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解蠱之法
“一百名死而不僵之人……”饒是凜,亦有些吃驚,這蠱到比他想像的要陰狠的多。
鬼曳子到不吃驚,乾瘦的臉上,顴骨高高聳起,陰邪的開口。“這屍蠱是蠱毒中算難的種類,能下此蠱者,習蠱不會低於二十年,只是這蠱卻不像是剛煉出來的,而且有些奇怪……”
“奇怪?”
鬼曳子舉着瓷瓶,再嗅了幾下,卻也道:“若未看出,這只是屍蠱的幼蟲,屍蠱之蟲,十年繁子,這幼蟲亦有幾年,最起碼,這屍蠱也提煉十數年了。”
“如何奇怪?”便是幼蟲,毒性亦不會小。
鬼曳子冷笑,陰鷙的聲音卻也傳來。
“這下蠱之人着實有些怪異,明明是下的如此厲害的蠱,卻偏生在之前給蠱餵了相剋的蠱蟲,雖不至它死,但毒性卻是減了多半的。”
“毒性減半,會如何?”
沙啞粗噶的聲音回蕩着,一雙眼輕眯着。
“這屍蠱便是毒性減半,中蠱者始終會有行屍的癥狀,嗜血,四肢如提線木偶,神情麻木,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性命卻會多延續幾天,至少不會當日斃命。”
多堅持幾日……
“你剛才說將母蠱碾碎,和血服用便能解蠱嗎?”
“方法的確是簡單,但過程卻有些複雜,你該知曉,即是屍蠱,雖不是現在提煉,但也需要屍氣血肉餵養的,所以母蠱不可能留在後人身上。”
凜眸光寒了幾分,鬼曳子似乎喜歡他這表情,一雙森冷的眼幽幽笑着,卻也道:“我說了方法,能不能找到母蠱就得看你了。”
凜面如寒霜,鐵一般的沉默,陣陣殺氣蔓延瞳孔,未在多言,舉步卻也朝外走去。
“我答應你的做到了,你承諾我的呢?”詭異的笑聲有些的刺耳,鬼曳子的視線亦落在那黑衣之人身上停,眼底滿是森冷的詭異。
腳步微頓,黑色的衣袂在這陰暗的壞境中無風自揚,冰冷的聲音亦從那薄唇下傳來。“三日之後,你會收到屠維的人頭。”
“那我便等着。”陰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凜亦未回頭,舉步徑直離開。
看着那如劍的背影,斗篷下的男子陰森的目光更加嗜血,嘴角更是陰鷙的牽起。
石門再次開啟,凜自那墓中走出,雖是墓地,可空氣卻比那墓中腐朽血腥之氣來的舒服的很多。
而月色下,一抹玄衣不知何時已經等候在這裏,玄鐵面具下,一雙眼也透着些許痛意。
不是失望,似像是不甘,伴隨着一絲愧疚。
他本以為,少主向他打聽蠱的事不會是因為別人,可不想讓人一打聽,竟又是因為那女子。
若非如此,少主只怕不會踏入斬月半步吧!
雖知曉那女子與少主有幾分恩情,至少救過少主的性命,可那是妤澤冶的女兒啊!若一次兩次可以算作是報恩,這些又算作什麼呢?
“少主……”
抱拳行禮,手指卻越漸收緊,少主難道,真的沒有半分復國的心思嗎?
“幫我殺個人。”
“屠維的事,屬下已命人去辦了。”兀殤沉聲開口,這鬼曳子不會隨意幫人,最為在意的籌碼,便是當年的仇,而對於斬月來說,殺一個國師,並非難事。
凜未再去看兀殤的眼,雖分隔三年,但從小一起長大,從他眼中便能看出他的心思,只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連他自己都快看不清了。
未再多言,凜卻也朝前走着,打算離開此地。
“少主!”兀殤亦喚道。
那黑色的身影微頓,腳步亦停下。
垂在身側的手微緊,兀殤看着眼前的人,原本想問的話卻始終未說出口,久久,卻也道:“查出是什麼蠱了嗎?”
“嗯。”
“找到解救之法了嗎?”
“找到了。”
“需要屬下做什麼嗎?”
“不必。”
如此簡短的話,卻也拉遠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久久,兩人皆未在言語,寒風襲來,帶着呼嘯之意,在整個墓地來回穿梭着,有幾分陰森。
可兩人皆未在意。
凜剛想離開,卻聽那低沉的聲音卻再次傳來。
“你上次要屬下查的事,有消息了。”
兀殤的聲音很低,卻也明顯留住了凜的步伐。
黑色的身影緩緩轉身,墨色的眸與這夜色融為一體,卻也直直落在了兀殤的身上。
果然,關於那女子的事主上都是上心的。“你猜的不錯,四年前那女子與夜梓珏夜梓夙二人都有牽扯的。”
凜眸光寒了幾分。“是何事?”
“四年前,夜梓珏府中突發大火,雙腿亦在大火中被燒毀,而那場大火,是太子命人做的,說來也巧,那女子竟看到了這一幕。”
“親眼看到的?”
“並不算親眼,只是大火起的時候,她剛好在附近,而這女子竟想都未想便從王府的院牆跳進去,沖入火海中救人,若非如此,那麼一場大火,夜梓珏也不可能只廢了腿。”
“沖入那房中?夜梓珏府上的人難道就未察覺嗎?”
“當時王府的人皆在前門救火,而那女子是從後面破窗進去的,應該沒什麼人看見她,即便看見,也只有夜梓珏而已。”
兀殤低聲說著,雖是妤澤冶的女兒,但這一年時間所聞,倒也有些欽佩,至少這女子是與眾不同的,若非這國讎家恨,他或許也會對那女子有幾分敬意。
凜眼眸收緊,難怪夜梓珏對她的行為會如此怪異。“那夜梓夙呢?”
即便是夜梓夙放的火,他也不可能親自去,又怎會與這女子有絲毫牽扯。
“當時夜梓夙也是在珏王府旁亦閣樓里觀察情況的,可偏生下來的時候,剛好碰到去請大夫的妤憶兮,還碰了個正面。”兀殤繼續道。
“雖這妤憶兮並不識得她,但太子卻心有芥蒂,畢竟身處東宮,半夜離宮出現在珏王府附近,尤其是珏王出事的這一夜,必會惹人懷疑。
凜言語冷了幾分。“所以夜梓夙才會讓人殺人滅口。”
兀殤點頭。“不過說也奇怪,當時那女子的確是被滅了口的,只是看她衣着不像是寒門,為怕節外生枝,才會命人將屍體送到戰場之上,卻不想竟還活着……”
凜眸光緊了幾分,卻也明白為何她會出現在戰場之上了。“是姚家的人動的手嗎?”
“多半是的,這姚舜只怕也察覺到了,才會來斬月雇殺手,若非如此,屬下亦還不知道主上的下落……”
凜靜立原處,眸色微變,漆黑變為深褐之色,像是一股無名之火燃透了寂寂得黑。
自己從東海趕回來那次也是,這姚舜竟這麼不遺餘力的要殺她,太子若真的知曉她的身份,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呢?
“我要去處理一些事情,這幾日,務必護她性命。”
鬼曳子即說那過程不易,只怕也不會簡單了,他現在還不確定夜梓夙知不知道她的身份,現在的葯廬並非將軍府,若是夜梓夙真的下了殺心,即便有十二暗衛,只怕亦難護住她,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
手指緩緩收緊,現在這個時候,他竟不能護在她的身邊。
兀殤亦是一愣,聲音卻也帶着不敢置信,主上第一次讓他查消息是為的她,殺屠維還是為的她,現在竟要自己護她。
讓帝厄的人去護亡國讎人的女兒?
“主上,為何……”
“在我回來之前,她必須好好的。”再不多言,凜也消失在墓地之中。
兀殤亦站在原處,手指越漸收緊……
更深露中,憶兮坐在木桌旁,仔細的翻看着這本蠱書,視線亦緊緊落在那一頁之上,若未猜錯,只怕自己中的便是此蠱了吧!
屍蠱……倒還有些殘忍,可是為何上面記載的中之將如行屍,嗜血食肉,活不過三個時辰……
而自己現在除了四肢有些麻痹以外,呼吸有些困難外,到並未覺得有什麼其他的癥狀,看來閆師傅的金針是管用的。
艱難的支起身子,憶兮亦緩緩挪步朝床榻前走去,四肢有些麻痛,行走起來亦有些困難。
看了床上的女孩兒,原本的面色已極為難看,四肢皆被鐵鏈控制着,除了閆師傅的金針,自己也給她用了一些鎮定劑,是為了怕她醒來再次發病。
手探上凝兒的脈,憶兮心底緊了幾分,原本的脈搏已近很弱,弱到幾乎探不到,取而代之的卻是一些細線劃過的感覺,雖然不願承認,但憶兮知道,那是蠱。
緩緩收回手,心底的亦有些難受,從未有如像此時這般無力的感覺,對於解毒製藥來說,蠱對於她是完全陌生的,陌生到她無從下手,只能這般等着。
視線輕移,望着那雕花木門之上,那們早已從外面上了鎖,是自己要求的。
片刻,卻也收回視線,自嘲的淺笑,從凜離開后就時常朝那裏望,自己這是怎麼了,生了病,不該希望他離開這裏嗎?怎偏生還這般想他,想他出現在自己面前……
而這時,寒風隨着一陣破門之聲傳來,憶兮一愣,抬眸望去,看着門外的人,竟也呆愣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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