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只有算計與陰謀
“這個距離，娘娘不介意吧？”沈藝彤試探性的詢問，既然話都說開了，她也不說那些虛的。
看看露芝的距離，趙貴妃也理解如今沈藝彤必須防備，她繫着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顧明淵，由此也看得出來，她對顧明淵有多在意，看着她，趙貴妃不由得想起了過去的自己，那個遙遠得自己都快不記得的自己。
曾幾何時，也是這般，只是……
這讓她原本的擔心更大，但腦海里想起那日沈藝彤落水之時顧明淵眼裏的擔憂和焦急以及隱着的憤怒心裏的擔心到底小了些許。
他與他，到底是不同的，沈藝彤與她也定然會不同。
“不介意。”趙貴妃淡淡一笑，端起茶杯，轉眼看向閣外的一處花卉密集之處，也不言語。
面對趙貴妃的不言語，沈藝彤也不急着去問，自顧自的整理自己的衣衫。
這一沉默了大約半刻的時間，麗妃才漸漸將視線收回來，淺酌了一口手中的茶，輕言問：“王妃怎麼不問，本宮要與你說什麼？”
“娘娘有話要說，我不開口問娘娘也自會說，我又何必催娘娘呢。”沈藝彤認準了這事麗妃是必須要與她說的，否則也不會這麼湊巧的來遇到她，也不會邀她來這落英閣。
“王妃的沉穩少見，一點兒不像這個年歲的人。”看着沈藝彤眼裏的沉穩和謹慎，趙貴妃忍不住的羨慕，若是自己當年能夠如眼前的沈藝彤一般，少了那些期許與天真爛漫，也許就不會踏入這個地獄。
“人各有不同。”看得出趙貴妃眼裏的羨慕來，這讓沈藝彤更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只能順着應答。
趙貴妃也心知沈藝彤心中的不明與不安，算着時辰也明白沒有太多的時間讓她去閑聊了，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深吸了一口氣，垂着眼問：“不知明王是否與王妃說過本宮的事，與皇上的事。”
沈藝彤不明白，為什麼趙貴妃會說這事？
考慮了一番，穩健的回答：“說過，第一次見到娘娘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畢竟我在那之前從未知曉後宮之中還有貴妃娘娘，王爺這才告訴我，娘娘深居簡出，與皇上之間的事，這王爺就不清楚了。”
“王爺應該有告訴王妃，皇上本來是要立本宮為皇后的吧？也說過本宮與皇上形同陌路對吧？”
“娘娘心如明鏡，又何必說出來呢？”雖然不知道這背後的原因，但沈藝彤覺得這背後必然不是好事，又何必說得那麼明白，自戳傷口呢。
“難道王妃就不好奇，為何本宮會與皇上這般？為何本宮這般對皇上卻還坐在貴妃的位子上，皇上依舊對本宮禮遇有加嗎？”趙貴妃一句一句的問着，就好像這是一件稀奇的事，而她，只是一個旁觀者。
“自然是好奇的，但這是娘娘的私事。“沈藝彤不否認，她的確好奇，好奇為何皇上會對趙貴妃如此，到底虧欠了她什麼，但這到底是趙貴妃的私事，而且這背後定然是傷心事，她也不好直面的問，她想來也不會說。
“本宮聽聞，這些日子來，明王因着身份和文臣不足的原因一直被壓制，難道王妃就不想幫王爺一把嗎？”
“幫？”沈藝彤狐疑的看着趙貴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猜到的事，試探性的問：“娘娘這話何意，難不成娘娘願將那事告訴我，幫我與王爺一把？”
“本宮只是與王妃閑話家常，想起一個故事，想要同王妃說說。”
趙貴妃驢頭不對馬嘴的回答着，但沈藝彤卻是明白，這個故事是什麼，雖然心中依舊訝異之下有些懷疑，但還是好奇的問：“什麼樣的故事，娘娘請說，我洗耳恭聽。”
“趙家多子，最後終得一女，全家上下似其如明珠，日子過得無憂，但十四歲那年，身為皇后的姑母帶着表哥回府來，趙家女兒第一次見到自己這位只是聽家裏人說起的皇子表哥，卻沒想到，這一眼就看進了心裏。
轉眼就到了及笄之年，到了談婚論嫁的年歲，求親的人將門檻都快踩破了，可趙家女兒卻是一個都看不上，轉眼又是一年，急壞了趙家人，這女子過了二八年華就不好嫁了。
猜測她心中是有意中人了，娘親來問，可她哪裏敢說出口，畢竟那隻見過一面的表哥從未與她言語什麼，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知曉娘親擔憂，她也想着把那心思放了，嫁給好人家，讓家人安心。
正是這個時候，姑母卻來了，來上門提起，表哥要娶她為正妃。
這讓她高興壞了，從未想過她會等到這一日，再見表哥之時，他告訴他，自那次見過她起便也就沒忘過她，選了無數家的女兒也不如她。
那話，就像蜜一般，甜進了心裏，看着眼前自己思慕了兩年的表哥，她想着未來，想着嫁給他之後的日子，想着會比自己的父母過得更加的幸福。”
說話間，趙貴妃灰暗的眼裏閃過一絲絲光芒，彷彿是曾經的自己，那個已經死去的自己的一點當初的期許，但很快，轉瞬即逝。
“她順利的嫁進了皇子府，成了皇子妃，雖說府中還有側妃與良娣，但表哥最寵的還是她，姑母也極為疼愛她，每日都像夢一般，但卻未曾想過，這真的是一場夢，說破碎就破碎了。
皇上有一位寵妃，欲立寵妃的兒子為太子，可那皇子還小，群臣反對，更有欽天監說那寵妃是禍國妖姬，姑母被表哥逼着去給寵妃送毒酒，卻不料被救了下來，但過了不到一年，寵妃還是死了，烈火焚身。
紅顏被毀，皇上鬱鬱寡歡，因此成婚之日也沒見過皇上，直到三月後，皇上患病，表哥帶着她去見皇上，而皇上卻看着她喚出寵妃的名字。
姑母被嚇得臉色煞白，立即將她趕了出去，她不知為何，站在殿外不知所措，直到表哥出來安慰她，只說是皇上思念寵妃心切，看錯了人。
此事也就落了，半月後，她懷孕了，滿心歡喜的告訴表哥，可表哥卻不高興，說皇上看中了她，要她入宮。”
聽到這裏，沈藝彤心頭一震，看着平靜得半點波瀾都沒有的趙貴妃瞳孔都止不住的有些顫抖，心裏猜出了七八分來，但實在不敢去相信，這簡直……
“這事對於她來說就像晴天霹靂，可表哥卻說皇命不可違，何況皇上恨他和姑母，覺得寵妃的死是因為他們，若是不從定然會落罪下來，他與姑母以及趙家的命都掌握在她的手上，為了表哥，為了姑母，為了趙家，她不得不打掉了孩子，悄悄的入了宮。
她未見過那寵妃，並不知曉自己與她相似，但皇上卻認定她就是寵妃，將她藏在宮中，不為人知，夜夜來尋。
為了幫自己的表哥，她忍受着一切，在皇上耳邊吹耳邊風，讓皇上最終將皇位傳給了表哥。
原以為，這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可她卻意外見到了當初服侍過寵妃的嬤嬤，問嬤嬤她與寵妃像嗎？嬤嬤說只是眉眼有些許相似，談不上很像。
這讓她震驚，一個嬤嬤都說不像，皇上為何會錯把她認為是寵妃，心細之下查了幾分，才知曉，皇上服用的葯里有迷粉。
一切讓她意識到這是一個陰謀，一個驚天的陰謀。
她去質問姑母，姑母不忍最終告訴了她所有。
原來，表哥選妃為的就是找一個與寵妃像似的人，可一個都沒找到，聽姑母說起她一直未嫁這才想起了她來。
從一開始，就沒有所謂的一見鍾情，只有算計與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