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馬場,新生
()回木屋飲用過人造血后,正準備出門的林麟趾突然想起來今天正該進行七輪之術的修鍊,於是他躺進棺材,很快進入冥想狀態。
依然是那深不可測的大海,海面上狂瀾肆虐,深海處靜謐非常。
周邊是無盡的黑暗,他只能感覺到自己在不斷的下沉,然而始終都未曾感覺到海水壓力的變化。
等結束修鍊林麟趾返回球場時,之前被他羞辱過的奧爾德里奇一夥早已不見了蹤影。空蕩蕩的球場只剩丹尼爾一人正津津有味地顛球自娛自樂。看到林麟趾走過來,丹尼爾將球踩住,也沒多問他怎麼去了這麼久,說道:“今晚還去馬場嗎?”
昨天剛被帶去騎過馬的林麟趾對於此事可是興趣正濃,聽丹尼爾問起連忙回道:“當然去啊!”
丹尼爾點點頭,微微一笑,低頭重新玩起了球。
一直到太陽落山,夜幕降臨,也再沒人來過球場,不過這早在林麟趾的意料之中。不僅是只工作過兩天的他,即使是近半年的丹尼爾,所親眼見過的學生總共也就奧爾德里奇他們六人。
距離正式開學還有三天,老生尚未歸校,考慮到進入貴族學校的苛刻條件,只有六名新生也不足為怪。
淡淡的月光均勻地灑在或青或紅的草地上,卻被林麟趾和丹尼爾不解風情地一次次踩碎。他們將足球一一收回倉庫,用過晚餐后就穿過草原向馬場疾行而去。
丹尼爾跟兩位馬倌看起來很是熟絡,一番寒暄后很容易就從馬廄中牽出兩匹上好鞍的馬。
還是昨晚的那兩匹,其一全身棗紅,體格健碩有力,時不時地打着響鼻顯得很有精神;另外一匹毛色灰白,唯獨長長的鬃毛黑得發亮,相較之下這一匹的性子要溫和許多,正適合尚為新手的林麟趾騎行。
翻身上馬,林麟趾輕輕拍着馬脖以示親切,然後按轡徐行,繼續一點點的熟悉着馬性。騎術精湛的丹尼爾則不然,他不輕不重地一拍馬臀,胯下棗紅駿馬頓時默契地揚起四蹄飛奔而出,瞬間就將林麟趾遠遠甩在身後。
看他越騎越遠,林麟趾並不着急。如果只是圖快的話,那他根本就沒必要騎馬,跳下去自己跑便是,普通馬匹又哪有身為吸血鬼的他速度快。
騎着馬上不疾不徐地前行,細微地感受着四蹄邁動間馬匹身體的顛動,他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愉悅。吸血鬼的能力中有一項是統治動物之道,為獸性之氏族岡格羅所擅長,其他氏族的吸血鬼這種能力並不太明顯,但多多少少還是有着一些的。林麟趾能隱隱感覺到胯下之馬對他的恭敬,以及一絲絲的畏懼。
“轟轟轟轟轟!”
突然間,天邊似有雷聲炸響,黑夜的靜寂瞬間被打破,地面也隨之不停地震顫起來。
林麟趾抬頭,看到前方遠遠的有一群黑影正在迅速接近。
什麼東西?
驟然而至的變化一時讓他愣在那裏,直到看清那是一群受到驚嚇而狂奔的野馬時,他才反應過來。一拉韁繩掉過馬頭,也不用他催促,胯下那匹灰白色的馬就自行飛奔起來。
靠着敏捷的身手林麟趾倒不至於從馬上掉下去,但騎術生疏的他被顛得真叫個難受,如果不是擔心丟馬,恐怕他第一時間就會跳下馬去。
很快,林麟趾就被轟鳴的馬蹄聲所淹沒,數不清的野馬從其坐騎兩側如風般馳過。馬群就如一股浪流,在遭遇林麟趾這塊礁石時很自然的分開繞行,隨即又立刻合流一處。
野馬群的身影和蹄聲漸漸遠去,直至消失。林麟趾下意識地停馬,怔怔看着馬群遠去的方向還未徹底回過神來,突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他一個激靈回過頭去,正看到滿臉賤笑的丹尼爾。
看到他的笑容,林麟趾就明白過來,剛才這一切便是出自他的手筆。
“感覺如何?壯觀!”丹尼爾笑道。
林麟趾咬牙切齒地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剛才我遇到一個野馬群,挺難得的,就把它們趕過來讓你瞧瞧!”丹尼爾說。
“你就不會先回來,然後領着我過去看嗎?”
“嘿!就你這騎馬的速度,我看着天亮都趕不到那裏!”丹尼爾鄙視道。
“呃……”林麟趾語塞。
見識過萬馬奔騰的場景后,今晚林麟趾對於騎馬已經失去了興趣,於是他建議返回。回去的路上,他不禁疑惑地問道:“這裏怎麼會有野馬群?”
丹尼爾也給不了他答案,唯有聳聳肩。
翌日天亮,林麟趾二人從倉庫拿出足球,來到球場準備工作。
往常不用等多久奧爾德里奇他們就會來球場練球,但今天直至中午,仍不見任何人的身影,想來他們應該是一時抹不開來臉面。
今天看來將格外的清閑,林麟趾問丹尼爾:“以前沒活干時你都做些什麼?”
“找你喝酒!”
林麟趾眼前一亮,是啊,都幾天沒有喝過血色流焰了:“那走,還等着什麼!”
丹尼爾轉過頭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我們都走,那誰留下來看球場?還是晚上一起去!”
“你還真是敬業!”林麟趾心道。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他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麼,只聽丹尼爾道:“瞧,這不就來人了嘛!”
林麟趾本以為是姍姍來遲的奧爾德里奇一夥,但抬眼一看,印入眼帘的卻是兩張完全陌生的面孔。
兩人穿着都很普通,左邊那位發色棕紅,冷着臉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態。右邊那位金髮男子要顯得隨和很多,他似乎在跟同伴說著什麼,兩顆碧色寶石般的眼睛中充溢着笑意。
“嘖嘖,大人物終於登場了!”林麟趾聽到丹尼爾嘴裏嘀咕了這麼一句。
難道說他認識他們?林麟趾正待問起,金髮男和冷麵男已然走近,他只好暫時將疑問擱下。
金髮男子嘴角彎起微微的弧度,顯得十分迷人。在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林麟趾,看到丹尼爾時他卻微微一愣,隨即上前說道:“你好,我叫侯賽因。”
他的冷麵同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知道!”丹尼爾看着侯賽因,淡淡道,“我是丹尼爾。”
“我也知道!”侯賽因精緻的五官清秀而帥氣。
丹尼爾指着身旁的林麟趾,出人意料地說道:“但你卻不知道他叫林!”
“這個……我確實不知。”侯賽因轉頭詫異地看了看林麟趾,然後笑道,“但我想,我現在知道了!”
冷麵男皺着眉頭,突然插話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丹尼爾看都沒看他一眼。
“那請記住,我叫布蘭奇,一個你應該知道的名字!”布蘭奇說完抱起足球離去,他挑的是紅色的一個。
同伴已走,侯賽因卻似乎並不急於離開,他說:“聽聞先於我們報道的那六名新生昨天在被人完勝,而對方竟是球場管理員,於是我們就過來看看,卻沒想到原來是你……”
丹尼爾打斷他道:“昨天不是我,是林。”
“哦?”侯賽因又不自禁向林麟趾看去一眼,說道:“那麼看來,我們這次將擁有兩名出色的陪練。不過我倒是寧願你們是我的隊友,而不是陪練!”
“那麼很遺憾,我們最多也不過是陪練,而你的隊友在那邊!”丹尼爾指了指球場內孤零零的布蘭奇。
侯賽因拍拍額頭,笑道:“你說的沒錯,我的隊友在那邊!天啦,我竟然差點給忘了,那麼告辭,看來我得過去陪我的隊友了!”
“他是誰?”侯賽因一走,林麟趾就問道。
丹尼爾眯眼盯着侯賽因的背影,說道:“被稱為中東恐怖王子的侯賽因?希太,第十代血族,實力應該是二等男爵,一個非常棘手的人物!”
“非常棘手?”血統第十代,實力不過跟他一樣是二等男爵,林麟趾還真看不出有何棘手之處。
“一般說他棘手是因為他那護短的母親,他母親可是位諾費勒氏族的‘瑪士撒拉’,第四代血族中唯一的女性。”丹尼爾說,“但奇怪的是,他繼承的卻是他父親希太氏族的血統,當然,也還有長相!”
父親是希太氏族第九代,母親是諾費勒氏族第四代,這侯賽因還真是一朵奇葩,林麟趾暗道。
“那個布蘭奇了?”他接着問。
丹尼爾聳聳肩,笑道:“我剛才不是說過,我不知道他的嘛!”
“是嗎?”林麟趾不信。
“好好!我承認,我其實知道他是誰!”丹尼爾說道,“但是,林,你卻用不着去知道他!”
林麟趾眉頭一跳,看着丹尼爾不禁猜測他說這句話有何含義。丹尼爾也在看着他,並且一直保持着微笑,那笑容里意味深長。
“噠噠噠噠!”
遠遠有馬蹄聲響起,應聲看去,只見兩人正朝着球場騎行而來。
陽光燦爛之極,其中一名騎士的紅色長發隨風飄動,就像是團熊熊燃燒的血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