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去尋冷漸離
趙貴妃雖然身為貴妃但去世之後也沒有太后的殊榮，在靈堂之中放了三日，追封了后位之後就以皇后的禮制下葬去了。
而隨着趙貴妃的下葬，當初趙貴妃的那個故事也就頓時爆開了來。
顧明淵這些日子早已經準備妥當，消息幾乎是同一時間在京都城傳開來，縱使皇上想要壓也壓不住，而且這等不倫之事是言官最忌諱的東西，一聽到消息就好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在後面稍微那麼推波助瀾一下，很快，這些官員就查到了鐵證。
僅僅小半天的時間，皇上處心積慮尋找女子娶進門來再送給先帝以換取皇位的事傳得是滿城皆知，而且擴散的極快，悠悠眾口之下當夜就傳到了其他城內。
皇上的這等隱晦之事，人人都好奇，而其他國家更是會抓住這一點，隨着事情不斷的擴散，其他國家知曉不過也就是數日的事情。
哪怕沒有證據，皇上這民心也毀了不少了，更何況，這幾日裏還不斷的有證據爆出來，趙家更是為了不讓自己淪落為口誅筆伐的對象將所有的事都推給皇上。
一時之間，皇上成了眾矢之的，議論之聲和一本本言官上的摺子猶如洪水一般將皇上淹沒。
“混賬！混賬！”皇上怒罵著將龍案之上的摺子全數揮到地上，雙眸在怒火之下無比的猙獰，殺氣勃然，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殺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莫公公嚇得連忙跪下，哆嗦的不敢多說一句話。
“息怒？息怒！你這老閹人除了知道要朕息怒你還知道什麼？貴妃背叛的朕，你竟然一點兒都不知？你這個大內總管是如何當的？啊？”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也沒想到貴妃娘娘會背叛皇上啊，畢竟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娘娘對那事也一直守口如瓶，想不到娘娘最後會告訴明王妃。”
莫公公也是當年的事裏的人之一，也就是他將趙貴妃送到先皇身邊的，他是一步步看着趙貴妃走到最後的，雖然有所懷疑，但到底事關自己的清譽，而且這麼多年了，趙貴妃從未與任何人相交，怎麼也沒想到，她最後背叛了皇上，而且是用自己的清譽來作為一把刀遞給顧明淵來刺皇上。
“想不到，的確是想不到。”皇上狠厲的咬牙切齒，想着死去的趙貴妃的臉雙手握緊得節節作響。
他後悔，後悔自己一時之忍，覺得虧欠將她留在世上這麼久，早在利用完她的時候就該殺了她，便就不會有這事了。
可事已至此，皇上心中明白，顧明淵既然等到這個時候才來做這事定然是已經有了充足的準備的，何況他也壓不住，一旦壓制顧明淵再拋出證據來與他而言更會喪失人心，一旦他人心盡失，顧明淵反就不叫做反了，叫做撥亂反正了。
他絕不會給顧明淵這個機會。
“老十四這一棋真是直中了朕的要害了，去，召海威，羅明來。”皇上雙眸陰冷的一眯，這一場仗，他慢慢的和顧明淵打。
……
趙貴妃的事越演越烈，但皇上卻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彷彿沒有發生過一般，面對言官的質問，皇上卻說不過是無中生有的謠言，顧明淵手上縱使有些證據，但這樣的證據在朝堂之上拿出來也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哪怕這件事就真的落實了，皇上沒了人心，但到底還是皇上，雖然顧明淵能夠藉機反，但反到底是反，更何況這件事皇上也絕不會讓他落實。
當然，顧明淵也沒想過這件事能夠讓他一步就達到目的，只是能夠把原本的逆境轉變過來，這事沒有一個解釋，但也會一直盤踞在人心，也就杜絕了皇上用文官來不斷從各個方面輿論壓制顧明淵的可能，因為任何事都沒有這件事來得大。
兩個人也算是平衡站在了相同的位置來打這一場持久戰，但想來也不會太久，趙貴妃這件事等於是狠狠的刺了皇上一刀，皇上絕不會善罷甘休，也不會給顧明淵太多是時間來順着這事繼續一點點消磨他的民心下去。
所以，兩個人之間的爭鬥已經徹徹底底的放在了明面上，顧明淵相比起之前更加忙碌起來，雖然從不與他說，但沈藝彤知曉，要回到那個王位之上是極難的，哪怕趙貴妃的事壓了皇上一頭，他想要順理成章的坐上皇位也是困難重重的。
而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待在王府之上，讓顧明淵沒有後顧之憂。
府上的日子雖然無聊，但自打有了孩子之後就與之前不同多了，這一顆心都系在了孩子身上，沈藝彤不知該要如何去形容那感覺，彷彿原本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肚子裏的孩子勝過一切。
甚至還學起了古代女子給自己的孩子做小衣，這是最好打發時間的事，而且，看着小小的衣服，想着孩子出生之後穿上的模樣，心裏不由自主的就覺得幸福，這樣的感覺是過去的她從沒有過的，也從沒想過懷了孩子之後自己會轉變這麼多。
“彤兒，這都夜了，莫做了，別傷了眼睛。”顧明淵從門外走進來，看着沈藝彤在燈下縫着小衣說著是從她的手中拿過放在針線簍子裏，不讓她在繼續下去。
“不是說去太師那了嗎，怎麼這般快就回來了？”
“太師身體不好，聊了幾句就不擾他了。”顧明淵簡單的解釋着，輕車熟路的坐在軟榻上，雙手環抱住沈藝彤把她抱進自己的懷裏。
沈藝彤習慣的舒適的靠在他的懷中，輕撫着自己已經隆起了不少的肚子，有些擔心問：“太師的確年紀大了，王爺你手中太師是一顆重之又重的棋子，可這人生老病死擋不住，萬一……”
“彤兒不必擔心，太師雖然身子不大好，但骨子還是硬朗，而且本王都安排妥當了。”顧明淵說著抬起手也放在了沈藝彤的肚子上，摸着這隆起的肚子，分明沒有一點兒動靜，卻覺得裏面有什麼在動，從他的掌心傳來。
靠在他懷裏的沈藝彤看不到他此刻眼中的複雜，撫着他的手，幸福的笑問：“王爺有沒有覺得孩子很神奇？”
“神奇？”
“是啊，自打懷孕以來，我變了好多，過去我很討厭小孩，我覺得小孩很鬧騰，很麻煩，看着就覺得頭疼，可如今，我好像每天都能夠感覺得到他的成長，心裏全是他，會無緣無故的擔心，會無緣無故的笑，像得了失心瘋一樣。
如今我每天都在期盼，日子過的快一點，再快一點，這孩子快些長大，快些出生，早日能與咱們相見。
王爺，你說這孩子是男是女？會像我多一點，還是像你多一點？”
沈藝彤期許的抬頭，看着顧明淵，四目相對之下，看着她眼裏對孩子的期盼，眼裏閃爍的光芒，顧明淵心中的虧欠更深。
“男孩女孩都好，像彤兒也好，像本王也好，都是咱們的孩子。”說著顧明淵的手輕輕的撫摸沈藝彤的肚子，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是他的孩子，是他與沈藝彤的孩子，是沈藝彤如今視若珍寶的孩子。
“也是，是我有胡思亂想了，王爺也累了，我去喚露芝讓人送水來讓王爺沐浴。”說著沈藝彤起身就下了塌，往外去尋院裏的露芝。
顧明淵也不攔着她，而是感受着手中的餘溫，想着方才她說到孩子是滿是光芒的雙眸，最終落下了決定。
“疾風。”輕喚一聲，站在院裏的疾風立即竄了進來，還不等他開口問，顧明淵就低聲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吩咐：“去尋冷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