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連鎖反應
由於王振派理刑百戶侯三帶走了,已經被劫持的吏部尚書洪興的府邸的所有侍衛和家丁,所以吏部尚書洪興的府邸里,已經是空空蕩蕩的了,只有一些丫鬟和吏部尚書洪興的親人,以及那個略通醫術的大管家馬慶了!
當天,吏部尚書的府邸里空空如也之後,那個吏部尚書洪興的夫人奚芹氏,就坐在自家的客廳里,揮起自己老邁且無力的肥肉包裹的手掌猛拍着桌案,嘴裏還一個勁的罵著東廠之首王振,道“這個死太監,把我家裏的侍衛和家丁都一併帶走了,這上上下下的,也沒有個保護府邸的人手了,萬一要是那些居心叵測的賊人向對待左侍郎魏真那樣對付我的府邸,讓我如何是好?唉!”
正在老婦奚芹氏感到猶豫之時,站在旁邊的大管家馬慶往前挪動了幾步,湊到了奚芹氏的身邊,這個大管家馬慶弓着身子,偷偷的看了一眼老婦奚芹氏,一拱手,遲疑道“···洪夫人,您莫要感到急躁,小的覺得東廠王公公會很快審訊完畢咱們府邸的家丁和侍衛的,說不定今夜就會把他們放回來的,您莫要急躁啊!”
大管家馬慶說這些話,估計也只是安慰一下老婦奚芹氏而已,因為,東廠的王振是幹什麼的?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狠人,只要從他王振的東廠大牢裏出來之人,不扒層皮也得半死,怎麼可能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放出來呢?弄不好這個吹牛的大管家馬慶也會不明原因的被抓進東廠大牢,接受嚴刑拷打!
奚芹氏一聽到大管家馬慶的這句話后,搖了搖頭,道“東廠的這個死太監王振,本來就和除了兵部尚書朱能之外的其它五部尚書不和,你說咱們府邸里的侍衛和家丁被弄進去,還有個好,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這主人跟王振是對頭,而且主人也被歹人給劫擄而去之,現在是一家無主,當‘小的’的,能好嗎?”
跟一頭老母豬蹲在椅子上似的奚芹氏,一顣眉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后,用放在桌子上的肥厚的右手中指,敲打着桌面,兩隻眼睛眨巴着想着一些問題,而後突然間問向大管家馬慶,道“馬慶,你幫我想一想,怎麼能夠弄些侍衛,保護咱們府邸的安全,或者說你幫我找些人來,哪怕是你熟悉的一些‘打行’的人士也行,咱不缺錢,爾等可明白否?”
一聽到這些話語,大管家馬慶是眼前一亮,心裏話“嗯,好!這個意見提得簡直是太妙了,眼下就是缺少這樣的機會,若能夠把虎威‘打行’店的人手,安插在吏部尚書洪興府邸的話,那麼簡直就是如虎添翼,將來對隱蔽性以及完成交給的任務,這裏,都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中轉點!”想到這些,大管家馬慶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笑容,這笑容可是發自內心的,但是卻充滿了心機。
大管家馬忠,一拱手,笑道“呵呵,洪夫人的想法真是英明之舉,想想這京師之內還是有一家‘打行’店的,不過,在受到官家的嚴管之下,所以,想讓虎威‘打行’店插手咱們府邸的護院之事,還需禮部尚書年生大人的准許,因為,禮部起草的典章法令里,可沒有‘打行’店之人插手官家府邸護院的法令,所以任何‘打行’店之人,還不敢替官家府邸護院,洪夫人,不知您有沒有解決此事的辦法!”
老婦奚芹氏一拍桌子,拖着肥贅的身體站了起來,她把皺紋蹙額的大胖臉之上的小眼睛,對準了大管家馬慶,心裏話“這個管家馬慶,怎麼膽小如鼠呢,我奚芹氏怎麼說也是吏部尚書洪興的夫人,這點事情,禮部尚書年生還能不給我奚芹氏面子?”想完,奚芹氏看向了大管家馬慶,伸出右手食指,點指道“你速速去京師里你說的那個‘打行’店裏,告訴他們,就說吏部尚書洪興的夫人,找他們‘打行’店的掌柜的有急事,莫要遲疑,速去!”
“是!”大管家馬慶一拱手,乾脆的答應了一聲,轉頭大跨步的離開了屋門,隨即自己跑到了府邸的馬坊里,牽來一頭餵飽充實的烈馬,嗨!由於東廠王振這麼一“抓人”,吏部尚書的府邸,連馬夫都被帶走之!片刻間,管家馬慶騎上坐驥,跨馬揚鞭,朝府門外擇路,向京師的宣武門飛馳而去,他要去向的地方,就是京師外城西邊的廣寧門一帶夠奔而去!
老婦奚芹現在是熱鍋上的螞蟻,心裏急切的想見到京師里這家‘打行’店的掌柜的,先從他們打行店裏雇傭一些武夫之人,緩解一下府邸里沒有人手的這一尷尬危險的局面,到時候東廠王振若是能把所有侍衛和家丁放出來之後,在另行打算是否還雇傭打行店的武夫之人與否,也不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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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東廠之首王振,準備傳訊一下吏部尚書洪興府邸的大管家馬慶予以審訊一番,因為理刑百戶侯三提供的和那名吏部尚書府邸的侍衛,交談的話語之學說之詞裏,充分的證明了,這個大管家馬慶是一個有問題之人,先不說馬慶是不是殺死校尉韓卓之人,光說這校尉韓卓是當天保護吏部尚書洪興去往宣武門裏的唯一生還之人!
僅憑這一點,就說明校尉韓卓知道當時慘烈惡鬥中,那些劫擄吏部尚書洪興之人的一些破綻,所以說校尉韓卓的死,是和這些劫擄吏部尚書洪興之人的歹人有密切的關係的,而如果是大管家馬慶暗害了校尉韓卓的話,那麼,這個大管家馬慶便和這些劫擄吏部尚書洪興之人有莫大的瓜葛,甚至更是這些帶人的內線幫凶,因此,他們做這件事之前,就已經在京師里安插了人手,這大明朝里,要是都是些間客之人勾結涌動的話,想必必會內亂不休!
而且,這些人到底和已經身為逆賊的秦瑞有沒有瓜葛,還要分說一二,但是,王振明白,很早之前吏部尚書洪興和秦瑞就有默契的交情,他是不可能劫擄綁架吏部尚書洪興的,可是,也不排除,這是一個假象,一個誘騙人的視線的障眼法,但不管這些人到底和賊人秦瑞有沒有瓜葛,皇城之內肯定會有更多的間客浮出水面,若不剷除這些間客,想必再加上逆賊秦瑞這個欲要撕裂大明朝的隱患之人崛起的話,可就是城裏城外皆是楚歌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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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被王振親自安排到皇城內作為巡視的東廠二把手秉筆太監王雲,帶着三千名武功甚佳通曉多桶式火槍使用的東廠特務密探,分為四路在皇城內馬不停蹄的巡視開來,王振把這等差使親自交給東廠的二當家秉筆太監王雲,想來,就知道這份差使有多麼的重要,而秉筆太監王雲,在東廠之首廠公王振的眼裏,就是除了掌刑千戶殷霸和理刑百戶侯三這二人之外,最強有力的王牌,因此,勞駕秉筆太監王雲親自出馬,王振是一百個放心!
夜裏戌時,京師里的天氣一片大好,現在是伏天剛剛過去不久,夜晚的月光顯得有些戚戚暗亮,微微的小涼風恰到好處的飄搖在京師的每一寸土地之上,使得把守巡夜在皇城內的秉筆太監王雲帶領的三千騎在馬背之上的東廠特務密探感到心中一片安和。
不過,秉筆太監王雲可沒有放鬆警惕,因為王振說過了,今天夜裏那些劫擄了吏部尚書洪興之人可能會夜襲皇城,而且很有可能是皇宮大院!不管他們是否能來到皇城內部,都必須全面戒備,若是讓他們混進了皇宮大院之內,那可就不得了也!
正在負責巡視皇城內安全的秉筆太監王雲,喝了一口,騎在馬背帶着烏紗帽的,屬下掌班華楠遞來的一壺水,這個銅壺裏的水便是用冰糖、甘草、党參、枸杞、茯苓、五味子、丹參、升麻熬制的安神湯,是夜晚巡視的必備之葯,因此,秉筆太監王雲喝完這壺裏的藥水之後,神情便格外的清醒起來!
秉筆太監王雲也很欣賞這個華楠,沒想到這個剛剛被王振提拔起來的掌班華楠不僅武功長進得很快,就連醫學方面也是精通一些,就拿這壺安神湯來說吧,真是幫了這個沒有做過夜貓子的秉筆太監王雲,一個大忙,因此,喝下安神湯的秉筆太監王雲是精神抖擻。
秉筆太監王雲把水壺還給了,靠近自己身邊,騎在馬背之上的掌班華楠,巍然一笑道“華楠呀,爾等不僅武功見長,就連這醫學方面的學問也是小有所成,以後你就跟着我吧,小有個頭疼腦熱的我還是很需要你的,廠公王振,可是沒看走眼你呀,你以後,跟着廠公打天下,定會被,委以重任之!”
小華楠是剛剛被提拔起來的,原先在王振的身邊只是一個隨行的雜役而已,現在小華楠的官職可要比一起進入東廠之中的林巧巧和胡楊,還要高上一個級別,不過呀,他們在東廠里分屬不同的事務處理,因此,也就談不上誰比誰更有權力了!
不過,頭戴烏紗帽,腳上蹬着皂靴,身穿灰色長衫的掌班華楠,一聽到東廠二把手秉筆太監王雲的誇獎,心裏當然是心花怒放,美滋滋不倦,而且,一拱手,強壓心中的歡喜,一臉嚴肅道“多謝王公公誇獎,卑職在公公下屬某事,一定會為王公公盡其所能的,卑職絕對不會讓王公公失望之!”
“嗯——,你這掌班之職雖然不高,但卻是東廠的小小支柱,今夜巡邏之事,你可要替公公我多多費心了,你可知否?”秉筆太監王雲,臉色和悅的看向了掌班小華楠。
“噠噠噠噠···”而就在這時,從皇城之內的萬歲山一帶奔來了一騎人馬,這些人馬,便是秉筆太監王雲派到皇城北面負責巡邏的另一名掌班殷方,這個人就是掌刑千戶殷霸的親弟弟,他着急忙慌的帶着六七百號東廠特務密探奔來,是有重大事情,要報告,而且萬歲山一帶還駐守一百多人的東廠密探,目的是看護現場。
一到近前,騎在馬背上的掌班殷方一拱手,抱拳后,一臉嚴峻,急促道“報告官校辦事公公,萬歲山一帶發現一句渾身**屍體,而且還留下很多腳印,請官校辦事公公,速去查看之!”
身為“官校辦事”一職的東廠二把手秉筆太監王雲,頓時是心中一驚,想起那萬歲山是皇上經常在皇城裏遊玩之地,以前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那裏有死人之說,自從這吏部尚書洪興被劫以後,這是第一次聽說萬歲山有死人一事,再說,一般外來的歹人根本不可能了解皇城裏的地理情況,再者,為什麼殺一個平庸之人呢?
想到這一切,秉筆太監王雲用尖尖的聲音,喊道“掌班殷方,你就留在這裏把守!”一轉頭,看向小華楠道“掌班華楠,你隨我速去萬歲山,勘察境況,估計已有人侵入皇城,甚至已經化裝為我大明朝官家人員,因為這個**死去之人的衣服,不可能憑空不翼而飛之,走!”
“是!”掌班小華楠,一聽到這句話,答應一聲,並摸了摸腰間的便攜式火槍和腰刀,做好了殺戮入侵之賊人的打算!
“嗖!”幾百匹烈馬,在秉筆太監王雲的帶領下,直衝萬歲山勘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