便轉身出了辦公室。

“該死!”謝舜名一口怒氣堵在胸口,順手拿起辦公桌上的硯台,狠狠砸向面前的玻璃窗,碎片很快便灑了一地。

再也沒有心思工作,他下樓上車,一路狂飆,任憑冷風吹打在臉上,該闖的紅燈,一個不差地全都闖了!

驅車飆到雲城建設樓下,還沒來得及進停車場,便有警察上前開罰單。

謝舜名冷嗤了一聲,丟了駕駛證和身份證給他,什麼話都沒有說。雲城建設是謝氏的地盤,處處都是保安,警察鮮少出現在這一帶,許是心情不好,連平日裏見不着面的警察都要找他麻煩吧!

進門的時候,謝舜名不覺朝着隔壁瞟了一眼,又瞧見了兩名警察。他心下不由冷笑,謝氏的地盤上需要警察這種生物么?

凌晨兩點,大約是白天睡得太多,鍾可情再也睡不着了。

她掀開被子,悄然起身,推開房門,這才發現卓然躺在屋外的沙發上睡熟了。他沒有穿上衣,大約是在家裏的緣故。屋子裏開的是中央空調,溫度打到最低,但他的胸口隱約還沁着汗珠。鍾可情的餘光不經意間瞥了一眼廚房,才發現廚房亂成一團,地板上還有零星的血跡……鍾可情的唇角不經扯了扯,這個傢伙該不會是第一次做飯吧?

她進房間撿了一條絨毯,緩緩走到沙發邊上,給他蓋上。她蹲下的時候剛巧觸到了他的手,糙糙的感覺。

鍾可情瞥了一眼,便不由皺緊了眉頭。

身為一個外科醫生,手術刀可以運用自如,卻掌控不了菜刀么?那廝的手指頭上,大大小小歪歪扭扭地貼了有三五個創口貼,原本纖長的美手一下子就不能看了。

鍾可情覺得心理怪怪的,實在不是滋味兒。

“哎。”鍾可情哀嘆了一聲,伸手情不自禁地撫了撫他的傷口,“該不會是為了那半瓶紅酒錢在賣命吧?放心,我若是能活着熬過這一關,保證賠你十瓶同等品質的拉菲。”

卓然睡得很熟,根本不知道這丫頭嘰嘰呱呱地在他耳畔說了些什麼,只知道他夢中夢見了一個女孩子,可那個女孩子卻不是小墨的長相……

那個女孩兒也會對他笑,但是那種笑……和小墨的笑,天差地別。

天真的,浪漫的……卻缺了那麼一絲絲的真情。

鍾可情將空調打到二十八度,關了客廳的燈,而後又悄然回了房間。

她推開陽台的門,靜靜地躺在陽台上的搖椅上,望着頭頂的星空,以及四周的建築,只覺得這種感覺熟悉無比……不,不僅僅是感覺而已,環境也熟悉無比!

這……這究竟是哪兒?

沈讓的家她是第一次來,她並不知道沈讓住在哪個小區,可是這個小區裏的建築,為什麼這麼眼熟呢?

就在此時,對面的陽台上晃過一個人影。

身材高大的男子舉着一瓶紅酒,搖搖晃晃地趴在陽台的扶手上,像是醉了。他大口大口地喝着,就跟喝可樂一樣,喝到麻木。

當那個傢伙翻身朝外坐在圍欄之上,顫悠悠快要掉下樓的時候,鍾可情這才認出他來。她衝著他的背影驚叫出聲:“謝舜名!你不要命了嗎?!”

謝舜名聽到有人在喊她,身子僵了僵,回眸望了她一眼,面上是冷入骨髓的笑,“你怎麼又跑到我夢裏來了?”

鍾可情微微一怔,被他一句話堵住。她無話可說,卻又擔心他的安危,一顆心懸着,不能平靜。

“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么?要麼就回到我身邊,要麼就別來我夢裏纏着我!”他揚起臉來,自信狂傲到極致,“我這樣的男人,不缺女人!尤其不缺你這種隨隨便便就跑進別人夢裏的女人!”

“是我。”鍾可情幽幽嘆息了一聲。

謝舜名彷彿被她的情緒所感染,盯着她看了很久,翻身下了圍欄。

鍾可情的心稍稍安定下來,生怕他方才一個不小心就從十四樓摔下去。十四樓啊,那可不是鬧着玩的!他們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馬上就要苦盡甘來,可不能為了點小事陰陽兩隔,實在不值當!

“算了,既然已經來了我的夢裏,就陪我說說話吧。”謝舜名的雙頰掛着兩抹紅暈,眸光散漫,漆黑的瞳仁映着星空,繁星一地。

鍾可情剛要應承,卻發現他做出了更為驚人的舉動。

謝舜名單手撐着圍欄,縱身一躍,竟跨過兩個陽台之間近兩米的空隙,站立在她面前。

鍾可情的心臟剛剛做完手術,差點兒不能承受他這樣的舉動。生怕他再做出什麼嚇人的事情來,她二話不說,撲上前去,雙手死死環住了他的腰身!

真實的觸感,真實的她。

醉夢中的謝舜名雙眸盯着前方,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良久,他丟開手中的紅酒瓶,緩緩伸手附在了她的雙手之上,她手心的溫暖漸漸透過肌膚滲透到他的骨子裏。

謝舜名猛然從醉夢中清醒過來,原本迷離的目光瞬間就有了焦距。他掰開她的雙手,回過身目光堅定地望着她,沉聲質問道:“臭丫頭,你瞞着我都做了些什麼?!”

“我……”鍾可情沒料到他會在這種情況下醒酒,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

“你長進了!”謝舜名冷嘲,“懂得利用自己的身體引誘別人犯案了!你真聰明,聰明到不惜犧牲自己的未來!季子墨……不,鍾可情,你好樣兒的!”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想真的做手術。”從手術間出來的那一刻,鍾可情便知會面臨很多質疑,無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整件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謝舜名痛恨地咬唇,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你留書信給我,讓我忘了你,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想着要活着回來……為了復仇,你根本就沒想過我們的未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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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我情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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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夢醒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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