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背離后的疏離
然,白奕亦不是吃素的,暗沉的眸光緊鎖在一臉怒容的盛寧身上。
就在匕首即將刺入肌膚的那一刻,白奕的手腕翻動,在盛寧還沒看清動作的情況下。
床下就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響動。
盛寧怒得閉上了眼睛,她就知道會這樣,白奕武功高強,她卻只會三腳貓的功夫完全不是白奕的對手。
想殺白奕還得從長計議。
“公主,微臣勸你還是省省力氣,長夜漫漫公主不如與微臣做些有意義的事,再者公主也是時候為微臣添個一男半女了。”
白奕的嗤笑聲像是在嘲笑盛寧的不自量力,話音剛落又動作起來,完全不顧盛寧的掙扎。
“你做夢,本宮就是死也不會為你生孩子,本宮咒你斷子絕孫。”
盛寧惡狠狠的說完這句話,嬌艷的紅唇便被堵住。
任她如何都沒看見白奕眼底一閃而過的受傷。
白奕像是發瘋一樣掠奪着專屬於盛寧的美,不知過了多久才肯停下。
盛寧早已不堪重負沉沉睡去,房間裏瀰漫著旖旎的味道,白奕如刀削般俊朗的面容才肯柔和些。
低嘆一聲,手掌輕柔的滑過盛寧絕美的臉龐。
眼底是誰也無法觸及的深情和感傷,眸光一轉卻又暗沉了幾分,隱隱透着些許狠意。
翌日。
盛寧嗚咽一聲睜開了眼睛。
從下身傳來清晰的疼痛讓她不禁蹙起了眉頭,腦子裏那些清晰的畫面快速滾動着。
她咬牙揚聲道:“來人,本宮要沐浴。”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推開,如畫帶着兩個小侍女快速的走進來。
“公主,奴婢先伺候您起身嗎?”
如畫移步到床榻前,跪下身子等待着盛寧的吩咐。
盛寧強撐着身子從床榻上坐起來,眼底寒光乍現,將手臂伸出去沉聲道:“先替本宮更衣。”
如畫這才動作標準的起身,拿起早已備好的衣衫為盛寧穿上,目不斜視,一眼都不敢多看。
盛寧的目光淡淡的掃在自己身上,又是紅紫一片。
精心侵染的紅豆蔻也因為掙扎變得面目全非,無時無刻不再提醒着她昨夜的屈辱。
“吩咐人去準備避子湯。”
盛寧眼裏一絲波瀾都沒有,她不是不恨,只是將那恨又向心底深埋了一分。
“是,公主。”
如畫低聲應着,轉身便吩咐跟進來的侍女翠欣下去準備。
這一年來,白奕隔幾日便會過來一次,每次兩人都不歡而散,而盛寧都會在白奕走後就吩咐人熬制避子湯服下。
直至今日,兩人行房次數不少,盛寧的肚子卻絲毫不見動靜。
泡在熱氣騰騰的浴桶里,酸脹的身子才算是緩解了些。
盛寧抬手將如畫招到身邊來,眼睛微眯問道:“白奕是昨兒夜裏幾時走的?”
“回公主,將軍是寅時才離去的,朝服都是讓葉玄侍衛拿過來的。”
如畫不知公主為何會如此發問,但以往將軍都是子時便離開了,也不知今日何故竟是寅時才走。
盛寧眉眼一挑,垂下眼帘沉思片刻,快速的泡了個澡,身子舒服了些,便讓如畫伺候着她上妝更衣。
心裏盤算着白奕的心思,決定還是要進宮一趟的。
盛寧與新帝都是太后所出,嫡公主,雖排行第三卻被先皇冊封為盛寧長公主,頗得聖寵。
先皇駕崩,新帝登基對盛寧的寵愛有增無減。
故,當盛寧的豪華馬車停在宮門時,剛下朝從宮裏出來的文武百官紛紛上前行禮問好。
盛寧在如畫的攙扶下出了馬車,亮黑柔順的三千青絲挽成時下最流行的飛天髻,一隻由名器師精心雕刻的玉步搖斜插其中,眉間一點粉色的花鈿栩栩如生。
一身華服,袖口由金色的絲線勾勒而成,紅色的暗花追隨着金線的輪廓,形成一個美麗的圖案直至裙底。
長長的裙擺搖曳在地,盛寧挺直腰板居高臨下的掃了前來行禮的文武百官一眼。
清脆悅耳的聲音從嘴角溢出:“各位大人不必多禮,平身吧!”
“謝長公主,臣等告退。”
文武百官行禮之後便各自散了。
盛寧的視線淡淡的收回,剛想吩咐馬車繼續向前。
一道俊美絕倫的身影突然闖入眼底,盛寧的呼吸一窒,眼睛緊緊追隨着那人的身影無法動彈。
只見那人一身素白長袍,身材挺拔卻不粗狂,俊美的五官如刀削般深邃稜角分明。
時常掛在嘴角的笑意讓人心底不由泛起絲絲漣漪,舉手投足間皆是高貴和優雅,一步一步向著盛寧走來,彷彿他的眼中只容下一人。
“微臣赫連策見過長公主殿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直到那人清潤的聲音響起才將盛寧驚醒。
垂眸,這個讓自己牽腸掛肚之人正低下腦袋俯身給她行禮疏離的稱她為長公主殿下。
喉嚨微微發緊,盛寧扯了扯嘴角低聲道:“策哥哥何須與涴兒多禮?”
赫連策身子一怔,抬眸定定的看了盛寧一眼,低笑出聲,眼裏帶着慣有的寵溺:“公主金枝玉葉,微臣不敢逾越,若是以往有何得罪之處還請公主降罪。”
赫連策語氣雖柔和,說出的話卻滿是疏離,盛寧的心尖都在打顫一片酸澀。
略顯狼狽的垂下眼帘,輕嘆一聲:“世子殿下不曾有得罪本宮之處,若是世子無事本宮便先行進宮了。”
赫連策沒想到盛寧會如此說,眼眸微閃着側開了身子拱手道:“微臣恭送長公主殿下。”
盛寧站在馬車上的身子微微一僵,低聲道:“世子不必多禮。”
話音剛落便快速的向著馬車內走去了。
因着盛寧受寵,就連馬車都能直接入宮。
盛寧坐到馬車內時,低垂着腦袋,萎靡不振的動了動嘴唇低聲道:“如畫,你說策哥哥是不是再也不會原諒本宮了?”
話音剛落還未等如畫開口,盛寧的臉色便白了幾分,嗓音微顫的繼續說:“便是他恨本宮也是情有可原的。”
如畫守在身邊,卻也只能低垂着頭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她打小伺候公主,自是知道公主的過往的。
公主自小便心怡赫連世子,與赫連世子走得頗近。
近年來兩人更是情投意合互許終身本想向皇上請旨賜婚卻突然被白奕大將軍搶先了一步。
她知道公主的不甘,也明白公主的苦楚,但她更知道有的事兒不是她一個奴婢可以隨意亂說的。
便只能站在一旁聽公主一人訴說著心中苦楚。
盛寧不知道的是,直到她的馬車遠去不見蹤影赫連策才肯轉身離去,她更不知道的是有人站在高處眸光暗沉的將一切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