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決意習武
等夢蘭跑得沒影兒了之後,盛寧才轉身看了如畫一眼,瀲灧的眸光一閃抿唇輕聲道:“如笙先生來了,你便親自下去接一下吧!
將他引到此處來,本宮在此處等他。”
“可是,公主.......”如畫聞言很不放心的左右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公主身邊只有她一人,若是她離開了,有心人要乘機對公主做些什麼可如何是好?
盛寧自是知道如畫的顧慮,無奈的輕嘆道:“你去吧!
往日在將軍府,白奕武功高強,至使父皇留給本宮的暗衛無甚用武之地,但今日不同往日,父皇留給本宮的暗衛就在周圍,不會有人傷得了本宮,你無需擔憂。”
如畫聞言這才放心了些,連忙點頭轉身下了閣樓。
而盛寧便是走到閣樓的圍欄邊上,伸手扶住圍欄,吹着涼風,眼底閃過一絲堅定。
如笙先生是父皇在世時便極其欣賞的能者,武功高強,排兵佈陣,醫藥雙絕不在話下。
機緣巧合之下,她幫過如笙先生一次,如笙先生此人不喜欠人人情,便承諾會答應盛寧任意一個請求。
就在盛寧思緒翩飛之時,身後有腳步聲靠近,很是沉穩,那人靠近了些,盛寧便嗅到了淡淡的竹香味,帶着清新的味道,讓人很是舒服。
盛寧眉頭一挑,眉眼帶笑的回眸,便見身前站在一個一身白衣的青年男子,他的樣貌算不得是俊美,但渾身的氣度卻渾然一體,讓人看了就打從心底里尊敬。
只見他頭頂的髮絲隨意挽起,身後的大半髮絲自然垂下,充滿智慧的眸光與盛寧對視着,不卑不亢不喜不怒。
率先,盛寧揚眉一笑,指着不遠處製作精良的凳子輕聲道:“如笙先生請坐。”
莫如笙聞言眼眸閃了閃,當真不客氣,轉身一揭衣袍便很自然的坐下了。
盛寧這才擺手吩咐如畫備茶,而她自己則是抬腳走到擺放在莫如笙身前的貴妃椅前,很是端莊的坐下。
這才斂着眉目輕笑道:“盛寧此次請如笙先生來有一事相求,還望先生能允了盛寧呢!”
莫如笙聞言眉頭一挑,隨意的擺弄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擺,這才側頭看向盛寧出聲道:“公主有話便說,我曾與公主說過,會應允公主任意一件事,公主直說便是。”
盛寧聞言便放心了些,咬咬嘴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最終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了口:“盛寧想請先生教我習武,不知先生可願意?”
莫如笙聞言,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詫異,有些不解的輕笑道:“公主為何突然想到要習武了?”
盛寧聞言眼眸閃了閃,垂下了腦袋,隨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綾羅綉扇擺弄着,低聲道:“不為何,就是想學了。”
“哦?”
莫如笙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反問道:“那公主可知習武可是要吃盡苦頭的。”
“盛寧不怕。”
莫如笙的話音剛落,盛寧立馬堅定出聲道,抬眸定定的看向莫如笙:“先生所想之事,盛寧都有認真思考過,盛寧願意去做自是什麼都不怕的,還望先生允了盛寧。”
莫如笙聞言這才認真的看了盛寧一眼。
在他的印象中盛寧就是個小丫頭,柔柔弱弱的,總是眉眼帶笑,卻從未見過盛寧如此堅定的模樣。
莫如笙一時竟有些好奇,不禁問道:“公主想學什麼功夫?”
“學先生所會的功夫。”
盛寧乾脆貝齒一咬,眼眸定定的看向莫如笙。
莫如笙一愣,有些怪異的看了盛寧一眼,隨後沉聲道:“公主,你可要想清楚了,且不說你現在已過及笄之年,若是習武會比別人痛苦許多,就說你貴為我雲盛皇朝的公主殿下,本就無需習武的。”
盛寧一聽,緊咬着唇瓣。
莫如笙所言,她怎會不知,她是貴為雲盛公主,但在白奕那般羞辱她之時,她不也一樣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嗎?
“先生便說願不願意允了盛寧此事吧!
其他的話無需多言。”
最終盛寧都有些不耐煩了,心中本就有氣,莫如笙還如此多話,心中煩悶得緊。
莫如笙見此低笑了一聲,眸光一閃,點點頭:“我說過會允了公主任意一事,今日既然公主提出來了,我自是要遵守的。”
盛寧一聽面色才好看了些。
此時的如畫也端着茶盞走了上來,垂眸斂目小心翼翼的為莫如笙斟茶,耳根微紅,似是不敢直視莫如笙。
莫如笙此人,雖被尊稱為先生,卻也不過年過二十五,才藝詭譎,令人欽佩,因得先帝賞識,新帝多次招他入朝為官,卻都被他婉拒了。
盛寧站起身,走到莫如笙身前,輕輕俯身行了個禮,尊敬道:“學生見過先生。”
“公主起身吧!
不必與我多禮,我答應教你只是遵守承諾,你我不必有這師徒之名。”
莫如笙見狀從凳子上站起身子,對着盛寧擺擺手說道。
盛寧聞言只好作罷,她知道莫如笙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莫如笙無意收她為徒,她也不甚在意。
又靜養了幾日,盛寧的身子才好了些。
盛寧讓如畫在府中找了一處靜謐的院子給莫如笙住下了。
而此時,將軍府內。
盛婉苑,一道身影快速的舞動着,很有規律的變換着手中的招式,劍鋒在陽光的照射下透着冰冷的銀光。
又是一道劍氣飛過,捲起了一地落葉順着劍氣的方向形成旋渦狀,而後簌簌飄落在地。
只見持劍之人,眉目冰冷,面色極差,身形挺拔。
劍法本是十分熟練的,卻生生出錯了好幾次。
突然,一聲哀嘆聲至練劍之人身後響起:“我說大將軍吶,你這劍都練錯多少次了,至於嗎你?
不就是媳婦兒鬧脾氣了嗎?
去哄回來不就是了,人不搭理你,你還不主動點兒,你這不是活該被冷落嗎?”
然,話音剛落,一道凌厲的劍氣就從他的腦袋頂上飛過,嚇得他瞬間頓住了身子。
白奕冷幽幽的聲音就從前方傳來:“你再如此多話,便滾出本將軍的將軍府。”
元洛塵心驚膽戰的咽咽口水,抬手一摸,被束於頭頂的髮絲便瞬間披散開來,還夾帶着些許被劍氣割斷的髮絲飄落在地。
“你怎麼能這麼粗暴!”
元洛塵氣得直跳腳,冷哼一聲繼續道:“就是你太粗暴了,你家小媳婦才忍受不了你的。”
元洛塵的話音剛落,白奕就猛地僵住了身子,臉色極其難看,握着劍柄的手青筋暴起。
那日盛寧為何會離去,他自是知曉的,他也自覺自己過分了,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自己種的因,自要受着這果。
然,就在他準備抬腳進屋之際,元洛塵不咸不淡的聲音又從身後響起了:“我看你還是抓緊些想法子吧!
既然這麼在意就去將她找回來,實在不行你住到她府中去也不無不可,前些日子暗衛還能每日都回來報些消息讓你心安,現如今莫如笙都入了她的府邸,那些暗衛也探不到什麼了。
孰輕孰重,你自己明白我也不多說。
得了,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去補個美容覺了。”
元洛塵說著慵懶的打了個呵欠轉身便向著盛婉苑外走去了。
白奕咬咬牙,一張臉黑得可怕。
這幾日盛寧不在,他心中自是不舒坦的,每日下朝之後便會回到盛婉苑,批閱公文,練劍習武,用膳入眠,一切似乎都沒有變。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午夜時分躺在這被盛寧睡了整整一年的床榻之上時,心中那蝕骨的酸楚都快要將他淹沒了。
嗅着被褥間熟悉香甜的味道,白奕覺得自己真的是快要發瘋了。