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異國公主
從再遇到凜的那一刻,她似乎已經習慣這樣護着他,不為緣由,只為那不經意的一次回眸。
“你放肆!”女子氣急,揚手便向憶兮揮去,自出生以來便無人敢對她如此,更何況是為一個低賤的奴。
手腕猛地吃痛,女子微微抬眸,這才望清面前之人,與剛剛一樣,神色依舊那般清冷,只是那一閃而過的怒意,卻未逃過她的眼。“你竟敢如此對我。”
靜靜的望着,這般看來,確實比剛剛還要俊美幾分,那與生俱來的薄涼,與他的氣息那般符合,第一次,對着樣的男子有這種感覺,他到底,是什麼人?
“放肆!放開我家小姐!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誰?”平卉也是一愣,剛剛的速度,她竟然都沒看清。
憶兮倒也習慣,她知道,不管何時,他不會讓她受傷。
夜梓逸無奈的瑤瑤頭,剛想上前,卻已然警惕的了四周,而凜顯然也有所察覺,周圍高手不少,看來這女子身份果真不簡單,只是他似乎並不在乎這些。
“行了,雖然不想擦手,但這你好歹是郢霧,你們雖不是郢霧的人,卻也該守些郢霧的規矩!畢竟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緩步上前,夜梓逸不着痕迹的分開了兩人,俊逸的容顏勾起一副欠扁的笑意,附近的人未及時動手,自然是不願將此時鬧大,爆出身份。
那女子也是一愣,雖氣不過,但也因夜梓逸的話一愣,一時氣結,卻不好再多言。
哥哥的確有交代過她、
“公……小姐!沒事吧!”平卉一臉焦急的望着那女子,這才怒道:“你們等着,我們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姑娘這是何意?從剛剛開始,便是姑娘挑起的事,難道真要說,姑娘看上了我這位朋友,我朋友不從,逼迫不成就強搶嗎?”
夜梓逸戲謔開口,聲音也不免提高了幾分,
果然,這話成功吸引了不少百姓的目光,皆是帶着疑惑或鄙夷的朝那女子看去,平卉目光一陣紅白,怒道:“你大膽,我家……”
“平卉!住口!”女子眸光微寒,清澈的目光落在凜身上,隨即望向那一旁的白衣少年,從剛剛開始,他的眼裏只有她,他們,到底是何身份?
緩步上前,慍色目光在一黑一白的身影上掃過,最後停在男子那俊冷的容顏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小姐會記住你的。”
“平卉,我們走!”她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說完,拂袖,踱步離開,平卉亦是無奈,快步追了上去。
“憶兮,你剛剛的樣子可真是威武。”雙手環胸,不知是緩和氣氛還是其他,夜梓逸痞痞的笑道。
“你剛剛的樣子亦是我少見的……慫。”憶兮微微抬眸,若是平時,這養尊處優的皇子早已發火,而剛剛在一瞬間卻瞬間熄滅,自覺退後熟不,不參與也不干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無奈的搖搖頭,這丫頭從小就精,本就不曾想剛剛的舉動能瞞過她。“好吧!你竟這樣無視我的好心。”
“你的好心我心領,我雖不是多事之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都有自己的底線,我給過她機會,不是嗎?”
未多言,女子快步朝前走去,為什麼,她也不知道,而凜也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
第一次聽到他這般認真的答話,夜梓逸微愣,她的底線,是他……
···
安靜的街道上,一輛還算華麗的馬車行駛着,車輪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路過城東的一座府邸時,車夫忽然拉了韁繩,利索跳下車,只等車上的主人下來。
說是府邸,卻像是別院,門前,戳燈早已掛上,仰首凜凜的述說著這家門第的煊赫,可卻未標註主人家的姓氏。
更奇怪的是,這麼大個院落連個門侍也無,到更叫人疑惑這家主人的身份。
一女子從馬車上下來,輕攬衣裙卻也朝門開走去,看神情,心情並不太好。
平卉亦下了馬車,付了銀兩,卻也急急跟了上去,那車夫在那二人身上停留一眼,便再未做多想,駕馬便也離開。
進入府邸,早已有人迎了上來,雖着的是郢霧的服飾,可行的禮卻不像是郢霧的。
“公主。”
不錯,眼前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古屹國的公主,溫朵娜。
“皇兄呢?”溫朵娜心情不是太好,並不想理會任何人。
“二王子在閣樓。”那人亦是恭敬的開口。
溫朵娜剛想徑直去閣樓,卻不想竟也駐足,轉眸,打量着眼前的人,隨即亦是一抹慍色浮上容顏。“誰允許你穿郢霧的衣服了?”
她現在提及郢霧二字氣就不打一處來,她一定,一定不會放過那幾人的。
那人亦是一頓,卻也有些為難的開口。“這是……”
“這是我讓他穿的。”隨着清冷的聲音,一抹冰藍便也出現在眾人視線,他面帶慍色,饒是溫朵娜,亦為之一寒。
打量了哥哥的穿着,溫朵娜亦是不解,道:“皇兄,你為何也如此穿着。”
斜眼輕撇了眼前的女子,布奉亦是冷言道。“跟我過來。”
溫朵娜一愣,卻也不敢拒絕,抬步緊隨其後。
繞過長長的走廊,卻也進入一間殿宇,緩步踏上樓梯,腳步聲在這安靜的環境下顯得那麼突兀。
布奉負手立於窗前,窗戶是打開的,偶爾有寒梅隨涼風飄進。
“來郢霧之前我便說過,這裏是郢霧的國土,你不可肆意妄為徒惹事端,為何你卻還是如此胡來?”
穿着古屹的服飾不說,竟還無端去與他人沾染是非,偏生那人還是郢霧的皇子。
而溫朵娜顯然委屈不少。“皇兄,郢霧的國土上我便只能到任由他人欺負的地步嗎?皇兄上來不問緣由,不問我受了什麼委屈,而是來質問我斥責我嗎?”
布奉亦蹙眉,看來平時是太嬌慣這個妹妹了。“你該知曉此次是我二人先到,使臣皆是半月之後,你又為何不知收斂平白暴露身份?”
“郢霧又不是沒有異族商人,又有誰能察覺我們的身份,即便察覺了又如何?此次只是聯姻又不是其他,又何必要如此遮遮掩掩?”溫朵娜不以為然,皇兄未免太小題大做。
“郢霧皇心思深沉,郢霧大國亦不必靠和親來維繫,此次主動提及聯姻,必不會是這麼簡單,父王讓你我二人先行一步不就是要給我時間來探聽虛實嗎?你竟還如此說。”
布奉亦是惱怒,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既然如此,皇兄又為何不跟我名言,此次是溫朵娜莽撞了,溫朵娜知錯。”溫朵娜聞言,似才知曉,雖是認錯,可語氣中卻並無半分歉意。
“罷了,你今日如此胡來,身份定已被人察覺,再遮掩反倒惹人懷疑,這幾日你還是隨性些,只是今日的事情不可再發生。”
“是。”溫朵娜亦開口。“可今日的事亦不能如此算了,堂堂古屹公主,怎可讓人如此羞,辱。”
“不然你還想怎樣?難道要將郢霧的皇子抓回來折磨一番嗎?”眼眸微寒,布奉亦冷言開口,她竟還如此無腦。
“皇子?你是說今天的那幾個人?”
“是,你今日遇到的,其中一人便是郢霧的十二皇子,夜梓逸。”郢霧皇子中能有這樣性子的,也僅夜梓逸一人了。
“那跟在他們身邊的那個奴隸呢?”
微微蹙眉,布奉道:“無關緊要的人,你這般在意作何?”
奴隸,又怎麼配他布奉去感興趣。
溫朵娜亦是一愣,別開眼,卻也道:“今日他如此對我,我又怎麼可能這般輕易放過他,皇兄,可否幫我打探一下他的身份。”
“一個奴隸而已,你若想做什麼,可隨意。”布奉嘴角勾起一抹狠絕,若是奴隸,他亦沒有什麼可顧忌的。
“多謝皇兄。”溫朵娜欣喜,腦還里卻是那抹深沉的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說過,她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
凜躺至床上,眉宇微蹙,額間亦滿是輕汗,似是夢魘,努力掙扎了好久,這才猛的坐起身。
輕喘着氣,凜看了看窗外,天色還早,可他卻已無睡意了,自床榻下來,穿上鞋,凜亦徑直走在床邊。
打開木窗,白雪亦隨着寒風襲入,很冷,可他卻未動半分。
雪夜,果真是美好的,可已掩蓋一切的臟污,如那抹溫暖,努力洗去自己的痕迹一般,差一點,他就真的忘了。
忘記郢霧的大軍如何踏破帝厄的皇城,忘記母后是如何含恨奔赴火海,忘了將士如何拚死護他出來……
‘熙風,你必須好好活着,哪怕如狗一般,亦要咬牙活下去,記住,你是帝厄唯一的希望……’
手指緩緩收緊,咯咯的聲響在這夜間顯得那麼突兀,他抬眸望天,似看到好多張熟悉的容顏,只是太過模糊,模糊到他快看不清了……
“母親……”
忽然,寒夜中一抹利箭呼嘯而來,凜眸光森寒,利箭擦肩而過的瞬間,修長的手指亦緊緊握住那箭身,凌厲的眸亦警惕的掃視着無盡的黑暗。
視線落在那箭尾之上,竟是一張字條,解下,打開,再看到那熟悉的字體時,那凌厲的眸亦緩緩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